赵铭所在的集团总部,就在那里办公。
林晚放下水杯,起身时指尖在桌沿轻轻一推,平板屏幕自动切换至加密通讯界面。她没有多看那栋楼的名字一眼,而是直接调出科研团队的待办会议通知——原定下午三点的技术研讨,提前了四十五分钟。
走廊灯光稳定地亮着,她脚步未停,手中数据板同步刷新着刚从系统提取的算法比对摘要。那些重合度高达七十六的结构片段,在她眼中不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被重新组装的拼图边缘,正缓缓逼近真相的一角。
推开科研室防静电门时,讨论声戛然而止。六名核心成员抬头望来,有人还停留在刚才的争论中,嘴唇微张,话没说完。林晚点头示意继续,自己走到主控台旁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全场。
“我们先确认一点。”一位年长工程师开口,语气带着惯有的审慎,“对方的技术路径和我们的底层逻辑完全不同。如果我们现在转向行为建模方向,等于要重构整个学习框架。这不只是投入问题,更可能打乱现有产品迭代节奏。”
年轻研究员立刻反驳:“可如果我们不跟进,等他们完成三轮用户验证后再出手,就不是追赶,是收尾了。”
争论再度升温,但林晚察觉到,每个人的语速都比平时快半拍,手指频繁敲击桌面或捏紧笔杆。她不动声色地逐一与几人视线交汇,短暂开启“心灵洞察之镜”。
第一位,焦虑藏在对预算失控的反复强调里;第二位,其实早已准备好初步模型草案,只是不敢主动提出;第三位,真正担忧的是团队分裂,怕激进派和保守派彻底对立。
她收回目光,轻声道:“没有人要求我们放弃现在的架构。”
会议室安静下来。
“我们过去十年建立的服务响应体系、本地化数据处理能力,都是对手短期内无法复制的优势。但他们掌握了一种新的规则——不是更快地回应需求,而是在需求出现前就把它变成现实。”
她调出一张对比图,左侧是联盟现有系统的用户交互流程,层层递进;右侧则是新品的行为预测链条,起点竟在用户尚未意识到自己的偏好之前。
“这不是升级,是换赛道。”她说,“但我们不能退回到旧路上去防守。我们要做的,是在保持原有优势的同时,开辟一条平行通道。”
有人皱眉:“平行研发意味着资源分散。”
“所以我不打算全面铺开。”林晚看着那位曾偷偷准备草案的年轻人,“我建议成立先锋组,十人以内,专注攻克‘意图预判’模块的小规模验证。主力团队维持原计划不变,所有成果共享,风险隔离。”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一位技术主管终于开口:“如果只是局部试验,倒可以试试。但算力支持呢?目前GpU集群排期已经满了。”
“我会协调数据中心,优先划拨一组节点。”林晚回答,“另外,申请调用R系列问卷中的匿名行为样本库,用于初期训练。”
“伦理审查怎么办?”另一人问。
“走紧急科研备案。”她语气平静,“注明为防御性技术研发,责任由我承担。”
这句话落下,空气松动了些。有人开始低头记录,有人交换眼神,争论的锋芒悄然转为执行的考量。
林晚再次启动“心灵洞察之镜”,这次只针对主持算法设计的负责人。对方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技术难题,而是一年前被竞争对手抢发成果的场景——那种无力感至今仍在。他需要一场证明,不只是为了组织,更是为了自己。
她顺势说道:“这不是模仿,是反向定义。他们用我们的用户做实验,我们就用他们的漏洞做突破口。只要我们先跑通一个小场景,就能掌握谈判主动权。”
负责人抬起头,眼神变了。
“我可以牵头先锋组。”他说,“先从家庭场景下的日常决策预测做起,比如购物意向、出行规划。这类数据我们积累最多,也最容易验证。”
旁边立即有人接话:“传感器模拟环境也可以复用现有的测试平台。”
“UI交互层我能配合做轻量化适配。”
讨论的方向变了,不再是“能不能做”,而是“怎么做”。
林晚没有再主导发言,而是打开平板,将刚才捕捉到的关键思路逐条归档。她知道,真正的转变已经发生——当一群人从抗拒变为争着承担责任时,变革才算真正启动。
两小时整,会议接近尾声。
“预算方案明天上午提交初稿。”她最后说道,“人员名单今晚八点前锁定,我要看到每位入选者的近三年项目履历和代码贡献记录。”
“跨部门协作接口怎么定?”有人问。
“统一归口到科研办公室,避免多头指挥。”她顿了顿,“所有对外采购设备和技术服务,必须经过三级审核,尤其是涉及境外供应商的部分。”
有人低声提醒:“有些专用芯片只有海外能提供。”
“那就找替代方案。”她的声音没有起伏,“或者等我们自己的产线提速。我不希望任何外部力量卡住我们的脖子。”
话音刚落,主控屏右下角弹出提示:先锋组候选人名单已上传,等待审批。
林晚滑动屏幕,快速浏览。大多数名字都在预料之中,唯独一个新晋工程师出现在推荐位——此前从未参与过核心项目,但提交的预研报告里,提出了用本地记忆网络模拟短期意图生成的思路,恰好绕开了算力瓶颈。
她记下了这个名字。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开。林晚没有起身,而是将所有讨论要点整合成一份简报框架,准备提交给下一阶段的战略会议。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标注出三项最高优先级事项:算力调配、历史数据授权、外部专家顾问引入权限。
科研负责人留下收拾资料,路过时低声说:“很多人觉得你在冒险。”
“我只是不让别人替我们决定未来。”她回了一句,继续整理文件。
对方停下动作:“可万一失败……”
“那就失败一次看看。”她抬眼,“总比站着不动等被淘汰强。”
科研负责人怔了一下,最终点点头,转身离开。
室内只剩她一人。
平板上的进度条缓缓推进,一份份文档自动归类。她忽然注意到,那份新晋工程师的简历附件中,有一段实习经历标注为“诺维森国际附属实验室”,时间正是对方撤离云都前的最后三个月。
她盯着那个名字,手指悬在点击键上方。
窗外,暮色渐沉,科研室的照明系统自动调亮了一档。
喜欢重生之我在云都偷心三千次请大家收藏:(m.ququge.com)重生之我在云都偷心三千次趣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