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批界面的光标在“同意”与“驳回”之间悬停了七秒。
林晚收回手指,转而调出权限管理后台。她输入双重验证密码,主控台屏幕切换至加密代理通道界面。三道子任务被依次创建:一项标注为“云都产业变迁研究”,另一项归类为“企业合规审计备案”,第三条则伪装成市场趋势分析请求,用途说明栏填写着“区域科技生态评估”。
系统弹出风险提示:境外数据协查可能触发反侦测机制。
她点击确认,将执行延迟设定为七十二小时,并在备注栏添加一句:“非紧急,可排队处理。”指令发出后,主控台右侧的监控面板上,一条新的数据流路径开始缓慢延展,像一根探入深水的导管,无声地绕开国际数据交换节点的常规扫描。
几分钟后,t-3的终端信号轻微跳动了一下,表示接收到了调度更新。
林晚靠向椅背,目光落在战略图谱上那个被反复圈注的位置——西区工业园b7栋。十年前诺维森撤离时,这栋楼曾被彻底清空,连内部线路都被拆除。但现在,建筑能耗记录显示,地下二层有持续供电,且负载曲线呈现规律性波动,时间集中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
她调取近五年的周边监测数据,叠加人流热力图与通信基站负载。一个异常点浮现出来:每到周三和周日的深夜,该区域会出现短暂的低频信号震荡,频率范围接近人类θ脑波区间。这种波动极微弱,普通设备难以捕捉,若不是联盟最近升级了城市级电磁环境监测系统,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不是商业测试应有的行为模式。
她打开通讯窗口,接通t-3的加密频道。画面中出现的并非本人,而是移动工作站的自动应答界面,背景是模糊的街道影像,车灯划过镜头边缘。
“语音记录回传了吗?”她问。
“正在整理。”t-3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听不出情绪,“目前只提取到两段有效片段,一段来自通风管道,另一段在配电房外墙。”
“播放那段通风管道的。”
短暂延迟后,音频响起。杂音很重,像是风穿过狭窄空间的摩擦声。几秒沉默之后,一个平稳的男声断续传来:“……认知锚点校准完成,第三阶段准备启动。”
声音戛然而止。
林晚没有立刻回应。她关闭音频文件,重新打开视频回传记录,锁定其中一名外围调查员的脸部画面。那人正低头查看手持设备,眉头微皱。她凝视他的眼睛,指尖轻压太阳穴,悄然开启“心灵洞察之镜”。
视野瞬间清晰。
那人的意识里浮现出一段重复回放的记忆画面:他蹲在b7栋西侧排水沟旁,耳机突然捕捉到那段语音。当时他以为是设备故障,反复检查录音参数,却发现信号源来自墙体内部。更让他不安的是,第二天再去同一位置,所有数据痕迹都消失了,连他自己存储的原始文件也变成空白。
这份困惑和压抑的警觉,未经上报,只存在于个人记录中。
林晚关闭能力,呼吸略沉。对方不仅在运作一个隐蔽项目,还在主动清除调查痕迹。这不是企业竞争,是系统性的信息屏蔽。
她调出战略图谱编辑界面,在原有威胁模型基础上新增三层推演层。第一层保留原判:技术渗透;第二层标记为“行为建模样本采集”;第三层,她停顿片刻,输入五个字:**社会决策实验**。
这个判断超出了常规商业逻辑。一家公司不会花费十年布局,只为推出一款预测准确度更高的产品。他们真正想要的,可能是通过大规模真实环境下的用户选择数据,构建某种通用型决策模型——而云都,只是其中一个观测点。
她想起R-0037用户的反馈:“它好像知道我会选什么。”
如果这句话成立,那么对手的技术已经越过“推荐”边界,进入“引导”甚至“预设”领域。他们的目标不是卖产品,而是测试人类在无察觉状态下被影响的程度。
主控台突然震动,提示音响起。t-3发来一份压缩包,标题为“遣散记录初筛”。她点开附件,发现内容并不完整,只有部分员工离职去向和设备移交清单的残页。其中一页提到,诺维森撤离前最后一批运出的物资,编号为“Nx-9系列容器”,用途栏写着“敏感元器件保护运输”,但未注明具体内容。
她继续翻阅,在一张角落泛黄的签收单复印件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赵铭。
时间是2013年6月18日,职务为“临时协作顾问”,签字接收了两箱标注“教学演示模块”的设备。这些设备本应随主体资产一同封存或销毁,却以“合作研究遗留物”名义被单独转移。
林晚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将这个名字与当前资金链中的某个中间持股人进行比对。两者关联度不高,但操作风格一致:隐蔽、间接、留有退路。
她暂时搁置这条线索,转而调出联盟内部资源调配日志。先锋组的技术验证已进入第二轮测试,算力申请增加了三倍。科研负责人提交了一份紧急增援请求,希望引入外部算法专家协助建模。
她批注“暂缓”,并附加一条指令:所有外部合作必须提供过去五年职业轨迹明细,重点核查是否曾在境外科技实体任职。
此时,t-3再次接入通讯。
“我们的人在b7栋外围发现了新的供电线路。”他说,“走的是民用电网分支,但电流特征不符合日常用电模式。初步判断,可能是某种低功耗持续运行设备。”
“有没有靠近居民区?”
“最近的一处变压器距离住宅楼不到五十米。”
林晚盯着地图上的红点。如果那些设备释放的是特定频段电磁波,长期暴露可能对人体产生潜在影响。而目前所有监管标准,都不涵盖这类非电离辐射的长期效应监测。
她站起身,走到主控台侧面的战术推演屏前,调出全市重点区域布防图。她的手指划过几个关键节点,最终停在“应急响应等级”选项上。
目前仍是二级——重大商业威胁预警。
她没有调整级别,而是新建了一份非公开指令文档。标题为空白,正文只有一句话:
“我们不是在和一家公司竞争,是在和一个试图重新定义‘选择’本身的系统对抗。”
她将文档发送给三方负责人,选择“语音-only”模式传输,不留文字记录。
通话结束后,她在个人日志中写下一行新条目:“敌人不在市场上,而在思维之前。”
主控台屏幕缓缓暗下,公开系统界面关闭。她转入内部战略评估模块,光标停留在“威胁等级:待定”一栏。选项框展开,一级至五级依次排列。
她的手指悬在触控板上方,没有点击。
窗外,城市灯火依旧流动,映在玻璃上的光影随着车流微微晃动。主控室内只剩下设备低鸣,和她指尖偶尔敲击桌面的节奏。
一下,两下,三下。
缓慢而清晰。
最后一次敲击落下时,她的视线突然转向左侧监控窗格。t-3的终端信号仍在运行,定位未变,但数据上传速率出现了细微波动——原本稳定的每秒12Kb,骤降至不足3Kb,持续三秒后恢复。
她放大时间轴,发现这一降速恰好发生在她发送语音指令后的第十四秒。
同一时刻,b7栋地下二层的电力负载出现一次毫秒级尖峰,未触发报警,但被精密监测系统捕捉到。
她的手指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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