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而言,这个故事就如同一个深深烙印在我灵魂深处的耻辱标记,令我无颜面对。它就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萦绕在我心头,让我夜不能寐。我曾无数次试图将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深埋心底,然而,它却如同幽灵一般,总是在不经意间浮出水面,刺痛我的心房。
我原本并不打算将这个故事用文字记录下来,因为它实在太过沉重,太过屈辱。每一次回忆起那段经历,都如同揭开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然而,尽管我极力想要忘却,它却如同刻在我生命里的一道印记,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最终,我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决定将这个故事写下来。或许,通过这种方式,我能够稍稍减轻一些内心的负担,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小学二年级的夏天,我们的教室变成了一片轰隆隆的工地。原来那排青砖瓦房要拆了建新教学楼,我们这些“流浪学生”便被安置到了远在小北街的小北三小学,挤在他们闲置的几间破旧平房里上课。
上课前一天,小王老师特意领我去看了教室。他嘱咐我:“许多同学不认识教室,你先在大河泡闸门处组织学生站队,人都到齐后,再领他们一起到教室。”
第二天,我就把同学们一个不落地领到了教室。教室的窗户糊着发黄的纸,风一吹就哗啦响。但最让人难忘的是操场东侧的厕所,是用芦苇席子围出来的四方框,男右女左,席子之间用几根歪歪扭扭的木棍固定着,风大的时候席子被掀起,瞬间露出令人难以启齿的画面。
那天是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女厕所那边突然炸开了锅。最先跑回来的是扎着羊角辫的李晓,她脸涨得通红,拉着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快去看!女厕所后面的席子被掏了好几个大洞!”
我们一群男生也跟着女生涌了出去,果然看见女厕所背面的席子上,四个蹲位对应的位置都破了脸盆大的窟窿,只剩下最边上一个蹲位的席子还完好。
上课铃尚未响起,女厕所前却已人头攒动,排起了一条蜿蜒的长队。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男厕所这边竟然也排起了好几排长队,但这些男生们并非是在等待如厕,而是驻足观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排队的女生们显得十分焦急,她们不停地跺着脚,面露难色。眼看着距离上课时间仅剩一两分钟,而队伍却几乎没有移动,这让她们愈发心急如焚。
有几个胆大女生咬了咬牙,拉着手往有窟窿的蹲位走,她们在有窟窿的蹲位上了厕所。当她们走出厕所,看见我们这群还在观望的男生时,头埋得低低的,耳朵尖都红透了,生怕被我们认出她们的姓氏名谁。
上课铃声准时响起,没上厕所的女生们只好叹着气往教室走,队伍最后面的张霞还回头望了一眼厕所的方向。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着乘法口诀,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刚响了五分钟,坐在第一排的张霞突然举起了手。她是班里的卫生委员,平时最遵守纪律,老师愣了一下:“张霞,你有什么事?”
“老师,我要上厕所。”张霞的声音小小的,却让全班都安静下来。
“你是坏肚子了吗?”老师放下粉笔,脸上满是惊讶。张霞点点头,头垂得更低了。“快去快回。”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唰”地举起一片小手,都是女同学,有李晓、王萌,关颖等七八个,脸上都带着同样的焦急。
老师无奈地摆摆手:“去吧去吧,记得快点回来。”女生们像一群小麻雀,呼啦啦地跑出了教室。
我坐在最前一排,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个观看的念头——那些窟窿还在呢,鬼使神差地,我也举起了手。
“你也上厕所?”老师看着我,眉头皱了皱。我赶紧点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去吧。”老师的声音刚落。身边的男生们突然都纷纷举起了手,后排的赵磊还踮着脚,生怕老师看不见。老师这下不耐烦了,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放:“你们男生等女生回来再去!”
我走出教室,看见女生们正飞快地往厕所跑,李晓的马尾辫在背后一甩一甩的。我故意放慢脚步,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可直到我慢悠悠走进男厕所,又慢慢走出来,也没看见半点我想看见的画面——女厕所那边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过席子的“沙沙”声。
等我回到教室,惊讶地看到所有上厕所的女生都早已回到了教室。我刚坐下,老师就开口了:“还有要去上厕所的吗?”教室里鸦雀无声,连掉了根针都能听见。老师的目光扫过男生们:“刚才举手要去厕所的男生,都站起来我看看。”
男生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站起来。赵磊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前排的李明还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挤了挤眼睛。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老师一走,男生们立刻围了上来,把我围在中间。赵磊第一个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喂,你看见没?”我摇摇头,他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旁边的几个男生不相信我的话,还是一个劲地追问,我只好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式地说:“我真没看见,一个也没看见。”
“白让你去了!”赵磊拍了下我的肩膀,转身招呼其他人去操场玩。我又站在操场上,看着女厕所的方向,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晃得人眼睛发花。那天的风好像特别大,又传来席子“沙沙”的响声,我突然想起,从我身边低头走过的一个女生,我认识,她耳朵尖上沾着的一点碎发,在阳光下亮闪闪的。
后来,学校对女厕所的席子进行了修补,不仅换上了崭新的席子,还用粗麻绳将其牢牢地捆绑起来,确保再也不会出现窟窿。然而,每当我路过操场东侧时,那天下午的场景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那时的我,年仅九岁,竟然萌发了如此令人耻笑的偷窥欲望,是生理发育,还是灵魂肮脏,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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