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小卒神勇,恭喜陛下喜得良将!”中将向帝王抱拳贺喜。
见那人向大军驻扎地而来,帝王如释重负的叹息,艳稠的眉眼间隐有自豪,“不,他不是什么良将,他是......”
“来将止步!报上姓名来!”谢温凌上前去拦住来者。
陛下都说了此人不是什么良将,那就是不认可此人能力,他无需尊重。
来人翻身下马,脸被鲜血与泥沙糊得分不清样貌,那一身凌厉的肃杀之气给人带来浓烈的恶寒。
他不像是战神,像是杀神。
来人不曾止步,提着敌将不断滴血的头颅走到谢温凌面前时,个头压他一整个脑袋,垂眸间,那双眼睛里的压迫感如寒潮涌来。
谢温凌刚要退开,来人抬膝就对他腹部用力一踹,接着又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顺带着把手里的那颗人头丢到了他面前,血淋淋的眼珠子瞪着他,差点给他吓得一口气没接上来。
“你.......好大的胆子.......”
谢温凌刚要爬起来阻拦,那人已摘下头盔,利落的跪在帝王脚下。
而帝王一言不发就将那人拽了起来,亲自抬手按住来人的脑袋让他低下头,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污秽。
“谁让你来的!你在这里,谁在监国!”帝王眼里的心疼与担忧怎么藏都藏不住。
众将大惊。
难怪说这人气度不凡,难怪陛下说他不是什么良将,原来是太子!
脸上的污秽被抹净,露出的是一张年轻的绝色容颜。
“三弟在监国。”齐景暄回答。
帝王身边的众将领恭维道:“太子殿下英武不凡,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齐景暄目光屡次向对面的山丘望过去,“父皇,莫要耽搁时辰给敌军缓和,儿臣恳请父皇出兵突围,其余事宜,等突围后再议,父皇要罚要骂,儿臣一并受着。”
“好。”帝王无力的点了下头。
不听话,反倒要他这个老子听话的臭小子。
大军突围,安营扎寨后,齐景暄趁乱将在战车里正酣睡的少女用披风裹着抱了出来。
谢知月不是睡着的,她是看到战场那血肉横飞的一幕幕,被一颗飞到她眼前的头颅吓晕过去的。
幸好她躲在战车里面,只透过缝隙在往外看,不然那颗人头得跟她贴脸。
被抱出战车时,她轻轻嘤咛一声,耳边立即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出声。”
营帐里,她醒过来揉着眼睛,“我们还活着是吗?”
齐景暄嗯了声,将一套兵卒的衣裳拿给谢知月。
“军营里不能有女子,先换上,再把脸涂黑,跟在我身边别说话。”
齐景暄说完后就背过身去不看她,给她换衣服的空间。
这时谢知月才看到,他背后,插着四支箭。
谢知月深吸了一口气,担忧的问:“你什么时候中的箭?”
“一会再说,快把衣服换上。”齐景暄催促道。
她把衣服换好没过多久,帐外就有人问:“太子殿下,卑职可以进来为您疗伤了么?”
“进。”
一名军医提着药箱入帐,剪下齐景暄后背上的箭,将他身上的战甲与衣袍层层褪下。
齐景暄就不拘小节的跪坐在地上,将马尾揽至前胸,上身裸露,宽肩细腰得天独厚的身材毕现。
那肌理分明线条完美漂亮的后背上,四个血窟窿触目惊心,鲜血还在汩汩往外涌,在白净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殿下,卑职要挖箭头了,箭头刺得深,若是疼痛难忍,殿下只管叫出来。”
齐景暄颔首,将一块布绢咬住。
那块布,谢知月一眼就认出来,是她当初给他送桂花糕,后来在东宫书房的抽匣里看到的手帕。
是不是该说他讲究,出门打仗还给自己带块手帕?
军医挖箭头时,齐景暄背后鲜血往外涌得更狠,他紧咬着手帕,额头上细汗密布,呼吸沉重剧烈,就连腹肌上的经络都在跟着起伏贲张。
剧烈的疼痛直往心口钻,隔着布绢,他都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
纵是如此,他都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没动弹一下。
漂亮的五官紧皱,血液顺着唇角淌落至不断滚动的喉结,竟不合时宜的生出了些许涩气。
“别愣着了,快为殿下把血擦干净。”军医对谢知月吩咐道。
谢知月拿起沾水的纱布,擦拭齐景暄唇角的血迹。
剧痛之下,齐景暄视线有些恍惚,望着面前涂满炭灰的小脸,脑海中竟浮现出了一张满是鲜血,毫无生机的脸。
她的模样比记忆中多了些许妩媚,是嫁作人妇之后的成熟,腹部隆起,已身怀六甲。
还有一张染血的纸张,上面公正娟秀的簪花小楷书写着:“愿君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愿来生,与君缘绝,不复相见。”
钻心的痛疼之下,他提笔在留白处写下五个字。
“缺月......挂疏桐......”他咬着布绢吐词不清的喃喃。
不久前,她曾满眼期待的问他,缺月挂疏桐何解来着。
梦中听来的。
难怪要问他何解呢。
谢知月正给齐景暄擦拭汗水的手腕被猛得握住,惊得她深吸一口气险些叫出声来。
抬头间,她就撞进了一双黑黑沉沉晦暗不明的眼眸。
齐景暄咬着布绢,贴近她耳畔,用极其低沉,仅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胭胭,我不想缺月。”
“别带着我的孩儿......离我而去。”
话落,最后一支箭头被挖出,齐景暄双目沉重的闭合,脸磕倒在少女单薄的肩头。
军医给齐景暄包扎好后背的伤口,谢知月跟军医一同吃力的将他扶到床塌上刚躺好,他体温就迅速上涨,又发了高热。
那精湛高挺的鼻间发红,泛白的唇微张,甚至有泪珠顺着眼尾滑落。
这次他只哽咽着吐出一个字:“爹......”
不多时,帐帘被掀开,身着金甲的帝王快步向太子走来,金甲随着步伐摩擦铮铮作响。
只是帝王此时收起了君临天下的霸主风范,面色焦急,仿佛只是个担忧孩子伤情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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