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婴泣的利爪擦着太阳穴掠过,掀起的阴风在脸颊割出血线。
“给老子破!”
暴喝声中,九九八十一道刀影同时绽放。
阳极真火在刀尖凝成朱雀虚影,每一次振翅都在地面犁出焦黑沟壑。
怨灵周身腾起黑雾试图遁走,却被火鸟长喙啄穿左肩。
佛门伏魔金刚印紧随其后,卍字佛光穿透黑雾时爆出刺目金芒。
当最后一缕黑烟被真火吞噬,林树君却突然收刀后撤。
焦土中残留的阴气如毒蛇缠上脚踝,他抬脚碾碎冰晶状的黑雾,瞳孔中映出正在消散的火柱——本该魂飞魄散的怨灵竟化作纸灰四散。
“想逃?”
唐刀裹着雷音掷向东南角槐树,树冠中爆开的金光里传出婴儿啼哭。
林树君凌空接住回旋的刀柄,指尖触到半截焦黑断腿。
腐肉中渗出的黑血滴落时,河滩突然腾起密密麻麻的血虫,甲壳上人脸纹路正诡异地变换表情。
远处送子观音残骸发出瓷器崩裂的脆响,林树君低头看向掌心长命锁——那暗红液体此刻正顺着锁纹,缓缓勾勒出“十九”这个数字。
血虫如潮水般涌来,腥臭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林树君眉头紧锁,这些虫子绝非普通生物,甲壳上扭曲的人脸,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力。
他能感觉到,这些血虫并非冲着他而来,而是为了阻挠他追击那逃遁的怨灵。
“滚开!”
林树君怒吼一声,脚下猛然发力,地面瞬间龟裂。
他无视那些疯狂涌来的血虫,身形如同一道闪电,直扑槐树方向。
血虫撞击在他身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腐蚀性的液体灼烧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剧痛。
但他丝毫没有停顿。
不死印法瞬间发动,强大的气流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一部分血虫阻挡在外。
同时,他双手结印,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掌心飞出,轰向那些血虫最为密集的地方。
“轰!轰!轰!”
爆炸声接连响起,血虫被炸得四处飞溅,腥臭味更加浓烈。
然而,更多的血虫如同疯了一般涌来,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林树君眼神一凝,他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
必须尽快解决那个怨灵,否则,这些血虫会源源不断地出现。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真气运转到极致,双眼瞬间变得赤红。
“给我死!”
他怒吼一声,身形再次加速,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槐树。
沿途的血虫被他撞得粉碎,化为一滩滩恶心的血水。
靠近槐树的瞬间,他手中的唐刀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刀身之上,雷电缠绕,发出噼啪的声响。
“雷霆斩!”
他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到刀身之上,狠狠地劈向槐树。
“咔嚓!”
一道粗壮的雷电从刀身之上爆发而出,瞬间将槐树劈成两半。
隐藏在树冠中的怨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雷电击中,身体瞬间变得焦黑。
林树君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欺身而上,手中的唐刀如同毒蛇般刺向怨灵的咽喉。
“噗!”
唐刀毫无阻碍地刺穿了怨灵的身体,黑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
怨灵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绝望的嘶吼。
“结束了!”
林树君冷冷地说道,手腕一抖,唐刀瞬间搅碎了怨灵的魂魄。
“啊……”
怨灵发出一声最后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抽丝剥茧般,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林树君眉心的那枚竖眼猛然张开,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中射出,将怨灵残余的魂气吸入其中。
那魂气在竖眼中不断挣扎,最终被彻底吞噬。
随着怨灵的消散,那些疯狂的血虫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河滩上只留下一片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臭味,让人作呕。
林树君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
他感觉体内的真气几乎被耗尽,浑身酸痛无比。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唐刀,刀身之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唐刀的灵力,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他将唐刀收回刀鞘,眼神复杂地看向地面上残留的灰烬。
虽然成功地消灭了怨灵,但他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反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涌上心头。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了。
从他踏入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一直在与各种各样的邪祟作斗争。
他见过太多的人间惨剧,感受过太多的痛苦和绝望。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的孤胆英雄,永远无法摆脱这无尽的战斗。
他缓缓地走到那堆灰烬前,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地捻起一撮。
灰烬很轻,如同被风一吹就会散去。
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将怨灵消灭之后,林树君并没有选择立刻返回陶文光家。
他沿着上河村的河堤慢慢地走着,感受着夜风的吹拂。
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倒映着天空中的星光,显得格外宁静。
林树君走到一处荒废的院落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曾经是上河村最繁华的地方,住着村里最有钱的人家。
但自从那家人遭遇变故之后,这里就彻底荒废了。
林树君走进院落,发现里面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墙壁上布满了裂纹,屋顶也塌陷了一大半。
他走到院子中央,在一堆废墟中找到了一枚锈迹斑斑的大清铜币。
铜币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认。
林树君捡起铜币,握在手中,感受着它冰冷的触感。
这枚铜币,曾经是财富的象征,如今却沦为了一堆废铁。
他叹了一口气,将铜币狠狠地砸在地上。
“当啷!”
铜币被砸得粉碎,散落成一堆碎片。
林树君又在院子里四处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些与怨灵有关的物品,包括一些残破的符咒、一些沾满血迹的布条,还有一些刻着奇怪图案的木牌。
他将这些东西全部堆在一起,然后点燃了一把火。
火焰熊熊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那些曾经与怨灵有关的物品,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林树君静静地看着火焰
直到火焰完全熄灭,林树君才起身离开。
他回到了陶文光家。
此时,已经是深夜。
陶文光家的灯还亮着。林树君推开门,走了进去。
陶文光正坐在客厅里,默默地抽着烟。
看到林树君回来,他连忙站起身,关切地问道:“小林,你回来了?没事吧?”
林树君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陶文光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林,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有些事情,我们是无法改变的。”
林树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地面。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神棍穿着一件破旧的道袍,慢慢地走了下来。
他手里拿着一柄拂尘,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哟,小林回来了?”老神棍走到林树君身旁,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身边。
“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啊。怎么,除掉一个怨灵,反而把自己搞得心事重重了?”
林树君抬起头,看了老神棍一眼,没有说话。
老神棍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却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黑暗?”
林树君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难道不是吗?我杀了那么多邪祟,但这个世界,依然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老神棍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你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你消灭一个邪祟,就能拯救一个人。你多做一些,就能让这个世界多一份光明。”
“可是……”林树君还想说什么,却被老神棍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的。”老神棍拍了拍林树君的肩膀,说道:“记住,只要你还在战斗,希望就永远存在。”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惊慌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林树君和老神棍同时转头看去,只见孙玉锦站在楼梯口,脸色苍白,她的睡衣有些凌乱,显然是刚刚被惊醒。
她指着老神棍,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你不要碰他!”
孙玉锦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瞬间刺破了房间里压抑的气氛。
老神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林树君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不安,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孙姐,你误会了,我们……”林树君想要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孙玉锦打断了。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总之,你离他远一点!”孙玉锦的语气十分强硬,完全不给林树君解释的机会。
她说完,转身跑回楼上,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林树君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知道,孙玉锦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但是,现在解释,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老神棍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哎,看来,贫道是被人当成老不正经了。”
林树君苦笑一声,说道:“前辈,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老神棍摆了摆手,说道:“没事,贫道早就习惯了。不过,小林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多邪祟?”
林树君一愣,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老神棍:“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树君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知道,孙玉锦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但是,现在解释,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林树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老神棍身上。
“前辈,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林树君的声音有些低沉,但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迷惑。
老神棍挑了挑眉,看着林树君,微微点头:“问吧,有什么问题?”
林树君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想知道,地府和度化鬼魂的事情。是不是有一些鬼魂,即便是我们除灵者,也无法真正做到让他们安息?”
老神棍的眼神变得复杂,他轻叹一声,神情凝重:“你问这个,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林树君点了点头,回忆起不久前在上河村遇到的那个傻子。
那个模样相同的年轻男孩,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找不到妈妈”。
林树君的心中一阵酸楚,他将那段经历娓娓道来,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利刃一般刻在他的心头。
“那个傻子,他……他的样子,就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总是不断地重复着‘找不到妈妈’。我尽力了,但那个怨灵始终没有真正消散。甚至,我感觉它从某种意义上还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够,还是说……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
老神棍听后,神色变得更加沉重。
他咳了两声,有些鬼魂,因为心中有太多的执着和怨念,即便是我们这些除灵者,也无法真正让他们安息。
他们的执着,往往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林树君闻言,心中一阵刺痛。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许多自己曾经面对的鬼魂,那些永远无法放下的怨念,那些被痛苦和绝望紧紧缠绕的灵魂。
他感到一种无力感,仿佛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可是,前辈,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么痛苦下去?”林树君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神棍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不是没有办法,但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耐心。有些鬼魂,需要我们用更多的善意和理解去感化,而不是简单的驱逐。你遇到的那个傻子,或许需要更多的关注和关爱,他才能真正放下。”
说到这里,老神棍突然泣不成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哽咽道:“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这样的孩子。他和你说的那个傻子一模一样,总是在重复‘找不到妈妈’。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终于让他放下。那段时间,我几乎夜不能寐,每次醒来都能听到他的哭声。我……我……”
老神棍说完,哭得稀里哗啦,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林树君心中一阵触动,他从未见过老神棍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默默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老神棍的背,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前辈但请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只要有希望,就一定会有转机。”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孙玉锦拿着一把拖把,脸色铁青地走了下来。
她目光扫过林树君和老神棍,顿时目瞪口呆,手中的拖把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们在干什么?!”孙玉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林树君和老神棍同时一愣,老神棍的眼眶通红,显得格外狼狈。
孙玉锦看到这一幕,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各种不着边际的猜测,她眉头紧皱,语气更加严厉:“你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林树君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他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孙姐,你误会了……”
孙玉锦没有给林树君机会,她冷冷地打断了他:“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关系,总之,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她说完,转身跑回楼上,重重地关上了房门,整个楼板都仿佛在颤动。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老神棍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林树君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他知道,孙玉锦一定误会了什么,但现在的局面,已经难以解释清楚。
老神棍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看来,贫道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树君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有些无奈:“前辈,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仿佛是孙玉锦在自言自语:“你们……你们真的在干奇怪的事情吗?算了,不管了,我自己瞎担心什么……”
林树君和老神棍相视一眼,双方都愣住了。
林树君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但此时此刻,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了。
## 纣市奇案之灵异疑云
夜风穿堂而过,带着几分凉意。
林树君坐在小区的长椅上,仰头看着那轮孤零零的月亮,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怨灵是消散了,可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压抑感,却怎么也驱不散。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摸出根烟点上,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老神棍不知何时踱步到了他身边,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一股子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咋,超度完了,心里不舒坦?”老神棍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林树君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怨灵的执念太深了,就算消散了,也好像有什么东西留了下来。”
老神棍在他旁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小子就是心太软。这世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多对错?怨灵也是命,消散了就消散了,想那么多干啥?”
“可是……”林树君皱着眉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或者说,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行了行了,别可是了。”老神棍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啊,就是太年轻,经历的事儿太少。等你见得多了,就明白了,这世上最难解的,不是妖魔鬼怪,是人心。”
林树君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老神棍的话,他听得明白,却很难真正理解。
人心……是啊,人心难测,比鬼神更可怕。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着,直到林树君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老神棍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林树君转身朝楼道走去,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孙玉锦站在单元楼门口,似乎在等人。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玉锦姐,你怎么在这儿?”林树君有些疑惑地问道。
孙玉锦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啥,我就是下来透透气。”
林树君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还想再问什么,却见孙玉锦突然脸色一变,指着他的身后,惊恐地叫道:“你……你身后有什么东西!”
林树君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再次看向孙玉锦,却发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玉锦姐,你在说什么啊?我身后什么也没有。”林树君有些摸不着头脑。
孙玉锦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 cтpaшhoe 的东西。
她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回单元楼里,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林树君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身后,又看了看紧闭的单元楼门,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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