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捧着《市易新规》,指尖划过锦币与五铢钱的兑换表,表上的墨迹还带着点潮意。
“已定好兑换率,一两锦币当钱百文,”她抬眼看向刘妧,册页在手里轻轻晃,“跟少府的人核了三遍,错不了。昨天芍陂报来,一天就用了三百张,越人商贩都说比扛着竹筐换东西省劲——有个老越人,揣着锦币走了三里地,币角都没磨破。”
刘妧拿起印,往“锦币试行令”上盖,朱红印泥落在锦币样图的金线纹上,像朵刚开的花。“让孙五的牙行多去蜀郡跑跑,那边还在用麻布换盐,得让他们见见锦币的好。”
长安西市薄雾裹着驼铃,胡商阿罗憾的驼队停在“鲁直车坊”前,骆驼鼻息喷在车坊的木柱上,洇出小水点。
车坊伙计摊开锦纸账本,笔在纸上“沙沙”写:“藤锦车十辆,每辆抵锦币二百张。”账页空白处画着车轴零件图,齿轮咬得严严实实。
新上任的“市易牙人”孙五戴着青铜牙牌,牌上“大汉牙行”锦缆纹闪着光,算筹在他指间转得飞快。“阿罗憾掌柜,”他指着账本上的“沙漠”二字,“这车若销往西域,得加‘沙漠适配费’五十锦币——车轮得包铜边,锦垫要加厚,不然过不了流沙。”
阿罗憾摸着车辕上的藤编,藤条上还留着越人编的水波纹:“行!只要能让我的丝绸平安到安息,加钱!”
旁边越人商队的阿勇正往币袋里装锦币,袋上绣着越人水神纹,币角露出来,泛着五色光。“孙牙人,”他把币袋往怀里按了按,“我换三辆车,去运山货,也得加钱不?”
孙五摇摇头,牙牌在衣襟上碰出轻响:“越地山路不加费,鲁师傅的车本就按你们的路改的——规矩写在锦纸上,明着呢。”
芍陂的“锦芯米”合作社,门楣上挂着红绸,绸子上绣着“汉越共营”四个大字,针脚是王老实让阿月教的。
王老实带着迁民把米袋码成小山,桑小娥用锦纸做的“产量分布图”挂在墙上,图中红、黄、蓝三色标着各户稻田的锦芯土比例,像块活的田垄。
越人骆越背着竹筐进来,筐里的“水芋粉”白花花的,沾着点湿泥。“王社长,”他把筐往地上一放,粉面晃了晃,“用这粉换你百斤锦芯米,再搭五张锦币行不?我家孙儿馋这米馋得直哭。”
孙五的徒弟恰好路过,背着个锦布包,包里是“市易牙尺”和“干湿秤”。“按牙行规矩,”他掏出秤,秤砣是个小铜车,“水芋粉九分干算足秤。我称称,够干就依你。”
骆越赶紧把粉往秤盘里扒,嘴里念叨:“肯定够干!晒了三天太阳,夜里还放在灶边烘着呢。”
建章宫司农寺,卫子夫对着《全国市易账》皱眉,指关节敲着账册封面。账册用锦纸装订,各地报来的锦币流通量差得远:庐江郡用锦币换稻种,账页写得密密麻麻;蜀郡却还在以物易物,账上画着麻布换盐的图,像幅老画。
“这蜀郡咋就不认锦币?”她指尖点着蜀郡那页,“上次派去的人说,他们嫌锦币软,不如五铢钱实在。”
陈阿娇捧着个锦盒进来,打开盒盖,里面的“锦账夹”镶着骨制算珠,珠串在夹页间滑溜溜的。“哀家让尚方署做了记账工具,”她拿起账夹翻了翻,夹页像织锦一样能折能展,“账页可翻折,算珠能直接打数,比你这摊开一大摞的竹简快。”
刘妧接过账夹试了试,算珠在锦纸夹页间“哒哒”滑动,核起数来果然快了一半。“让孙五给蜀郡送些去,”她把账夹合上,“再带十车锦币,让他们亲眼看看——软的未必不如硬的。”
西市“锦币兑换铺”前,老钱正举着剪刀剪锦币,币角被剪得歪歪扭扭。
兑换铺掌柜赶紧扑过来,手按在剪刀上:“老钱师傅!锦币破了可拿到少府换整,剪了多可惜!”他从柜里掏出陈阿娇设计的“锦币修补章程”,章程用锦纸写着,字边描着金线,“你看,破币黏合需用蜜蜡,接缝处盖‘少府印’,跟新的一样用。”
老钱缩回手,剪刀“当啷”掉在地上:“我以为破了就废了呢,上次换米时被人撕了个角,心疼好几天。”
阿罗憾这时掀帘进来,币袋“哗啦”放在柜上,袋里的锦币用汉越双语标着面值。“换五铢钱,”他指着币袋,“十两锦币,换钱千文。”
掌柜拿出“锦币秤”,秤杆上的锦线刻度在阳光下亮闪闪:“您看刻度,十两不多不少,这就给您取钱。”
芍陂的“汉越互市节”,幡旗插得像片小树林。孙五带着牙行弟子穿梭其间,手里举着锦纸写的“商品价目表”,表上汉货标锦币,越货标竹筹,字是用蜡墨写的,不怕潮。
“赵老实的织梭专利,”孙五指着表上的大字,“西域价三百锦币,越地价二百五十车竹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阿月的织坊摊前围满了人,她新织的“市易纹”锦帕上绣着汉越交易图:汉女递锦币,越人捧竹器,针脚细得能数清。“每帕三张锦币,”阿月举着帕子笑,帕角在风里飘,“买两块送个越人小绳结,辟邪的。”
王老实的米摊前摆着新做的“锦币投箱”,箱口挖得方方正正,刚好能投进锦币,边上还刻着“防假币”三个小字。“投币取米,”他拍着箱子喊,“不用排队,币真米足!”
暮色漫过西市,孙五在牙行算账,锦纸账本摊在案上,像铺开片小锦缎。账上记着今日促成的二十笔交易,其中越人用竹器换汉锦的“跨族贸易”占了半数,每笔都画着小小的车和船,标着“已结算”。
他摸出陈阿娇给的“牙行算筹”,筹上刻着“抽成五厘”的字样,算珠在筹上“哒哒”滑。算着算着,孙五忽然笑出声——这月的牙佣,够买鲁直车坊的半辆藤锦车了,往后去芍陂查账,不用再走路。
不远处,阿罗憾的驼队正出发,驼铃“叮当”响,驼背上的锦币袋和织机晃悠悠的,锦纸账本的翻动声混在铃里,像支赶路的曲子。
建章宫掌灯时,刘妧翻着孙五快马送来的《牙行市易录》,录末贴着阿月画的“互市节锦帕图”,图中汉越百姓举着锦币笑,旁边注着行草:“牙人孙五说,锦币让越人敢多囤货了——以前怕换不出东西,如今揣着币,啥时买都行。”
陈阿娇展开新制的“市易印信”,印信是块锦缎封泥,上面压着十二章纹,龙纹旁边藏着个小藤筐。“哀家让少府用这印封大额锦币,”她用指尖点着印泥,“商队跨省交易,封泥不破,币就假不了,比带护卫省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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