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张了张嘴,到底是对着奚月奴别过脸去。
眼前之人,是自己亲弟弟的妻子。虽说天家无情,可沈摧遭了难,自己这个兄弟有义务照顾他留下来的妻子,不然……他做的事情,可就吃相太难看了。
想着,恪王脸上甚至堆出了些许笑意,“四弟妹怎么来了……这等闲事,原不必劳动四弟妹管的。”
奚月奴面上也浅笑着,“事关郡主玉体安康,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说罢,她又看向地上恨不得就此遁了的太医,“郡主为何还不醒?真叫人担心,看来,还要禀过皇上才是……”
“那……倒也不必。”恪王慌慌张张打断。
太医也脸色难看,“四皇子妃不必焦心,郡主……想是也快醒了……”
奚月奴见那太医一边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一双眼睛边溜向床榻上的颜丹珠,竟似是在哀求她醒来。可颜丹珠一双眼睛闭得死死的,完全没有睁开为太医解围的模样。
奚月奴只觉好笑,轻咳一声,向那太医厉声道:“郡主为家人平反,是皇上都亲口嘉赏的大孝女!你们胆敢不精心医治她,好大的胆子!”
这帽子扣得有点大。
太医忙着辩解,“岂敢……岂敢不精心医治……”
奚月奴却变了脸色,“紫贵人与郡主双双遇险。紫美人你们不肯救,郡主你们又故意救不好!好一个太医院,竟胆敢凭借着那丁点儿微末医术,拿捏天家了吗?!”
“不敢!不敢!微臣岂敢?!四皇子妃,这、这话是从何说起……”太医苦不堪言,帘子外没进来的那几位也跟着一起瑟瑟发抖,扑通扑通跪下。
林皇后沉吟片刻,也觉得奚月奴的话太厉害了。
得罪了太医院不好。
她刚想开口,不防奚月奴看向她,“母后,有这样的人留在太医院,儿臣真担心……将来万一儿臣有什么事,他们也这样,岂不是要害了儿臣?”
林皇后面色微沉。奚月奴说的是。
这太医院,前面出了个与金家私通的陈銮,生生害死了自己的皇长子。虽千刀万剐不能泄她心头之恨。
现在又……
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见皇后面色变换,却不说话,地上跪着的太医心道不好。
他又看了一眼床榻上一动不动,闭目装死的颜丹珠,干脆心一横,“皇后娘娘,郡主这么长时间不醒,微臣怕是……于她后续恢复有碍。微臣请为郡主针灸,先救郡主醒来再说……”
“这也不必吧……”恪王张口阻拦。
他的珠儿最怕针了……
奚月奴却刷地一下扭头看过去,“怎么,二哥不希望郡主早日好起来?”
“这……这怎能不会?”恪王想不出辩解的话,只得讷讷地点了点头。
可不等太医捻着银针上前,颜丹珠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明珠郡主醒了!”太医惊喜叫道,如释重负。
颜丹珠目光在众人面上都转了一圈,拧着眉,虚弱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我的头好痛……”
还不等恪王开口安慰,奚月奴:“郡主妹妹不知为何,与紫贵人一起落了水,被救上来,两人就双双昏迷过去。郡主,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你身上可还要紧?”
颜丹珠虚弱地咳了两声。
恪王连忙道:“四弟妹,郡主她刚醒,身子正虚着,你怎么就问话……”
奚月奴一笑,“不过是问几句话罢了,王爷都舍不得。刚才却怎么叫紫贵人去慎刑司呢?”
“那怎么能一样?”
“是不一样。一位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奚月奴脸上收敛了笑意,看向恪王,一字一句,“另一位,是皇上的妃嫔,是王爷和郡主的长辈。”
这话一出,恪王的脸顷刻间涨得通红。
是了,紫贵人位份虽低,却是自己的……庶母。
他张了张嘴,再也不敢说送人去慎刑司的话了。
奚月奴逼视过去,见恪王转过脸不和自己对视,才又缓缓看向床榻上的颜丹珠,“如何,郡主,能说吗?”敢说吗?
颜丹珠求救地看向恪王。
恪王只好硬着头皮:“想必……丹珠妹妹是受了些委屈,才……郡主的人品,本王最是知道,本王敢担保,她绝不会对紫贵人做出什么。倒是紫贵人……”
“皇后娘娘,”奚月奴回身,向林皇后款款下摆,“紫贵人的人品,儿臣也敢保证。她性子素来软糯,绝对不敢欺负郡主。”
一旁,恪王终于有几分不耐,“四弟妹,你的担保如何能和本王一样?你夫君本来就对颜家……”
他猛地顿住嘴。
奚月奴唇角一挑,又被拼命压下,“所以,二哥才认为我、紫贵人都是所谓的……瑞王余孽吗?”她起身,正色,“我刚失了孩子,郡主就闯到我跟前来说我是活该。现在二哥又这般说我。好,我们这边去皇上跟前分辨个清楚!这等冤屈,我再受不得了!”
这话说出来,奚月奴心中也是砰砰直跳。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事情真的闹到皇帝跟前去,皇帝未必肯替她和沈摧说话。
她心虚。
可她虚,恪王、颜丹珠更虚。
此事本就是他们闹事,无中生有。
且恪王现在正在争夺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刻,如何能掉链子?
思量再三,恪王面上勉强扯出一个笑,“罢了,就真有什么,也要等郡主身子好了再说……”
奚月奴笑了,“事情刚出,众人记忆都还鲜明。这个时候不说个清楚,若是等上十天半个月,怕是大家都记不清了,到时候又混乱攀扯,生事端。”她看向颜丹珠,目光居高临下,带着冷意,“郡主,你说是吗?”
要么,现在去皇帝跟前,说个清楚。
要么,往后再也不提。
只看颜丹珠怎么选,有没有去皇帝跟前闹的胆子。
结果……
颜丹珠没有,她委委屈屈地看了恪王一眼,发现恪王也没有。
“罢了……”颜丹珠委屈道:“是、是我路遇紫贵人,说了两句话,结果脚滑落水……”
奚月奴看过来,紧咬着不舍,“紫贵人是为了救郡主,方才落水的吗?”
颜丹珠看起来马上就要碎了。
却终是咬着牙:“……我记不清了,想来……就是如此。”
“好极,咱们险些就误会了紫贵人。”奚月奴看向林皇后,“母后,这般说,紫贵人当赏,您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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