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边每五年就要重新开垦一次新田？”李员外张大了嘴，重复着利沃夫的话，脸上写满了不置信。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谁家有这么大的力气？只开新田，不种熟田？新田的产出比熟田低多少倍啊！这脑子得多糊涂才会做这种选择？”
听到这话，利沃夫和同伴们面面相觑，从李员外和黄妇人的表情中，他们已经明白对方这里并不是这样种植的。“难道不是这样吗？”利沃夫试探性地问道，声音里透着疑惑。
“当然不是这样！”一旁的黄妇人忍不住插话，她点点头，补充道，“你想想，第一年的下田，一亩才一百三十斤左右的粮食；中田大概能产一百八十斤左右；而熟田呢，好的熟田能达到二百七十斤上下。种新田怎么可能比得上熟田好？”
利沃夫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二百七十斤？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们那边最好的收成也不过一百四五斤左右……二百七十斤，简直难以置信！”他连连摇头，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维本克见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提醒道：“你忘了硫翌的白叠籽产量是七十五斤。”这句话让利沃夫顿时泄了气，但他心中的震撼却丝毫未减。
“李员外，你们这里的白叠籽产量怎么样？”维本克好奇地追问。
“白叠籽啊，”李员外想都没想就回答，“好的有一百五十斤左右，差一点的也有个一百一二十斤吧。”
“这么高？”利沃夫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原本以为硫翌的种植技术已经很先进了，没想到舟航的产量竟然更高。他甚至怀疑李员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转念一想，李员外似乎没有骗他们的理由，这才惊呼出声。
“种田……大家不都是这样吗？除草施肥，除虫除草……”李员外随口说道。然而，当他说出“施肥”两个字时，利沃夫突然愣住了。他皱起眉头，追问道：“施肥？什么是肥？”
李员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好像提到一个难以启齿的话题。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就是人的大小便……”
“大小便？！”利沃夫一听，立刻捂住了鼻子，仿佛那股臭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他皱着眉，满脸嫌弃：“这些臭不可闻的东西还能帮助作物提高产量？”
“是啊。”李员外对种田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只好看向黄妇人。黄妇人本来有些畏缩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当个小透明，却见到李员外的表情这才努力壮了壮胆道：“这些臭臭的东西当然不能直接施。。。”
萨尔鲁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哦？那这些臭臭的东西要怎么使用？”
“是这样的，”黄妇人怯生生地开口，声音不大，但还是努力解释道，“这些臭臭的东西当然不能直接施用……需要先放进粪坑里发酵一段时间，然后会变成农家肥才能使用。”
“哦？还要发酵？就算发酵了，它不还是臭不可闻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萨尔鲁仍然不解。
“老爷，你们可能不了解农事，”黄妇人耐心地解释，“如果不经过发酵，直接把这些东西倒进田里，会把庄稼‘烧死’。只有经过发酵后，庄稼才能长得更好，产量也会更高。”
萨尔鲁点了点头，他回想起自己进城后，这沧浯和硫翌还有溪渊还像都没有闻到屎尿的臭味，看来关键的原因在这里。
利沃夫听得入神，不禁思索起来：原来这就是沧浯种粮的秘密所在！他越想越觉得有趣，于是继续追问：“除了施肥之外，你们种粮还有什么特别的技巧吗？”
黄妇人笑了笑，说：“说到种粮，那就有很多讲究了。比如，现在马上要到冬至节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农户都会在冬至之前把土地翻一遍。”
“为什么要在冬至前翻地呢？现在天气不是已经很冷了吗？这时候翻地，不怕冻坏庄稼吗？”维本克好奇地问。虽然他对“冬至”这个词并不熟悉，但确实注意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老爷，您不知道，我们农户哪敢因为天气冷了就偷懒！如果冬至时不翻地，来年收成就要减半。”黄妇人一边说，一边乞求地看着李员外，希望得到允许回家锄田。
“哎，你说就说，怎么还看着我？”李员外看出了她的意思，连忙补充道，“你把这些农事给他们讲讲就是了。再说天大地大吃饭的事最大，我还敢拦你回家农事吗？”
“谢谢李员外！谢谢李员外！”黄妇人连连叩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利沃夫催促道：“那你快说说，冬至前翻地是为了什么吧。”说着，他硬塞给黄妇人一些铜钱，还不许她推辞。
黄妇人接过钱袋，高兴地笑道：“冬至前翻地，可以把藏在地里的虫子和虫卵翻出来，还能把草根一起挖出来。只要老天爷赏脸下一场大雪，明年地里的害虫和杂草就会少很多。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频繁锄草和捉虫了。”
“还有这种功效？”利沃夫惊讶不已，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萨尔鲁，我想跟黄妇人去田里看看。你知道吗？如果我们能把他们种田的方法带回去，纳地奥将能养活多少人啊！”利沃夫激动地对萨尔鲁和维本克说道。
萨尔鲁点了点头，转向李员外：“李员外，我的同伴想去看一下种田的过程。”
李员外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问黄妇人：“黄妇人，他们……你看……”
黄妇人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种田……”
“我们可以付钱！我们可以付钱！不会让你白教的！”利沃夫急忙又掏出一个钱袋，直接塞到黄妇人手中。
“不……不……我不能要！你们要看……就只是庄户人家的事，有什么好看的？”黄妇人哭笑不得，完全没想到种田这种贱民之事还能引起眼前的大老爷们如此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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