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萧序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透明。
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撑着树干的手臂青筋绽起。
“你又不舒服了?”叶绯霜忙问。
萧序现在的样子让叶绯霜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萧序往前一靠,额头掸在了手背上,因为咬紧了牙关,下颌绷出了一条锋锐的线。
有汗珠从耳畔流下,隐入了衣领中。
他浑身肌肉紧绷,仿佛在用尽全身力气对抗体内的痛苦。
“你这该怎么办?”叶绯霜抬了抬手,也不敢碰他,“是要吃药,还是怎么样?”
“阿姐,你走吧,不用管我。”萧序咬紧牙关,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的。
叶绯霜哪儿能走呢。
在大街上看见一个陌生人不舒服都要过去问两句呢,更何况还是认识的人。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需要帮你找药吗?”
“阿姐,你走。”萧序侧头看向她,眼睫被汗水打湿,像是落了泪,“走!”
他眼尾通红,视线因为巨大的痛苦变得迷离,有种惹人心疼的脆弱。
他难受得厉害,支撑不住身体,叶绯霜急忙扶了他一把。
旁边传来喊声:“公子!”
一看,是两个随从打扮的年轻男子从东侧小径跑了过来。
他们并不慌乱,从叶绯霜手中接过萧序,其中一个拿出瓷瓶,从里边倒出几粒药给萧序喂下。
然后扶着他迅速离开。
叶绯霜看得很清楚,萧序刚刚吃的药,和在颍川时让她喂给郑茜静的药是一样的。
那是什么药?
是可以医百病的仙丹?
还是说萧序和郑茜静的病症是一样的?
叶绯霜一边往回走,一边想,郑茜静的病是胎里带来的弱症,一出生就有了。
萧序也是天生身体不好?
那他后天养得还是比郑茜静好了许多的。
萧序被带去了宁国寺,找他师父逸真大师。
逸真大师显然也对他这个样子习以为常了,叹了口气,骂他:“逆徒!说什么你都不听,看你这条命够你怎么作的。”
骂归骂,但到底还是心疼徒弟的,该施针施针,该喂药喂药。
萧序很快就醒了过来。
痛苦的余韵还在,他浑身上下的经脉都被撕扯着,无一处不痛。
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
看见床畔的人,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师父。”
逸真大师闭目不看他,一味转着手中的佛珠,絮絮道:“为师不指望你多孝顺,只盼着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徒弟便好了。世人都传我医术高超,却无人知我有你这么个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徒弟,没的砸我招牌。”
萧序撑着身体坐起来,逸真大师给他扔了个引枕。
“师父,我关于阿姐的记忆越来越少了。”萧序轻声说,“过年见她时,我还能记得是她教我那么吃面的。但是今天,我想和她说一些关于我们的事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有些茫然:“师父,这样下去,会不会有朝一日,我连我有一个阿姐都要忘了?”
其实在意识到记忆会消退后,他就开始把残存的记忆写下来。
他怕的是有朝一日,他连本子上写的那些事是关于谁的都想不起来了。
逸真大师拿出一块灰色的布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叹息着说:“忘了也好啊,忘了你就会好活很多。省得你想一次,耗一次心力,病一场。”
“我才不要忘了阿姐。”萧序毫不犹豫,“若是没了阿姐,我也不要活了。”
逸真大师望着他,良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比沉重地叹了口气。
——
好好的周岁宴竟然闹出了人命,园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奶娘躺在血泊里,身体抽搐了两下,喃喃地说:“有人推,推……”
她伤得太重,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气绝了。
府医赶了过来,看过奶娘的情况后,摇了摇头。
“先看看宝哥儿!”秋姨娘忙不迭地说,嗓音剧烈颤抖,“我们宝哥儿没摔坏吧?”
郑文宝正在撕心裂肺地哭,嗓门嘹亮无比。
府医看过之后说:“十一少爷坠地时被奶娘举了起来,没有受到冲击,应当无碍,不过还需观察几日。”
听到这话,秋扇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远处。
她脱力般,重重瘫坐在地,呼哧呼哧地剧烈喘息。
郑丰过来了,秋扇立刻号哭起来,拽着郑丰的袍角:“老爷,奶娘临死前说有人推她!她和宝哥儿不是意外坠楼的,是有人要害他们啊!”
郑丰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一双小眼瞪成了平时的两倍大,怒道:“是谁如此歹毒,竟敢害我的儿子!”
这是他千求万求、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儿子,是他的命根子!
秋姨娘瞧见康氏,顿时面容扭曲,怒道:“是你!一定是你嫉妒我有儿子,才想害他的!”
康氏惊道:“我没有!”
秋姨娘扑过来厮打康氏,钗环散了一地:“除了你还有谁!一定是你这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
康氏哭着辩解:“老爷,天大的冤枉啊!我要是想害十一郎,有的是法子暗地里下手,何必众目睽睽做这种事呢?”
秋姨娘愣了片刻,又红着眼睛瞪向郑丰的其它妾室们,挨个指过去:“是你?还是你!就是你们,你们都嫉妒我有儿子!”
那些姨娘们纷纷往后躲,觉得秋扇这样子真吓人。
郑丰怒道:“给我去查,十一郎坠楼时,有谁不在席上的!”
下人们立刻动了起来,很快就排查出了几人,有伺候的下人,也有宾客。
报完几个下人的名字,便报宾客:“知府大人不在,周二公子和陆八公子、魏三姑娘都不在,还有咱们府上的五姑娘也不在。”
秋扇听到敏感词,顿时拍着大腿嚷起来:“五姑娘,一定是五姑娘!她这是恨上我了啊,老爷!”
叶绯霜一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满院子的鸡飞狗跳。
不知谁说了句“郑五姑娘回来了”,无数道视线纷纷射向她,目光那叫一个异彩纷呈。
秋扇飞奔过来,她没有像对康氏那样对叶绯霜动手,而是砰砰磕起头来。
“五姑娘,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尽管冲我来。不要对我们宝哥儿下手,他才一岁,他是无辜的啊!”
叶绯霜:哦吼。
你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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