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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诡柩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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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河已断,湮骨如线,断世之下唯余残轨交织的死界。

就在那魂柩战车沉沉停驻在古魂阶前的刹那——

四头拖拽其巨躯的封役构灵,忽然仿佛感应到某种命令,四体同时停顿、顿足,紧接着——

四道湮金咒链“轰然断裂”!

一阵刺耳的撕裂声如同星轨爆鸣,震碎周边所有沉浮碎骨!这四尊被称作“拖柩者”的封役构灵,身上的残魂封印符咒一一剥落,露出被因果与命魂灼烧过的可怖形骸。

它们——睁开了双眼。

那并非属于生灵的眸子,而是**“星渊构式 · 湮灭因果印记”**直接刻入灵魂中的视界,每一眼望来,都能破开命轨护魂,直击意识本核。

它们同时仰天咆哮!

——那声音像是整个纪源的哭嚎与怒号一齐涌出!

在下一刻——

四头拖柩者如四道狂啸的洪流冲向秦宇二人,残破却压迫感极致的湮构之躯撕裂虚空,每踏出一步都伴随着咒焰喷涌,地面直接被碳化、空间产生炽白裂缝,四方震荡!

瑶芷嫣猛然拔剑,口中低吟:

“【灵曦玄音 · 千绫步光】!”

——只见她足踏绫影之阵,一道道银白环光自她脚下旋展开来,犹如水中月轮碎星河,漫天闪现!

与此同时,剑芒如绸,幻作百道灵光碎步,一剑朝着左前方冲来的拖柩者绽放而去!

——剑光交错之中,一头构灵躯体被彻底斩碎,爆发出漫天湮色魂焰!

秦宇则冷眸凝视右前方突袭而来的封役构灵,右掌翻出【命律之书】,笔锋轰然一划:

“【命印·渊转星台】——”

顿时天地一暗。

无数命轨金纹自其脚下瞬间升腾,一座星台虚影自湮骨之河拔地而起,将那头扑来的拖柩者硬生生定格于虚空之上。

那构灵体内的命魂之线,仿佛被整个世界的主叙事拖拽逆转,在一声轰鸣中——

“嘭!”

整具封役构灵直接炸裂成无数魂构碎片,化作数千条残魂呓语风暴,瞬间湮散!

剩下的两头拖柩者察觉危险,居然并未咆哮,而是如猛兽般曲身扭转,试图回归战车!

然而此时秦宇左手持笔,右手已抬起寂源神剑,眼神冷厉如星渊极夜:

“【断魂九寂】。”

那是灭源神剑·十一断式中第五式,一斩魂识九界。

剑芒未至,世界之中已然“失声”——

虚空忽然变得寂静,风停、云停、时间的粒子流甚至都像是被这一式冻结!

轰!!

一剑斩落,两头正在跃回战车的拖柩者被同时斩断识魂之核,庞大的构灵之躯尚未落地,便已在半空炸裂成“无魂之形”,四肢躯体瞬息风化,唯余两道湮金残链在空中悲鸣坠落。

战斗,只用了不到三十息。

但那震荡如天启,余波席卷百里。

魂柩战车陷入死寂,所有锁链都在悄然自碎……灵柩中央的那一只湮魂之眼,静静闭合——仿佛察觉到了更深的意志抵达……

天地静止。魂风止息。

在拖柩战车被秦宇与瑶芷嫣彻底斩灭四魂封役构灵之后,那原本沉默如死物的黑曜灵柩,忽然间发出“咔——”的一声极细裂响,如从九幽最深处传来的墓门轻启。

紧接着,四周温度骤降,连星渊前庭中的永燃湮火都诡异地暗淡了一瞬。

那口灵柩,在秦宇与瑶芷嫣警觉的注视下——缓缓开启。

无声的光从其中逸出,不是灵辉,不是魂芒,而是一种诡秘而尊贵的暗金之辉,如同亿万冤魂熔铸后凝聚出的幽王之血,在雾气中翻卷,冷冷地照亮四方。

随即,一只纤细却笼罩古铜铠甲与深渊经纹的手自灵柩内伸出,轻轻扶着棺边。

她——出现了。

那是一个高挑纤瘦、却神威庄严的女子。

她通体着一袭漆黑神袍,袍面以灭金纹线织成繁复诡秘的魂锁咒式,宛若亡界律典刻于其衣。斗篷宽阔而沉重,从她头顶垂落至足踝,层叠如夜幕,镶嵌着零星如裂星般的湮金锁针,每一缕随风微动,都发出细若无闻的咒鸣。

她低垂着头,兜帽下只露出半张侧颜,白皙如魂骨,五官静美冷淡,如墓中沉眠千年的亡圣。她的双眼尚未睁开,但她脚步踏出的那一瞬,整个星渊前庭仿佛为之一滞。

她未言,亦未动手。

但所有空气中漂浮的魂光、咒烟、战后残韵……竟齐齐朝她周身沉降,如万灵朝冕之主归位。

她身侧悬挂着一串幽暗垂坠的金属垂饰,密密麻麻,每一颗都是古冥符魂所化的小型湮咒钟,每当她身体微动,便有极其微弱的“铃鸣”响起,那不是声,而是时间与记忆被擦写之音。

她的气息,并不锋利,也不狂暴。

但却给人一种极其清晰的压迫感——

仿佛她不是“生灵”,而是“星渊意志”的一部分本体。

一尊静立即为梦魇的亡界女主。

瑶芷嫣微微后退半步,低声喃语:“陌师兄……她不是构灵……也不是被驱役之魂……她……像是……自愿躺入那口灵柩中的人。”

秦宇没有言语,只是命律之书缓缓展开,灭源神剑浮游掌心,他的眼神极为深沉。

他明白,此人若主动出手,哪怕只是“投影映现”一缕,也绝非普通对手可比。

此刻的星渊前庭,仿佛进入了某种观测死寂。

只因她——尚未开口。

幽沉的风静止不动,天地仿佛冻结于女子的低语之间。

她微微抬头,兜帽下那双未睁的眼眸忽而亮起两缕幽辉,宛若跨越亿纪的死星残光,一道幽沉沙哑却清晰入骨的女声,在星渊前庭死寂的空间中荡开:

“你们……是否想离开此地?”

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撞击识海,如沉钉锚入魂层深处。

秦宇与瑶芷嫣心中皆是一震,瑶芷嫣本能地向秦宇靠近半步,低声道:“她……她知道我们来自域外。”

秦宇却未说话,只是眼神陡然一凝,灭源神剑缓缓旋转浮于身侧,魂识与命魂皆进入临战状态。他的声音平静却锋利,直指核心:“你是谁?”

女子却并不回答,只是缓缓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锁链垂饰轻轻颤响,一道道细微的“铃鸣”犹如幽咒残音,在空气中溅起微不可见的涟漪。

“如若没有我的帮助……”她再次开口,声线从远到近,像是从灵柩深渊中缓慢升起,“你们——永远也无法离开星渊前庭。”

这一刻,秦宇心神骤震。

这句话之中透露出的信息远比表面复杂得多。

她,不仅知道他们的来历,甚至知晓此处的时空逻辑与出口机制……而她所说的“无法离开”,并非指迷路,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命因逻辑封锁。

秦宇目光如刃,收回灭源神剑,缓缓落入魂图中悬浮而定,声音中藏着试探与冷意:“你当真……能带我们离开此地?”

女子没有多言,只是微微偏首,斗篷下细腻而苍白的面庞勾起极淡的弧度。

“跟我来。”

话音落下,她转身,脚步踏地无声,宛如虚无中显影的古灵遗民,向灵柩后的深层街巷中缓步而去。她步伐极缓,但每踏出一步,周围空间便微微颤动一分,那不是她在前行——而是整个“星渊前庭”的一角,正被她引动逻辑重写,开出新的“路”。

瑶芷嫣下意识低声问道:“陌师兄……我们要跟吗?”

秦宇没有回答,但身影已随女子踏出第一步。他没有选择。

因为他明白,那女子说得没错——

若无她引领,星渊……无界无路,永劫封锁。

幽黯的夜色如幕布般铺展,沉沉压盖在整个星渊前庭之上。那女子的身影游走在荒草丛生的林地间,黑袍拖曳着地面,细节繁复如编织的命痕。秦宇与瑶芷嫣紧随其后,寂静中唯有脚步与夜风吹拂干枯枝叶的声音回荡。

终于,在一处沉睡于迷雾与古藤之间的断林尽头,一片黑色教堂群映入眼帘。它们仿若从某段被遗忘的岁月中残存,直刺天空的哥特式尖塔在暗绿云幕之下勾勒出死亡般肃穆的轮廓。黑色石墙斑驳,十字架倾斜地悬立其上,如同哀悼世间的一切沉没之魂。

那女子走入最中心的一座教堂前,低声念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像是在唤醒沉寂中的某种古老意志。而就在秦宇凝神戒备时,旁侧林间的阴影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条被常人根本无法察觉的石径浮现而出,通向了教堂后方的一片幽影之庭。

女子转身望向他们:“你们已无法回头。”

于是,三人步入这神秘的后庭。

前方,是一处完全颠覆两人认知的奇景——

昏黄烛火从一座枝蔓缠绕的铁艺吊灯中垂落而下,点亮中央那张圆形古典长桌。那桌椅已锈蚀斑驳,却洁净无尘;十数副水晶酒杯整齐排列,仿佛某场从未开始又永远不会结束的宴会在等待着归座之人。月光被树影切割成无数支离碎片,照在一切之上,为这黑暗中的永恒晚宴涂上一层梦魇与诗意交织的滤膜。

“这是昔日星渊前庭的‘接引礼厅’,只有被命运抛弃者才能踏足此地。”那女子声音低沉,“而我……正是最后一位未归席者。”

秦宇站在藤蔓扭曲的门框前,微微眯眼看着那张餐桌,缓缓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却只是将手指轻轻一指桌面,长椅一一拉开。那烛火忽地剧烈晃动,一张张空椅仿佛映出早已死去之人的残影,在无声中坐下、举杯,仿佛盛宴重启。

“你们若想离开,就必须完成一场契约。”女子缓缓走入主位,轻声说出那四个字:

“归座之宴。”夜风微动,仿若吹拂过死者未曾闭合的眼睑。

秦宇静静站在那烛光与藤影交织的圆桌前,眼神凌厉如刃,环视一圈那空无一人的座位与桌前映出的残影魂影,终是缓缓问道:

“那我们若不完成……你这所谓的‘归座之宴’呢?”

他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可动摇的警觉,右掌早已微微贴近腰侧的灭源神剑,周身气息不动声色间缓缓凝聚,一瞬间便可化作湮灭之锋。

那女子闻言却未露怒意,只是缓缓转身,走至主位之后,掌心轻轻一按座椅靠背,衣袍如夜潮般在空中掠出一道柔滑的弧光。她面纱微垂,语气低缓,却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从容:

“请先入座——听我慢慢道来。”

这一句话落下,四周烛火无风自舞,桌面上的十数个杯盏竟一同震颤轻响,仿佛无形之间有某种古老的意志正在苏醒,将这处死地重新唤醒为命运的中枢节点。

秦宇眉头紧锁,缓缓与瑶芷嫣对视了一眼,而后一言未发,踏前一步,衣袍如星瀑般在夜色中扬起轻声,缓缓在那刻满岁月纹痕的座椅上落座。

下一刻,天地静息,宴未启,契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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