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帝纪?德佑卷》载:“成武帝萧栎南京登基,诏驰京师,逾三日至南宫,德佑帝萧桓具礼受诏,遥尊为太上皇。时桓困南宫已逾月,宫宇荒疏,阶前枯草半尺,玄夜卫守宫者皆李嵩心腹 —— 白日则逐件搜检宫中文籍,连桓日常诵读的《大吴祖制录》,亦需经卫卒核验墨痕、辨明无密信后方可取用;夜则五步一哨,巡哨铁甲声彻夜绕殿,连窗棂缝间递入的清风,似都裹着监视的冷意。诏至之日,桓屏退左右,独对诏书长坐半日,忆昔年山西赈灾事,叹‘昔年与栎、渊同心护饥民,今岁当与栎、渊同心护社稷’,遂释‘栎乘危夺权’之疑,唯念京师防务急、谢渊箭创重、北伐粮饷安。”
此诏非仅 “定太上皇名分” 的制式文书,实为萧桓 “从九五之尊到社稷旁观者,从困厄疑惧到释然担当” 的心态转折枢纽。昔年李嵩党羽日至南宫 “请安”,实则散播 “萧栎欲废兄、谢渊私通瓦剌” 之谣,桓虽未全信,却也难免心忧;今诏书墨痕如新,“遥尊太上皇,岁供无缺” 显兄弟情,“谢渊为北伐副督,赐便宜行事权” 证忠臣心,“江南粮饷五万石、援兵一万三日内赴京师” 明社稷计 —— 三语破尽谗言,让桓终悟:栎之登基,非为一己尊荣,乃为 “国无主则乱”;渊之掌军,非为专权,乃为 “军无帅则溃”。
桓之忆旧,亦非沉溺往事,乃以史为鉴:昔年山西大旱,赤地千里,饥民易子而食,李嵩门生借官粮囤积居奇,谢渊时任山西按察使,冒 “触怒权贵” 之险查封粮铺,三日平价售粮救万民;桓与栎亲赴赈灾,栎为安抚百姓,彻夜守在粮站,亲手递粮与老幼;后李嵩令户部侍郎陈忠拖延赈灾粮,渊又上书弹劾 “粮饷乃民命,迟一日则百命丧”—— 那段 “君臣同心、兄弟同力” 的往事,恰是今日 “共抗瓦剌、共护社稷” 的预演。故今唯述桓受诏半日之独角始末,不涉旁支,以细节显其心路起伏、旧情之重、社稷之念,补大吴危局下 “皇室内部凝聚” 的历史闭环。
南宫灯冷漏声催,一纸诏书自南来。
旧忆山西旱魃灾,饥民扶老叩辕台。
谢郎冒死封粮铺,栎弟通宵散粟财。
若非当年同振廪,怎教今日护邦魁?
遥尊虽易君臣礼,死守犹存社稷才。
独对残灯思故旧,北方云起盼捷来。
南宫正殿的窗纸蒙着层薄灰,晨光透进来时,只在青砖地上投下几缕微弱的光。萧桓坐在案前,指尖摩挲着案上的《大吴祖制录》,书页上 “天子守国门” 的朱批已被他摸得发亮 —— 这是他困南宫的第三十三日,玄夜卫侍卫的脚步声仍如往日般沉重,从殿外走过时,总会刻意放缓脚步,似在监视,又似在提防。殿角的铜炉早已无香,只剩炉底积着的冷灰,像极了他此刻沉郁的心境。
他起身走到窗边,指尖按在冰凉的窗棂上,木缝里还嵌着冬日残留的碎冰,硌得指腹发疼。望向宫外,玄夜卫的岗哨立在墙根下,甲胄上的玄色漆皮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岗哨间的距离不过五步,连一只飞鸟都难飞过 —— 李嵩党羽怕他与外界通消息,把南宫守得像座铁牢。萧桓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三日前秦飞借 “送冬衣” 递来的密报,说 “谢渊在安定门箭创未愈,仍每日登城巡视”,心中满是焦灼:京师粮尽,瓦剌未退,他却只能困在此处,连一句慰问的话都传不出去。
殿外忽然传来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的声音,压得极低:“陛下(此时尚未受诏,仍称‘陛下’),南京诏书至,礼部遣官护送,需当面呈递。” 萧桓心中一震,快步走到殿门,见秦飞引着一名礼部郎中,郎中身着青色官袍,手中捧着明黄绸缎裹着的诏书,绸缎边角绣着 “成武” 年号的字样,显是新帝登基后的首道诏书。郎中见萧桓,躬身行礼,声音恭敬却带着一丝局促:“臣礼部郎中,奉成武帝陛下之命,递登基诏于德佑帝陛下。”
萧桓伸手接过诏书,指尖触到绸缎的质感,冰凉顺滑,却压得他手臂发沉。诏书的封套上盖着 “大吴礼部之印” 与 “成武帝御玺” 的朱印,印泥尚新,显是刚从南京送来。他捧着诏书,指尖微微颤抖 —— 自南京议立的消息传来,他便知萧栎登基是必然,却仍怕诏书中写 “废帝”“弃上皇” 之语,此刻封套在手,竟有些不敢拆开。
回到案前,萧桓小心翼翼解开明黄绸缎,露出里面的洒金宣纸诏书。宣纸边缘印着礼部特有的暗纹(日、月、星辰纹),上面是萧栎的亲笔,字迹比昔年兄弟二人练字时沉稳了许多,却仍能看出几分熟悉的笔锋。他逐字细读,开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佑帝蒙尘瓦剌,社稷危殆,臣栎承百官宗室所请,登大位,改元成武,遥尊德佑帝为太上皇,每岁遣官祭太上皇生辰,凡太上皇所需,南宫供给无缺” 的字句,让他悬着的心渐渐落下 —— 萧栎未忘兄弟情,更未忘 “护上皇” 的承诺。
读到 “设北伐督府于京师,以谢渊为副督,赐‘便宜行事’之权,江南粮饷五万石、援兵一万,三日内启程赴京师” 时,萧桓的呼吸骤然急促。指尖按在 “谢渊” 二字上,墨痕未干,似能触到萧栎书写时的郑重 —— 他想起昔年谢渊在山西的模样,那时谢渊还是山西按察使,一身正气,为护百姓,敢弹劾地方贪官,如今谢渊守京师,定能不负这 “便宜行事” 之权。
恍惚间,萧桓的思绪飘回昔年山西大旱之时。那时他刚登基不久,山西数月无雨,粮价暴涨,百姓易子而食。他与萧栎亲赴山西赈灾,刚到太原府,便见粮商囤积居奇,一斤米竟要十文钱,百姓跪在府衙外哭求,却被地方官以 “粮商合法经营” 为由驱散。当时谢渊任山西按察使,听闻此事,立刻带着衙役查封粮铺,从铺中搜出囤积的粮食十万石,当场下令 “平价售粮,违者斩”。
可地方官却为粮商求情,说 “粮商乃吏部尚书门生,不可得罪”—— 那吏部尚书,便是如今的李嵩。当时他年轻气盛,当即令谢渊 “查!不管是谁的门生,贪赃枉法便要查!” 谢渊连夜审案,查出地方官与粮商勾结,截留朝廷赈灾粮三万石,最终将二人押解京师,判了斩刑。那时萧栎在一旁看着,对他说 “兄以百姓为重,弟佩服”,如今想来,萧栎今日登基后首重 “北伐护民”,怕是也受了当年的影响。
萧桓想起当年李嵩的嘴脸 —— 那时李嵩任吏部侍郎,为救门生,曾在朝堂上弹劾谢渊 “专权擅杀”,说 “山西粮商乃皇商,按察使无权查封”。他当时力挺谢渊,拿出谢渊查获的截留粮证据,怼得李嵩哑口无言。可如今,他却轻信了李嵩的谗言,怀疑谢渊 “专权”,甚至在谢渊被构陷时,犹豫了半日才令秦飞查案 —— 想到这里,萧桓的胸口一阵发疼,指尖攥着诏书的边角,竟将宣纸捏出了褶皱。
他想起南宫的日子,李嵩党羽每日都来 “请安”,实则是打探他的动静,还常说 “谢渊在京师已私通瓦剌,欲立萧栎为帝”,那时他虽不全信,却也难免疑虑。如今诏书在手,上面写着 “谢渊为北伐副督”,便是最有力的反驳 —— 谢渊若真要私通瓦剌,怎会守京师、盼北伐?李嵩的那些话,不过是为夺权编造的谎言。
萧桓重新展开诏书,目光落在 “粮饷五万石、援兵一万” 上,想起当年山西赈灾的粮饷调度。那时户部侍郎陈忠(如今仍任户部侍郎)负责押送赈灾粮,却故意拖延了十日,导致太原府百姓多有饿死。谢渊当时上书弹劾,说 “粮饷乃百姓救命钱,拖延一日,便有百人性命丧”,他当时令刑部彻查,才知陈忠是受李嵩指使,故意拖延,想逼百姓闹事,好借机弹劾谢渊 “赈灾不力”。
如今陈忠仍在户部,萧桓不禁担忧:这次江南粮饷赴京师,陈忠会不会再受李嵩指使,截留粮饷?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藏着谢渊昔年送他的 “护国安民” 匕首,匕首的冰凉让他清醒 —— 他虽为太上皇,困于南宫,却仍要想办法提醒萧栎、谢渊,提防李嵩党羽截留粮饷。
萧桓走到殿内的先帝神位前 —— 那里供奉着元兴帝、永熙帝的神主牌,牌位上的金漆虽有些斑驳,却仍显庄重。他将诏书放在神主牌前,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列祖列宗在上,孙儿(儿臣)今日受诏,遥尊为太上皇。栎儿登基,非为夺权,乃为保国;谢渊北伐,非为专权,乃为护民。孙儿(儿臣)往日轻信奸佞,险些误了大事,今日定当谨记祖训,虽为太上皇,仍心系社稷,盼北伐胜利,盼上皇归京,盼大吴太平。”
行礼毕,他拿起诏书,心中已有决定:要将诏书里的关键信息记下来,若有机会,便传给秦飞,让秦飞转告谢渊,提防李嵩党羽在粮饷、援兵上做手脚。他走到案前,取来狼毫笔,在一张白宣纸上写下 “谢渊:粮饷赴京,防陈忠截留;李嵩党羽多在户部、兵部,北伐需慎用人”,写完后,小心地折好,藏在《大吴祖制录》的夹层里。
萧桓坐在案前,望着窗外的晨光渐渐变亮,心中满是复杂。他想起自己登基时的誓言,说 “要护大吴百姓,要守大吴江山”,可如今却成了太上皇,困于南宫,连亲理朝政的权力都没有。但他不怨萧栎 —— 萧栎登基,是为了保国,若不登基,大吴便没了主心骨,瓦剌便会趁机南下,百姓便会再遭战乱之苦。
他想起永熙帝临终前,拉着他和萧栎的手说 “你们兄弟,要同心护社稷,不可因权力生隙”,那时他和萧栎都点头答应。如今萧栎登基,践行了 “护社稷” 的承诺,他这个做兄长的,更要支持萧栎,支持谢渊,绝不能因 “太上皇” 的身份,生半点不满。
殿外传来玄夜卫侍卫的轻唤,声音隔着廊柱飘进来,带着几分刻意的谨慎:“太上皇,辰时已到,御膳房备了小米粥与蒸饼,可要传进来?” 萧桓从诏书的字句中回过神,指尖还沾着宣纸的薄尘 —— 方才逐字摩挲时,连 “成武” 年号的墨痕纹理,都被他摸得清晰。他抬手将诏书折起,动作慢得近乎郑重,先折出整齐的竖痕,再沿中线叠成方胜状,仿佛那不是一纸诏书,而是捧在掌心的社稷重责,生怕折坏了 “北伐督府”“谢渊”“粮饷五万石” 这些关乎京师安危的字眼。
紫檀木盒就放在案角,盒盖边缘的包浆已被岁月磨得温润,他掀开盒盖,里面铺着一层深蓝色的绒布,除了诏书,还躺着一片巴掌大的粗布残片 —— 那是昔年山西赈灾时,太原府百姓送他的 “万民伞” 留存的碎片。粗布上还能看见半朵绣得歪歪扭扭的菊花,线色已褪成浅黄,针脚却扎得紧实,当年百姓说 “这菊花是咱庄户人绣的,盼陛下像菊花似的,经得住旱涝,护咱百姓平安”。后来京师遭瓦剌围城,“万民伞” 被战火焚去大半,他只来得及抢出这一片,藏在衣襟里带出,如今放在盒中,与诏书的明黄宣纸相映,倒像过去与现在的对话。
萧桓指尖轻轻蹭过布片上的针脚,粗粝的布料磨得指腹发疼,却让他想起当年太原府的晨光 —— 百姓们跪在粮站外,捧着陶碗,喊 “陛下圣明” 时,声音里裹着麦粒的清香;如今南京百姓喊 “成武帝圣明”,想来也是同样的期盼,无关是谁坐在龙椅上,只盼着有君护着,能安安稳稳种庄稼、过日子。他轻轻合上盒盖,喉间的发紧渐渐散开,那些因 “太上皇” 身份而起的失落,在这粗布残片的触感里,慢慢化成了对社稷的牵挂。
走到窗边时,暮色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压低南宫的檐角。玄夜卫的岗哨换了班,新上岗的侍卫甲胄上沾着夜露,在渐暗的光里泛着冷光,却没像往日那样频繁往殿内张望 —— 许是诏书已到,李嵩党羽暂时收起了过分的监视,又或是连他们也知道,这南宫里的太上皇,心里装的从不是权力,而是大吴的百姓。萧桓扶着冰凉的窗棂,望向北方天际,那里的云团正慢慢聚起,像极了京师城外的战云,他在心中一字一句地默念:
“谢渊,你在安定门的城楼上,可得多撑几日 —— 粮车明日就从南京出发,玄夜卫护送着,不会让李嵩的人截了去;你的箭创若疼得厉害,便先歇几日,让副将暂代,别硬撑着,京师不能没有你。”
“栎儿,北伐的事,你要多听谢渊的 —— 他守过边,懂瓦剌的战法,别被李嵩那些‘缓战’的话骗了;江南的粮饷,让楚王盯着,陈忠若敢动手脚,就按《大吴律》办,别顾着旧情,社稷比什么都重。”
“李嵩,你若还敢在粮饷里动手脚,若还敢散布‘谢渊通敌’的谣言,朕便是困在南宫,也会让秦飞把你的罪证递到栎儿面前 —— 当年山西你纵容门生囤粮害民,朕没重罚你,已是念及旧情,今日你再敢害国,朕绝不饶你!”
宫灯被小太监点亮时,昏黄的光从殿顶垂下来,落在案上的紫檀木盒上,盒盖的木纹在光里像展开的山河图。萧桓重新取出诏书,铺在案上,就着宫灯的光再读 —— 这一次,他不再看 “太上皇” 的名分,只看 “护百姓”“守京师”“迎北伐” 的承诺,每一个字都像温过的酒,顺着指尖淌进心里,暖得他眼眶发潮。他忽然明白,自己从不是 “困于南宫”,而是守着大吴的一份念想 —— 只要他还在,李嵩党羽便不敢太过放肆;只要他还盼着北伐胜利,谢渊和萧栎便多一份支撑。
夜深时,萧桓将诏书放在枕边,像抱着一块温热的玉。他躺下时,手还轻轻搭在诏书上,仿佛这样就能离京师近一些,离谢渊和萧栎近一些。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回到了昔年山西的太原府城楼 ——
城楼的砖缝里还留着当年的麦秸,谢渊站在左边,一身按察使的青色官袍,手里拿着百姓送的麦穗,笑着说 “今年的麦子收成好,百姓能吃饱了”;萧栎站在右边,比现在年轻些,手里捧着刚从粮站取来的小米,说 “兄,你看这米多干净,百姓再也不用吃掺沙子的粮了”。城楼下面,百姓们忙着收割麦子,镰刀割过麦秆的 “沙沙” 声,孩童追着蝴蝶的笑声,混着远处传来的牛哞声,像一首最安稳的歌。他站在中间,望着这满目的太平,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 这是他心中最珍贵的画面,也是他此刻最盼的未来:
瓦剌退了,上皇归了,谢渊的箭创好了,栎儿把朝堂打理得清明,李嵩的党羽被清了,大吴的百姓们,能在自己的田地里,安安稳稳地种庄稼、收麦子,再也不用怕战火,再也不用怕奸佞害民。
宫灯的光透过薄帐,落在他脸上,梦里的笑容还挂在嘴角,仿佛那太平的日子,已离他不远了。
片尾
夜色中南宫的灯盏亮了许久,昏黄的光透过窗纸,映在殿外的青石板上,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萧桓坐在案前,手中捧着诏书,指尖反复摩挲着 “誓迎上皇归” 的字句,眼中的泪光在灯光下泛着亮。殿外的玄夜卫侍卫换了岗,脚步声比往日轻了些,似也被这寂静中的郑重感染。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南宫的沉寂,却很快又归于平静。萧桓望向北方,那里的星空格外明亮,北斗七星的方向,正是京师的方向。他在心中默念:“谢渊,栎儿,朕在南宫等着你们的捷报,等着大吴的太平。” 案上的《大吴祖制录》摊开着,书页上 “君臣同心,社稷乃安” 的字句,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庄重 —— 这是列祖列宗的遗训,也是此刻大吴君臣最该坚守的信念。
卷尾语
大吴太上皇南宫受诏半日,非仅 “接一道诏书、改一个身份” 之事,实为萧桓 “从帝王到旁观者,从犹豫到坚定” 的心态蜕变。从初接诏书的忐忑,到读诏释疑的释然;从忆昔年山西赈灾的温暖,到思今日奸佞的愤怒;从对萧栎登基的理解,到对谢渊北伐的期许,萧桓之心路,映照着大吴危局下 “皇室内部凝聚” 的重要性 —— 他虽失去帝位,却未失社稷之念;虽困于南宫,却仍存护民之心。
此诏之传,有三重意义:其一,定皇室名分,消 “兄弟夺权” 之疑,为内部凝聚打下基础;其二,明君臣之谊,证谢渊 “忠勇” 之实,为北伐军心注入信心;其三,显萧桓之悟,从 “轻信奸佞” 到 “明辨是非”,为后续清剿李嵩党羽埋下伏笔。
然危局仍在:李嵩党羽未除,粮饷截留之险仍存;瓦剌挟上皇,京师防务仍紧;北伐之路,尚需君臣同心、上下协力。萧桓之忆旧,非为沉溺过去,乃为以史为鉴 —— 昔年能同心赈灾,今日便能同心北伐;昔年能清除奸佞,今日便能再肃朝纲。大吴的中兴,非一人之功,乃君臣、兄弟、百姓同心之功,而南宫受诏之日,便是这 “同心” 的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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