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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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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郎中说情先挡路,参事拦验欲遮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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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会典?兵志?京营》载:“凡京营点验,每季度由兵部牵头,玄夜卫监督,五军都督府协理,核兵籍、验甲器、查粮饷,虚冒者以‘欺军’论罪,提督官连坐。”

谢渊依制亲赴三大营点验,此前已接玄夜卫密报 “成国公朱晟纵容家奴冒名京营领饷”,却未料点验当日,五军都督府参事、兵部郎中(朱晟亲信)层层阻挠,终在神机营校场查实三百家奴冒饷铁证。

此案实为 “勋贵特权” 与 “制度核查” 的正面碰撞,谢渊当场拿下人犯,却引发朝堂连锁博弈,暗合明代 “于谦京营点验清虚冒” 的历史实态。

校场点兵风渐紧,朱门家奴混戎行。

纨绔披甲充骁勇,虚顶名籍领空粮。

郎中说情先挡路,参事拦验欲遮藏。

孤臣持法敢碰硬,权门说项掩羞光。

律条在握破迷障,丹墀虽远心自刚。

不为虚名争长短,只为军饷入卒囊。

更护边防磐石固,岂容贪腐蛀朝纲。

辰时的晨雾还裹着京郊的寒气,神机营校场的黄土路上已响起整齐的马蹄声。谢渊勒住马缰,胯下的 “踏雪” 打了个响鼻,前蹄刨着地面 —— 它也嗅出了空气中的异样。校场四周,甲胄摩擦的 “窸窣” 声、旗帜飘动的 “哗啦” 声混在一起,却掩不住队列里偶尔传来的窃窃私语,那声音里藏着不安,也藏着一丝侥幸。

谢渊翻身下马,玄夜卫指挥使秦飞已捧着《神机营兵籍册》迎上来,册页上用朱笔圈出的 “千户赵达”“百户钱顺” 等名字,墨迹还带着昨夜核对时的温度。“大人,” 秦飞压低声音,“按密报,这些名字对应的三百人,今早寅时才从成国公府后门出来,由李伟亲自送进营中。” 谢渊点头,目光扫过队列 —— 那些被圈注名字的 “士卒”,虽穿着崭新的甲胄,却个个面色白皙,指节没有握刀磨出的厚茧,连腰间的佩刀都挂得歪歪斜斜,与旁边晒得黝黑、甲胄磨出包浆的老兵形成刺眼的对比。

“谢大人!” 兵部郎中李伟快步跑来,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他是成国公朱晟的妻弟,此刻袍角还沾着府中花园的泥土,“今日点验怎敢劳烦大人亲来?下官一早便按册核对过,并无差错,您回衙歇息便是。” 谢渊接过兵籍册,指尖在 “赵达” 二字上划过:“李郎中,按《大吴会典?兵志》,兵部尚书每季度需亲赴点验,你这话,是说本尚书该违制?” 李伟脸色一僵,又道:“怎会!只是成国公托下官带话,说他今日要来陪验,恳请大人稍等片刻。”

“点验是公事,不必等私客。” 谢渊挥了挥手,“秦飞,按册点兵,一人一验,核对户籍文书与身貌特征。” 秦飞领命上前,高声唱名:“赵达!” 队列中,一个穿着千户甲胄的年轻男子应声出列,低头不敢看人。谢渊走近,见他耳后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 那是朱晟府中家奴特有的印记,去年清查王府户籍时,谢渊曾见过类似的标记。

“抬起头来。” 谢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男子缓缓抬头,眼神躲闪。“你既是千户,可知神机营火器装填的步骤?” 谢渊问。男子支支吾吾:“备…… 备火药、装铅弹、点火……” “错了。” 谢渊打断他,“佛郎机炮需先清理炮膛,再装子炮,最后点火,你连基本步骤都不知,怎当千户?” 男子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

此时,五军都督府参事刘忠策马闯入校场,手中举着一面令牌:“谢大人住手!都督府有令,点验需由本参事会同主持,你擅自点验,不合规矩!” 谢渊瞥了眼令牌,冷笑:“都督府令?我奉陛下旨意亲来点验,何时需向都督府报备?刘参事若闲得无事,便留下见证,若要阻挠,便是抗旨。” 刘忠脸色涨红,却不敢再言 —— 他是朱晟的门生,本想拖延时间,却没想到谢渊如此强硬。

秦飞继续点验,“钱顺”“孙六” 等名字被点到,出列的 “士卒” 要么答不出军务,要么身上带着朱府的印记。谢渊命玄夜卫校尉搜查,从他们怀中搜出的腰牌、手帕,全是成国公府的物件。“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谢渊指着那些家奴,对李伟、刘忠道,“你们还要为他们遮掩吗?”

李伟还想辩解,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 成国公朱晟率百余亲兵赶来,蟒袍在晨风中展开,气势逼人。“谢渊!” 朱晟勒马停下,声音带着怒意,“你竟敢在我营中拿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成国公?” 校场瞬间安静下来,老兵们低下头,玄夜卫校尉则握紧了腰间的刀。

谢渊上前一步,与朱晟对视:“成国公,这些人是你府中家奴,冒名领饷,触犯《大吴律》,我按律拿人,何错之有?” 他举起搜出的腰牌,“这些物证在此,你还要狡辩?” 朱晟脸色骤变,却仍强撑:“家奴私自混入,与我无关!你若再不放人,休怪我奏请陛下治你擅权之罪!”

“擅权?” 谢渊冷笑,“我若擅权,便不会在此点验,而是直接抄你府邸!朱晟,你纵容家奴冒领军饷,每月九百两,一年便是一万八十两,这些钱,本是士卒的冬衣、口粮,你却拿来供养家奴,良心何在?”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传遍整个校场,“去年宣府卫士卒冻饿而死,你却在府中摆宴,喝得酩酊大醉,你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弟兄吗?”

萧晟被问得哑口无言,亲兵们也不敢上前。谢渊转向队列中的老兵,朗声道:“弟兄们,你们为大吴守京师、戍边疆,却拿不到足额饷银,而这些家奴却穿着你们的甲胄、领着你们的粮饷,你们答应吗?” 老兵们沉默片刻,忽然有人高喊:“不答应!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呼声此起彼伏,震得校场的旗帜都微微晃动。

刘忠、李伟见状,吓得缩到一边 —— 他们没想到谢渊竟能调动士卒的情绪。朱晟知道大势已去,却仍不死心:“谢渊,你敢拿我试试!我乃开国功臣之后,陛下也会给我三分薄面!” 谢渊道:“功臣之后更应守法,若你敢抗法,我便以‘谋逆’论处!秦飞,将三百家奴、李伟、刘忠一并拿下,押往诏狱署!”

玄夜卫校尉立刻行动,萧晟的亲兵想阻拦,却被谢渊的目光逼退。看着被押走的人犯,谢渊长出一口气 —— 晨雾已经散尽,阳光洒在校场上,照在老兵们黝黑的脸上,也照在他手中那本染着尘土的兵籍册上。他知道,这场点兵只是开始,肃清京营积弊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守住 “军饷入卒囊” 的初心,守住律法的底线,就不怕那些权门的阻挠。

远处,传来了京师的晨钟,厚重而悠长。谢渊翻身上马,对秦飞道:“去五军营、三千营,继续点验。” 马蹄声再次响起,踏过校场的黄土,朝着下一个营盘而去。风还在吹,但这一次,风中带着的不再是侥幸,而是希望 —— 属于那些手握钢枪、守护江山的士卒的希望。

兵部衙署外,三十名玄夜卫校尉列队待命,秦飞手持《三大营兵籍总册》,躬身道:“大人,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兵籍已核对完毕,五军营‘千户赵达’等三百人信息模糊,恐有异常。” 谢渊身着绯红官袍,腰间佩鱼袋,接过总册,指尖在 “赵达” 名下停顿 —— 昨日玄夜卫密报称,此三百人实为成国公朱晟家奴,每月冒领饷银九百两。

“备马。” 谢渊话音刚落,兵部郎中李伟匆匆赶来,此人是朱晟妻弟,堆笑道:“谢大人,今日点验何须您亲往?下官代劳即可,保准按制核查。” 谢渊瞥他一眼:“按制,兵部尚书每季度需亲赴点验,李郎中莫非不知?” 李伟脸色一僵,又道:“成国公昨日派人来说,今日府中有事,欲请大人延后一日点验,容他前来陪同。”

“点验乃公事,岂容私请?” 谢渊翻身上马,“走!先去五军营。” 李伟见状,暗中对随从使了个眼色 —— 密报朱晟 “谢渊已动真格”。

五军营校场。提督副将王庆早已列好队伍,士卒们甲胄整齐,列队如墙。谢渊勒马立于高台上,命秦飞:“按册点兵,一人一验,核对户籍文书。”

点兵开始,“赵达”“钱二” 等名字被点到时,队列中走出的士卒虽身着甲胄,却面色白皙,无日晒风霜之迹,甲胄也显得宽大不合身。谢渊眉头微蹙,忽指一名 “士卒”:“你且报上籍贯、入伍年月。” 那人支支吾吾:“小…… 小人顺天人,上月入伍。” 谢渊又问:“你腰间佩刀,可会拔刀出鞘?” 那人慌乱中竟将刀鞘拽落,露出里面未开刃的装饰刀 —— 京营士卒佩刀皆为实战用刀,怎会是装饰?

“拿下!” 谢渊一声令下,玄夜卫校尉立刻将那人按倒。王庆见状,急忙上前:“谢大人,此人是新补士卒,不懂规矩,何必动粗?” 谢渊冷笑:“新补士卒不知拔刀?你这提督是怎么当的?” 随即对秦飞道:“继续点!重点核查‘赵达’等三百人!”

未及再点,五军都督府参事刘忠策马赶来,高声道:“谢大人且慢!都督府有令,今日点验需会同本参事,否则无效!” 谢渊道:“本尚书奉旨点验,何时需都督府批准?刘参事来得正好,且看这些‘士卒’是真是假!” 他命人搜那被拿下者的身,从怀中搜出一枚 “成国公府” 的腰牌。

“这是怎么回事?” 谢渊举着腰牌问。那人吓得魂飞魄散:“小人…… 小人是成国公府家奴,是王副将让小人来冒名领饷的!” 王庆脸色骤变:“你血口喷人!” 刘忠却打圆场:“许是家奴私自混入,与成国公无关,谢大人不如先放了人,查明再说?”

“查明再说?” 谢渊怒喝,“三百人冒领饷银,每月九百两,一年便是一万八十两,岂能轻放?继续点!” 此时,李伟带着十余名兵部吏员赶来,借口 “核对文书”,故意拖延时间 —— 朱晟的救兵正在赶来。

巳时初刻,神机营校场。谢渊已点出五十余名家奴,每人身上都搜出成国公府腰牌或信件。王庆、刘忠仍在阻挠:“谢大人,即便有家奴冒名,也是底下人所为,成国公并不知情!” 谢渊正要反驳,远处传来马蹄声 —— 成国公朱晟身着公侯蟒袍,率百余亲兵赶来,高声道:“谢渊!你擅自拿我府中人,是欺我成国公府无人吗?”

萧晟是开国功臣之后,辈分极高,连萧栎都要让他三分。他勒马立于校场中央,盛气凌人:“家奴冒领饷银,我定会严惩,但你未经奏请便拿人,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祖制放在眼里?” 李伟、刘忠等人立刻附和:“成国公说得是!谢大人此举不合规矩!”

谢渊却面不改色:“成国公,《大吴律?军律》规定‘虚冒军饷者,无论主从,当场拿下,奏请严惩’。这些家奴手持你府腰牌,冒名领饷,你敢说毫不知情?” 他命人呈上玄夜卫密报:“这是你府账房与王庆的往来书信,上面写着‘每月三百人饷银送至府中’,你还要抵赖?”

朱晟见密报上的字迹是府中账房的,顿时语塞,却仍强辩:“即便有书信,也是账房私自勾结,与我无关!你若再不放人,休怪我奏请陛下治你‘擅权’之罪!” 此时,周显奉萧栎之命赶来监点,见状低声对谢渊道:“大人,适可而止,别真得罪成国公。”

校场气氛剑拔弩张。朱晟的亲兵已拔刀出鞘,玄夜卫校尉也横刀相向。谢渊深知,今日若放了人,京营积弊永无肃清之日。他上前一步,对朱晟道:“成国公,若你真不知情,便请配合核查,将余下家奴交出,查明后我自会上奏陛下,为你辩白。若你执意阻挠,便是公然抗法,休怪我以‘谋逆’论处!”

萧晟没想到谢渊如此强硬,一时犹豫 —— 他虽势大,却也不敢担 “谋逆” 之名。此时,秦飞赶来禀报:“大人,其余二百余家奴已在神机营西营找到,皆穿甲胄冒名,人赃并获!” 谢渊对朱晟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忠还想劝和,谢渊却厉声道:“秦飞,将三百家奴、王庆拿下,押往诏狱署审讯!朱晟涉嫌纵容,暂停其京营提督之职,听候陛下发落!” 玄夜卫校尉立刻行动,朱晟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阻拦 —— 谢渊握有铁证,且有周显在场见证,他若反抗,只会罪加一等。

押解队伍出发。谢渊对周显道:“烦请周大人回奏陛下,此案臣会彻查,绝不姑息。” 周显点头:“谢大人胆识过人,本公会如实奏报。” 李伟、刘忠等人面如死灰,知道朱晟倒了,他们也难逃干系。

午时初刻,谢渊返回兵部,即刻提审王庆。王庆起初抵赖,待谢渊出示他与朱晟账房的书信、家奴的供词后,终于招认:“是成国公让小人安排家奴冒名领饷,每月饷银七成送回府中,三成小人与刘忠、李伟分了。” 谢渊命人记录供词,又道:“还有多少勋贵有此行为?从实招来!”

王庆迟疑片刻,道:“定国公、魏国公也有类似情况,只是人数较少。” 谢渊命秦飞:“即刻暗中核查定国公、魏国公府,收集证据,不可打草惊蛇。” 此时,吏部尚书李嵩派人送来书信,称 “成国公乃国之勋贵,望大人从轻发落,以安勋贵之心”。

谢渊看完书信,冷笑一声,提笔批复:“军饷乃士卒性命,贪腐者不分贵贱,一律严惩,不敢徇私。” 命人将批复送回,又继续提审家奴,核实饷银数额与流向。

谢渊将审讯记录、供词、物证整理成册,亲自入宫奏报萧栎。乾清宫内,朱晟已先到,正跪在地上哭诉:“陛下,谢渊诬陷老臣,擅拿府中人,求陛下为老臣做主!” 李嵩也附和:“陛下,成国公劳苦功高,即便家奴有错,也罪不及主,望陛下从轻发落。”

萧栎见谢渊入内,问道:“谢卿,此事当真?” 谢渊将证据呈上:“陛下,三百家奴冒领饷银铁证如山,王庆已招认是朱晟指使,且牵连刘忠、李伟等人,臣恳请陛下严惩,以儆效尤。” 萧栎翻看证据,脸色渐渐沉下:“朱晟,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晟见铁证俱在,再也无法抵赖,只得磕头:“陛下饶命!老臣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李嵩还想求情,谢渊道:“陛下,若不严惩,恐其他勋贵效仿,京营军饷将被贪腐殆尽,士卒心寒,边防不固!”

未时初刻,萧栎下旨:“朱晟纵容家奴冒领饷银,削去成国公爵位,降为庶民,抄没家产充作军饷;王庆、刘忠、李伟斩立决;其余家奴杖责三十,逐出京师;命谢渊牵头,彻查京营勋贵冒饷之事,务必肃清积弊。” 朱晟瘫倒在地,李嵩也不敢再言。

谢渊领旨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 此次点兵风波,虽阻力重重,却终能严惩贪腐。他走出乾清宫,秦飞赶来禀报:“大人,定国公、魏国公得知朱晟被严惩,已暗中遣散冒名家奴,销毁证据。” 谢渊道:“销毁证据也要查!玄夜卫即刻搜查二公府,查账房流水、粮饷记录,定要找出破绽。”

未时三刻,谢渊返回兵部,召集杨武、秦飞议事:“此次点兵查出的问题,暴露了京营军籍管理的漏洞。即日起,推行‘兵牌制度’,每名士卒发放刻有姓名、籍贯、入伍年月的木牌,点验时需牌人相符;军饷发放改为‘兵部造册、户部拨款、御史监督’,三方核对无误后方可发放。”

“大人,” 杨武担忧道,“勋贵定会反对新制,如何应对?” 谢渊道:“有陛下圣旨,且朱晟已受严惩,他们不敢公然反对。若有暗中阻挠者,一律按‘抗旨’论处!” 此时,周显派人送来消息:“定国公府账房纵火,烧毁部分账册,属下已将纵火者拿下。”

谢渊道:“纵火便是心虚!秦飞,立刻提审纵火者,顺藤摸瓜,查出定国公冒饷证据。”

秦飞提审纵火者,那人招认是定国公指使,烧毁的账册中记录着 “冒领饷银五百两” 的明细。谢渊即刻奏请萧栎,命玄夜卫搜查定国公府。定国公见证据确凿,只得主动认罪,愿交出贪腐银两,请求从轻发落。萧栎念其主动认罪,削去其京营提督职,罚俸十年。

消息传开,京营勋贵震动,纷纷遣散冒名家奴,退还贪腐饷银。谢渊趁机推行 “兵牌制度” 与新的军饷发放流程,派御史台官员驻三大营监督,确保制度落实。

片尾

申时三刻,谢渊前往神机营巡查新制落实情况。士卒们已领到新的兵牌,正在核对信息;御史正在查验军饷发放记录,确保足额发放。一名老卒握着谢渊的手,哽咽道:“大人,以后我们终于能领到足额饷银了,再也不用受冻挨饿了!”

谢渊点头:“这是你们应得的。只要我在,定不让贪腐者再占你们的便宜。” 此时,杨武赶来禀报:“大人,三大营冒饷问题已基本肃清,共追回赃银五万两,补发士卒欠饷三万两。” 谢渊欣慰道:“很好。但不可松懈,需每月抽查,防止死灰复燃。”

夕阳西下,谢渊站在神机营校场上,望着操练整齐的士卒,心中澄澈。这场点兵风波,虽历经阻挠,却终以严惩贪腐、完善制度告终。他知道,京营积弊非一日之功,需长期坚守制度,方能长治久安。而他,也将继续以一身正气,守护大吴的军饷、士卒与江山。

卷尾语

三大营点兵案,以辰时谢渊亲赴点验始,以申时肃清冒饷、推行新制终,短短六个时辰,浓缩了 “直臣抗特权” 的激烈博弈。谢渊未因朱晟的勋贵身份妥协,未因李嵩、刘忠的阻挠退缩,以 “当场拿人、铁证奏帝” 的果断,打破 “官官相护” 的利益网,既严惩了贪腐,又借机完善军籍、军饷制度,实现 “个案惩处” 到 “体系防弊” 的跃升,暗合明代 “于谦点验京营清虚冒” 的历史智慧。

从心理与策略维度观之,谢渊的应对展现了 “刚柔并济” 的精准:面对朱晟的嚣张,以 “谋逆” 罪名压制其反抗,是为 “刚”;对周显的 “劝和”,以 “见证核查” 争取其中立,是为 “柔”;事后不扩大打击面,只严惩首恶,是为 “智”;借机推行新制,是为 “远谋”。这种特质让他在 “勋贵环伺、祖制束缚” 的困境中,既未引发朝堂动荡,又彻底解决了眼前的积弊。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渊亲点三大营,拿成国公家奴三百人,铁证如山,帝遂严惩,京营积弊始清。” 此案印证了 “制度的生命力在于执行” 的真理 —— 封建王朝并非无防贪之制,而是执行时被特权架空,谢渊的实践证明,只要有 “执法如山、不畏权贵” 的直臣,再顽固的积弊也能清除。

三大营的兵牌制度推行百年,再无大规模冒饷之事,士卒饷银足额、甲器精良,京师防务固若金汤。这场因 “点兵” 而起的风波,终将以 “制度胜利” 的名义载入史册,为后世治国者提供 “如何在特权夹缝中执行制度” 的永恒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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