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情报传至莫斯科,” 多铎的声音带着寒意,“告诉陛下,波兰人很有可能会在冬季发动对第聂伯河东岸我军阵地的攻势。” 多铎抬头望向飘雪的天空,“是时候动动身子骨了,再不动,咱们都快生锈了。”
棱堡的警钟突然响起,悠长的钟声刺破晨雾,惊醒了沉睡的草原。几十支斥候队像撒出去的网,从各个棱堡出发,朝着基辅方向疾驰。其中一支队伍路过那几个操练的乌克兰少年身边时,领头的斥候勒住马,把腰间的水囊扔给他们:“看好家,等咱们回来吃烤羊!”
第聂伯河东岸的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基辅城头的明军军旗上,发出猎猎声响。多铎的军靴踩过结霜的石板路,靴底的冰碴在议事厅门口碎成粉末。厅内的炭火盆烧得正旺,把吴三桂、岳文魁、阿济格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几尊沉默的石像。
“本帅承认,我轻敌了。” 多铎摘下沾着雪的披风,扔在墙角的兵器架上,铁钩挂住披风的声响惊得众人抬头。他的目光扫过将领们脸上的错愕,指节在地图边缘敲出沉闷的节奏,“原以为波兰人只会躲在温软的城堡里啃黑面包,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选择在冬季发动攻势。”
议事厅里的呼吸声突然变重。吴三桂捻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他的第 7 军刚在莫吉廖夫平原磨利了刀,正等着硬仗;岳文魁往炭火里添了块松木,火星溅到他的军靴上,烫出个小黑点也浑然不觉;阿济格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腰间的佩刀,刀鞘上的狼头纹饰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但轻敌归轻敌,” 多铎突然提高声音,手掌重重拍在地图上的明斯克位置,木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算波兰人把国王的王冠都押上来,老子也能给他们掀个底朝天!” 他的军帽被动作带落,露出额角的刀疤 —— 那是早年在哈萨克战场留下的印记,此刻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吴三桂猛地起身,甲胄碰撞声清脆如钟。“末将接令!” 他的声音里带着股狠劲,手掌按在第 7 军的军旗上,旗面绣着的猛虎在炭火映照下仿佛要扑出来,“开春前,明斯克的城头要是插不上第 7 军的旗,末将提头来见!” 他转身时,披风扫过炭火盆,带起一阵火星。
岳文魁紧随其后站起,手里的马鞭在掌心抽得噼啪响。“德涅斯特河东岸的草场,” 他盯着地图上的河流曲线,像盯着猎物的踪迹,“到了夏天,只会剩下咱们明军的马粪!” 他的第 8 军擅长骑兵奔袭,夏天在克里米亚草原追得鞑靼人丢盔弃甲,此刻眼里的火焰比炭火更旺。
“阿济格!” 多铎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人身上。阿济格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他从怀里掏出个酒囊,往嘴里灌了口烈酒,“基辅的城墙刚浇了三层水泥,” 酒液顺着嘴角淌进脖子,“波兰人的炮弹要是能炸开个缝,我把这酒囊吞下去!”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斥候捧着战报闯进来,羊皮纸在颤抖的手里发出沙沙声:“将军!波兰运输队在基辅以西五十里,日托米尔以东三十里停下了,像是准备搭建营寨!”
多铎一把抢过战报,火光下的字迹扭曲如蛇,他突然笑出声:“来得正好,想必是他们的统帅,想在远离基辅前线,修建后勤补给站。不错,既然已经知晓了他们的布置,那咱们就让波兰人安心的把粮仓修建好。”
“岳文魁,” 他把战报扔给这位第8军军长,“给你加个担子,令你部将盘踞在基辅领地的第聂伯河哥萨克部落给老子全歼了,最起码不能够让他们在波兰攻城期间,威胁我军侧翼安全。” 岳文魁接住战报时,指尖触到纸上未干的墨迹,那是斥候用鲜血混合松烟写就的坐标。
“散会!” 多铎的声音撞在石墙上,反弹出三重回音。将领们鱼贯而出,各自奔赴自己的部队驻点。
多铎独自留在议事厅,对着地图站到深夜。炭火渐渐熄灭,只剩下灰烬里的余温。他想起昨日接到济尔哈朗发来的急报,说奥斯曼人的使者又在边境徘徊,手里攥着波兰人的密信。“一群各怀鬼胎的东西,” 他对着空荡的大厅低语,指尖在克里米亚与明斯克之间划了道弧线,“正好一次性解决了。”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把基辅城头的军旗染成白色,却盖不住旗面下跳动的红色火焰。多铎知道,这个冬天不会平静,但他更清楚,当春天来临,第聂伯河的冰层融化时,明军的马蹄会踏过所有阻碍,在东欧的土地上,写下属于大明的篇章。
十二月初的基辅,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第聂伯河的冰层已经冻得结结实实,连最重的炮车碾过,都只留下几道浅浅的辙痕。多铎站在城头,手里的望远镜镜片上结了层薄霜,他用袖口擦了擦,镜筒里出现的景象让他眉头一挑 —— 基辅城外以西二十里地,密密麻麻的营帐像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蘑菇,在雪地里铺开一片灰黑色。
“将军,是波兰 - 立陶宛联军,看样子得有十余万。” 身旁的方面军参谋官声音有些飘忽,他的手里,情报卷宗被风吹得哗哗响。多铎放下望远镜,目光落在那些营帐之间忙碌的身影上,他们正用冰块和冻土搭建寨墙,冰寨的轮廓在风雪中渐渐清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基辅城。
就在这时,另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跑上城头,手里的信鸽脚上还沾着克里米亚半岛的沙砾。“将军,济尔哈朗将军那边传信,说克里米亚汗王军和奥斯曼帝国的军队也有动静了,他们在边境集结,看样子是想趁机发难。” 斥候的声音带着急切。
多铎的手指在城垛上轻轻敲击着,目光扫过远处的冰寨,又望向南方克里米亚半岛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省得咱们一个个去找了。” 他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道:“传我命令,让阿济格的 117、118 两个骑兵师出基辅。伺机给我把敌人的后勤补给站给我烧咯,老子要让这伙波兰人喝西北风去。”
传令兵领命而去,不多时,基辅城的南北两座城门缓缓打开,两支骑兵师如同两道黑色的洪流,从城中奔涌而出。
出城之后,两个骑兵师很快消失在了基辅城外,他们将会像幽灵一样,随时准备给全力攻城的敌人背后来上那么一刀。
作为第9军军长阿济格,他亲自率领117师自基辅南门出城,他们将沿着乌克兰平原,绕一个弯,自南边最终出现在波兰人的补给站。
118师同样如此,他们自北门出城,同样绕一个弯,自北面出现在补给站的侧翼。
两支骑兵部队,要在合适的时机,对补给站发动迅猛的攻势。拔除掉这个补给点,前线的十余万波兰军队将不攻自破。
风雪依旧在吹,基辅城外的冰寨和骑兵师营地在雪地里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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