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闪身到李院正面前,双手攥紧他衣领,“你在骗本王!”
“你在骗我对不对!”
“她那么厉害,那么厉害……”
李院正痛苦地摇头,“王爷,您何苦自欺欺人,您与她夜夜同寝,难道就一点都没察觉吗?”
洛闻渊的手突然失了力气,踉跄着跌坐在地,散落的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心头:
她起得越来越早,睡得却越来越晚,她想穿他亲手画的嫁衣,吸一口冷风就会咳嗽许久……
在他醒来之前,她开始日日都晨起梳妆,口脂也抹得越来越深。
他的嘴唇轻轻颤抖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扶……”
话音未落,心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猛地捂住心口,不停地大口呼吸,像被一只无形地手扼住了咽喉。
寒羽和李院正焦急上前,他却只见二人嘴巴一张一合。
天地忽然陷入一片昏暗,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王爷!”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寒羽这一掌带着内力,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王爷!您清醒点,扶光已经够痛了,您还想要她痛上加痛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洛闻渊的心上。
李院正也踉跄上前,喂了他一颗定神的丹药,“王爷,娘娘一片苦心,您不要辜负她啊。”
洛闻渊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眼底的血色却浓得骇人,他撑着案几缓缓站起,声音嘶哑:“明日就开始布置王府,我要…和她拜堂。”
……
晨光微熹时,盛扶光又一次早早醒来,她习惯性地望向身侧,确认男人还在沉睡,才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洛闻渊在她起身的瞬间就睁开了眼,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盛扶光怔怔望着镜中人,指尖抚过凹陷的脸颊,好半晌才拿起螺黛。
“夫人…”
盛扶光指尖一颤,没有回头,只是对着铜镜扬起唇角:“今日怎么醒得这般早?”
镜中映出男人走近的身影,洛闻渊拿起她手上的黛笔,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来帮夫人描眉。”
他轻轻扳过盛扶光的肩膀,却在看清她面容的瞬间呼吸一滞,曾经莹润的脸颊如今瘦得能看见骨形,眼下泛着不自然的青灰
他的扶光…竟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
熟悉的钝痛又漫至心间,洛闻渊强压下那股情绪,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声音很轻,“都说画眉举案,让为夫也试试。”
盛扶光微微仰着脸,晨光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暖色,她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唇角轻扬,“好呀。”
洛闻渊手执眉笔,一笔一笔地替她描眉,他俯身时,一缕未束的发丝垂落,扫过盛扶光的脸颊。
她的目光一刻不离他的面容,从缱绻温柔的眉眼眉到紧抿的薄唇,从眼底的血丝到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她看得那样专注,仿佛要把这一刻的他永远刻在心底。
她情不自禁地唤了他一声,“子瑜…”
“我在。”
他立即应声,笔尖却未停。
“你真好看。”
洛闻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眉笔,温热的唇轻轻贴上她的眉心:“你最好看。”
盛扶光顺势靠在他手臂上,声音飘渺,“是不是快下雪了?”
洛闻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快了。”
“那我们就初雪那一日成亲好吗?”
洛闻渊突然将她整个拥入怀中,手臂箍得那样紧,仿佛要把人揉进骨血里,盛扶光听见他心跳声又快又重,震得她耳膜生疼。
“好...”
他应得干脆,尾音却哑得不成调,“初雪那日,我背你过火盆。”
盛扶光又说道:“不必大费周折,只有你我二人……就可以。”
洛闻渊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他颤抖的掌心贴住她后背,渡来绵绵不绝的内力:“好...就我们两个...”
院外,寒羽带着剩余的人布置,他在屋檐脚下,干枯的树上都挂满了红绸。
雪鹰凑过来问道:“寒羽,府里有专门的下人啊,你怎么非得要我们亲自来布置。”
寒羽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想亲自动手。”
惊鸿和风影一人一个轻功飞上廊柱,把红灯笼挂上。
惊鸿翻了个白眼,“雪鹰就属你最懒。”
风影:“可不是,上次王爷大婚,咱们都没怎么参与,这一次我可不要错过。”
听雪和海棠明霄围在一起剪红纸。
听雪看着几人:“王爷说了,简单点就行,你们都恨不得把整个院里都挂上灯笼!”
明霄笑道,“他们几个大男人没什么品味。”
海棠举着剪坏的窗花直跺脚:“你好意思说人家没品位,你看看你剪的并蒂莲!”
众人又笑作一团。
只有寒羽默默地,认真地在树枝上系着红绸,风影眉心微蹙,上前戳戳他,“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扫兴得很。”
惊鸿一把勾住寒羽肩膀,挤眉弄眼道:“咱们寒大统领该不会是害了相思病吧?”
寒羽冷眼扫来,惊鸿讪讪松手。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各自挠了挠头,看不明白。
“寒羽。”
琥珀赶了过来,“寒羽大人,娘娘有请。”
寒羽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抱起剑就跟着琥珀走。
偏殿内,盛扶光正将几册典籍装入锦匣,听见脚步声,她转身将匣子递出:“这些给你们。”
寒羽翻看着手里的东西,剑法,秘籍,治国策论,连兵法都有。
盛扶光轻咳一声,“我毕生所学,尽在于此了。”
“大夏虽然现在繁荣昌盛,但皇权总是循环倾轧,焉知那一天就大厦将倾。”
“盛世难长存,寒羽,这些东西,权当未雨绸缪。”
她望向窗外纷飞的红绸,声音渐低:“医书已交予李院正,洛闻渊…往后就托付给你们了。”
“帮我,保护好他。”
寒羽抱匣的手指节发白,终是单膝跪地:“属下,万死不辞。”
盛扶光独自走进庭院,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感到眉心一凉,她下意识抬手触碰,指尖沾到一点湿润。
抬眸时,天幕中正飘下细碎的雪粒,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睫毛上,化作晶莹的水珠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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