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剑看了一眼董白,对守将说道:“抬起头来,认识这个人吗?”
那守将惶恐的抬起头,瞬间一惊:“郡主!”
“认识就好。”赵剑笑了,“留尔等性命,不是慈悲。”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封好的信,扔到守将脚边,“带回洛阳给董卓。告诉他,董白在我赵剑手上,安然无恙。”
守将瞳孔骤缩,不住点头。他做梦都想不到,相爷的宝贝孙女,怎么会成了俘虏?
“告诉董卓老贼,”赵剑目光扫过寨内狼藉,语气里带着冰碴,“多行不义必自毙!他霸凌朝纲,残暴杀戮,挖坟掘墓,火烧洛阳,手上沾的忠良的血,百姓的血,够染红这整条黄河了。
老贼若再敢造次,滥杀无辜,别说见董白,便是他的狗头,迟早也得悬在洛阳城头!”
他顿了顿,踢了踢地上的信:“原话带到。若老贼依然残暴,这封信便是董白的催命符。”
说完,赵剑翻身上马,率军扬长而去。马蹄声渐远,守将和那十几个幸存的士兵,看着那封沉甸甸的信,浑身竟比挨了冻还冷。
守将咬着牙,颤声说道:“快…快回洛阳!”
董卓在那间铺着西域毛毯的暖阁里像头被激怒的黑熊,铜铃大的眼睛瞪得快要裂开,粗重的喘息撞在梁柱上,震得窗纸簌簌发抖。
他一脚踹翻了案几,青瓷酒樽碎在地上,酒液混着果肉溅了满地,却半点浇不灭他心头的火。
“都给老子滚进来!”他扯开嗓子吼,声音粗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十几个下人战战兢兢地爬进了屋里,头埋得快贴到地面,谁也不敢看他那张紫涨的脸。
董卓一把抄起墙角一根嵌着铜环的马鞭,鞭梢在手里狠狠一甩,发出“啪”的脆响,惊得下人们齐齐一抖。
“废物!一群废物!”他咆哮着,劈头盖脸就朝最前面的下人抽了过去。
马鞭带着风声落下,那下人惨叫一声,背上瞬间起了一道紫痕。
可董卓哪里肯停。他红着眼,像疯了一样挥舞着鞭子,一下接一下,抽在不同人身上。
惨叫声、求饶声混着鞭子破空的脆响,填满了整个屋子。
血珠顺着衣料渗出来,有人疼得蜷缩在地,有人吓得瘫软发抖。
可董卓的火气半点没消,他要的不是一下子打死,而是这一鞭鞭的抽击,是听着他们的惨叫,是看着那皮肉绽开的模样,好把心里那股子恨、那股子怒,一点点发泄出来。
他喘着粗气,手臂甩得发酸,可眼神里的凶光更盛,马鞭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仿佛要把这满室的恐惧和痛苦,都当成平息他怒火的祭品。
夜已经深得像泼翻了的墨,浓稠得化不开。
董卓站在屋里,脚下是横七竖八的尸骨,血腥气混着夜风味弥漫在鼻尖,方才那股焚心蚀骨的怒火,随着最后一声惨叫湮灭,竟也奇异地消了。
他粗重地喘着气,手还攥着染血的鞭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可没等那股泄火后的空茫散开,一种更尖锐的情绪猛地攫住了他。
是担心,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害怕。
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却没半分发泄后的快意。他脑子里反复跳出来的,是董白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是她受了委屈时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
征战沙场几十年,刀光剑影里滚过,身上添过不少深可见骨的伤,他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可唯独董白,他这心尖上的肉,别说真受了什么苦,就是偶尔被旁人语气重了些惹得红了眼眶,都能让他心疼得像是自己被剜了块肉。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似的。他忽然怕得厉害,怕董白现在正在哭泣,怕再也看不到宝贝孙女了。
方才的暴戾烟消云散,只剩下沉甸甸的恐慌,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屋外的脚步声像急雨般砸过来,一下下敲在青砖地上,也敲在董卓紧绷的神经上。
那脚步声又急又重,带着一种几乎要冲破门板的慌乱。
他熟悉,是胡轸的脚步声。此时已是深夜,这声音带来的消息绝不会寻常。
董卓握着鞭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却没半分力气再动。
方才抽打时的狠戾荡然无存,只剩下喉咙发紧的滞涩。
会是什么?
是……找到孙女了?是她平安无事的消息?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心口就猛地一热,几乎要随之松口气。
可下一秒,另一个念头如冰锥般扎进来。
若是……若是不好的消息呢?
他忽然不敢动了,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仿佛这样就能让那脚步声停在门外。
屋里的血腥气还浓得呛人,此刻却远不及那步步逼近的脚步声更让他窒息。
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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