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空渐渐被暮色所笼罩,仿佛一块被水浸透的灰色布匹,沉甸甸地压在丽江城头。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朦胧的昏暗。云枫带着猴王猴三郎的尸身来到了丽江城烈士陵园祭奠,向刘翠红等烈士敬赠了花圈,花篮,也雕刻一个白猿猴石头雕像,跪倒在刘翠红等烈士墓碑前面,让他为自己的犯下的罪行进行永远的忏悔。
云枫站在城楼上,他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他的手中紧握着城主令牌,那是代表着权力的象征。当他将令牌拍在苗龙的掌心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城楼上回荡着。
与此同时,檐角的铁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发出了最后一声余颤,仿佛在为这重要的时刻送行。
云枫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一把利剑,穿透了暮色的重压,直直地刺进了苗龙的耳朵里。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深深地钉进了青石板中,让人无法忽视。
“金翅雕你守护东门粮仓,田一芳带三百弩手巡护四方街,苗龙暂代城主主持丽江事务。”云枫的命令简洁而明确,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目光如炬,扫过苗龙和其他守卫的脸庞,似乎在传递着一种信任和决心。
最后,云枫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将去漕帮看看我的儿子,这里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们了。”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但其中的分量却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了苗龙和其他守卫的肩上。金翅雕的刀柄在掌心磕出闷响,俊美的脸上的被火把照得忽明忽暗:\"你放心,苍蝇也飞不进丽江半步。\"田一芳指尖在袖中捻了个剑诀,鬓边银簪映着城楼下晃动的人影:\"城西水域码头的机关我已重新布过,苗将军只需守住主干道。\"苗龙猛地抱拳,甲胄上的铜钉在残阳里闪着冷光:\"师父此去一路保重,丽江城的安危,就交给我们吧。\"
空中飞梭划破晨雾,引擎低鸣如困兽。云枫紧握着操纵杆,指节泛白,目光死死锁着前方,朝着巢湖方向急驰而去。魏灵萍将身子探到舷窗边,风掀起她鬓角的秀发,露出颈间那枚云峥幼时编的草绳吊坠。姚银花按在舱壁上的手微微颤抖,指甲掐进褪色的木纹里——三天前码头伙计送来消息,至今仍在她梦魇里渗着寒意。有人想挟持云峥的家人,逼迫云峥低头。
\"在那儿!\"刘灵灵突然指向左前方,声音却是十分响亮。众人齐刷刷望去,只见浑浊的运河水面上,几艘乌篷船正泊在装卸区,一个穿藏青短打的少年正蹲在跳板边系缆绳。魏灵萍猛地拍向云枫胳膊:\"快!让飞梭低些!\"
飞梭掠过漕运司的幡旗,气流卷起码头上的干草屑。那少年似有所觉,蓦地抬头望来——眉眼间依稀有云枫的轮廓,只是右额贴着块渗血的纱布。魏灵萍的呜咽卡在喉咙里,看着少年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挂着她绣的平安符。
云枫喉结滚动,将飞梭悬停在半空。晨雾中,少年突然丢下缆绳朝远处狂奔,显得有点慌张。身后两个持棍的彪形大汉应该是他的护卫,一左一右伴随着他向前跑去。魏灵萍感觉一怔,身子颤抖起来,被刘灵灵死死扶住。
云枫等人跟着少年来到了一个宅院,院角的石榴树下坐着的,正是刚才那个穿着藏青短打布衫的少年,手里正绕着根草绳逗蚂蚁。云枫等人打从月亮门进来时,他抬了抬头,日头斜斜照在他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这孩子看着不过十岁光景,身量却已抽条得显出几分单薄的挺拔,倒让魏灵萍想起十年前在镇口茶摊遇见的云峥——也是这样,眉眼间带着股不肯服输的韧劲。
\"这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云峥的婆娘前年才过门,怎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她放轻脚步往廊下走,那孩子却突然站起身,怀里揣的石子哗啦啦滚出来,他慌忙去捡,后脑勺的小辫子随着动作一甩一甩。
这辫子编得歪歪扭扭,发梢还沾着片石榴花瓣。魏灵萍忽然记起云峥说过他有个早夭的哥哥,嫂子走时撂下过一个襁褓里的娃。难不成是这孩子?可算算年纪,应该是十二三的少年郎了......
“小朋友,云峥是不是住在这里呀?”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寻到这里来?”两个护卫却是满怀警惕的注视着。
“我们是云峥的家人。”
“云帮主家人?”
\"你们可是要寻我阿爷?\"少抱着石子走到台阶下,布鞋上还沾着泥点,\"阿爷去芜湖催粮了,要到日头落坡才回来。\"
云枫蹲下身看他,鼻尖上还挂着点灰,倒衬得那双眼睛愈发黑亮。果然是他老云家的种,连说话时微微挑眉的模样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云念。\"他把石子摆成个小圆圈,\"阿爷说,是念想的念。\"
“你带我们去找你阿爷好吗?”
“你们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是你们要出钱,我不能白白的给你们带路。”
“好,我这里有十两银子,够了吗?”
“我要灵石,不要银子。”
刘灵灵拿出来一枚灵石放在他的手上,于是少年让两个护卫一起摇起乌篷船,带着云枫等人向前方而去。风吹过石榴树,叶子沙沙响着。魏灵萍望着他额角那道浅浅的伤疤——和云峥小时候爬树摔的位置分毫不差。原来时光竟是这样快,当年那个抱着酒坛满街跑的野小子,仿佛是如今这个孩子一般的光景。
乌篷船到了一个临时码头后才靠岸。一行人在青石板路上缓缓的向前,脚步声碎成星子,云枫停步等待时,正看见一只白鹭掠过水面,翅膀拍碎了满河残阳——那景象像极了被搅乱的血。沿岸吊脚楼的灯笼刚点起来,昏黄光晕里飘着断续的丝竹声,可谁也没留意,码头深处的芦苇丛中,有三艘乌篷船正悄悄解了缆绳,船头站着的黑衣人,腰间都悬着青铜鱼符。云枫用神识查看一下,觉得有点可疑,仔细倾听他们的谈话。
\"漕帮总舵设在码头最深处的三进院落,\"同行的瘦高个低声道,他袖口绣着半片枫叶,\"听说新上任的帮主是个狠人,手段比老帮主还狠。\"云枫竟然是能够听到他们的话语,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黑衣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有想去查看,只是放了几只追踪蚁过去,紧紧的盯着他们的踪迹。云枫忽然想起今早从密信里抖落的半张漕运图,朱砂笔圈住的那个漩涡状标记,正对着临湖城的地下水道入口。
在船桨搅起的哗哗水声中,云枫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声清脆的竹哨声。只见少年云念吹起了手中的竹哨,而不远处也有一道这样的声音传来,来自前面一座气势恢宏的大门宅院,是回应云念吹出来的竹哨声。那调子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但在这清越之中,却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枫心里明白,这是云念发出的平安讯号。然而,尽管如此,云念的掌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渗出了汗水,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此刻的云枫竟然会感到有些担忧。他们正朝着漕帮的总舵驶去,而等待他们的,正是漕帮的帮主云峥。
对于云峥这个人,云枫一无所知。他不知道云峥是个怎样的人,性格如何,是否好相处,是像他的母亲还是像他。这种未知让云枫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禁开始想象与云峥见面时的情景。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一般,缓缓地从四面八方流淌过来,将周围的世界一点一点地吞噬。在这片黑暗的笼罩下,所有的景物都失去了原本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一艘乌篷船在水面上缓缓前行,它的速度极慢,仿佛生怕打破这片宁静的氛围。船头微微翘起,船身则像一片轻盈的柳叶,在水面上轻盈地滑行着。没有丝毫的声响,乌篷船就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钻进了芦苇荡的阴影里。
这片芦苇荡原本是一群黑衣人的藏身之处,他们埋伏在这里,目标就是少年云念。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云枫等人的突然出现,让他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眼看着云枫等人带着云念渐行渐远,这些黑衣人心中虽然焦急,但也无可奈何。
最终,他们只能默默地放弃这次行动,悄然离开。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乌篷船的顶部,有几只追踪蚁正静静地趴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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