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寨主言重了。”
樊瑞急忙谦逊道:
“都是我们行事鲁莽所致。”
“如今天色尚早,不如请赵寨主与众位头领,”
“移步至芒砀山,尝些酒肉,”
“稍作休憩,再行赶路,如何?”
“这……”
赵言摇摇头,
正欲婉拒,
秦明已不耐烦说道:
“我家寨主适才已言明,确有要事,”
“哪能在此久留耽误行程!”
“秦统制所言极是。”
赵言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隐瞒三位了,”
“先前梁山收买了徐州的铁官,”
“从那里获取了十万石生铁,”
“本打算沿水路经清河、泗水运回梁山,”
“却不想途中不知何方势力,”
“竟胆敢截断水路,”
“拦住了我们的货船。”
“我们现在正是赶往解决此事。”
“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大胆,”
樊瑞惊讶问道,
“我们之前不知是梁山,”
“这才下山前来!”
“又是哪路人马,明知是梁山的货物,”
“竟敢公然劫掠!”
“具体情形我们也不清楚,”
赵言摇头道,
“但之前我们推测,”
“多半是淮西的王庆所为!”
“淮西那帮匪徒竟敢涉足山东地界胡作非为?”
项充立刻高声说道:
“大哥,此事不可坐视不理,”
“梁山方才对我们如此慷慨,”
淮西那边的人竟然欺到我们山东好汉头上来了。
“依我说,咱们就跟梁山一道行动。”
“也去徐州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说得对!”
李衮附和道:“淮西那些人竟敢越界,在咱们山东地盘上横行霸道,若是我们袖手旁观,恐怕天下其他绿林朋友会笑话咱们山东没出息。”
“没错!”
樊瑞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转向赵言,“赵寨主,我们先前承蒙你们梁山的大恩,无以为报。
眼下既然淮西那边轻视我们山东好汉,还请允许我们也随行前去,讨个公道,如何?”
在那个时代,出门不易,乡亲们如果不互相扶持,很容易被人欺负。
因此,乡邻之间往往比后来更团结。
许多绿林人士即便占据山头,也不愿为难同乡。
之前面对梁山时,樊瑞三人是芒砀山的势力;而今对抗淮西的王庆,他们却立刻与梁山站在了一起,毕竟都是山东人。
混世魔王、八臂哪吒和飞天大圣都表明了态度,赵言要是拒绝,他们可能会觉得梁山看不起自己,反而生出嫌隙。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三位英雄了。”
赵言拱手致谢,见对方答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得知梁山方面很急切,樊瑞三人并未将芒砀山的所有喽啰召回,只召集了七八百人,回到山寨取了些粮草和银两,便随赵言他们前往徐州。
对于芒砀山混世魔王等人的加入,赵言表示欢迎。
梁山首领们听闻消息,皆感欣慰。
樊瑞等三人能在芒砀山召集两千多人,足见其才。
尽管遭梁山一役而败,但这与实力无太大关联。
芒砀山的队伍全是步兵,而赵言所率皆为骑兵。
虽部分士兵有骡马辅助行军,但难以全部转为骑兵。
最终,赵言与樊瑞商议,命汴祥和李忠率押运粮草的骡马及步兵同行,自己仅带三日口粮,轻装快马赶赴徐州支援。
樊瑞三人深知清河之事刻不容缓,毫无异议,主动承担押运粮草的任务。
与此同时,清河之上,王定六夜探回山报信后,阮小二与张顺指挥水军坚守二十多艘货船。
对方多次派强人乘渔船进攻,人数虽是梁山数倍,但水性远不及梁山水军。
两场激战后,敌方损失两三百人,梁山亦有二三十名水军伤亡,一艘货船更被火攻焚毁,最终沉入河底。
这日,阮小二立于甲板,眺望对岸强人营地,张顺则从另一艘船跃至其所在货船。
“情况如何?那艘沉船还能打捞上来吗?”
阮小二问。
张顺笑着回答:“没问题,我已经下去看过,清河不深,沉船的地方不过三丈左右,水流也不急。
等解决了这些围堵我们的匪徒,不到半个时辰,我就能带人把船上的生铁全部捞起。”
“那太好了。”
阮小二松了一口气,“这是我们梁山水军首次出任务,如果就这样丢了这一船生铁,回去真不好跟兄弟们交代。”
“确实挺尴尬的。”
张顺用力拍了一下船舷,“竟然 ** 到这地步,动弹不得,还得让小六回山求助。”
“这不是我们的错,”
阮小二劝慰他,“赵大哥应该能理解。”
“我知道赵大哥不会责怪,”
张顺叹气,“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依我看,趁那些匪徒营地防备薄弱,我们不如偷偷上岸袭击?”
阮小二提议,“也许不用等山上援军到,我们就已经击败他们了!”
张顺刚说完,阮小二就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
张顺疑惑。
“你看看那匪徒的营地,虽然看似无防备,但这未必是个好时机。”
阮小二说道,“这些天他们多次攻击我们的船只,你觉得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张顺沉思片刻,“水战能力一般,但弓箭、刀枪样样齐全,一半以上的喽啰都披着甲胄,也算绿林中不错的队伍。”
“这就对了,”
阮小二点点头,“这种对手,绝不能轻视。”
阮小二遥望岸边的营寨,沉声道:“若非有些手段,怎能让两千多人聚集于此,且半数以上装备齐整?”
张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二哥的意思是,这山寨看似松散,实则暗藏玄机……”
……
“有很大概率如此。”
阮小二分析道,“他们已围攻我们六七日,虽有三次进攻,却始终奈何不了我们。
你若置身此境,会如何应对?”
张顺脱口而出:“既然水中无法取胜,定会设法诱我们上岸。”
“一旦登岸,我们这些水军便如涸辙之鲋,毫无优势可言。”
说到这里,张顺猛然醒悟,“我明白了!这些人故意露出破绽,就是要引我们上岸。
若我们中计,他们切断退路,仅凭五百余人,怎敌两三千兵马!”
“正是如此。”
阮小二颔首道,“这只是我们的推测,但也极有可能属实。”
“即便我们遭遇意外也罢,可若因此丢失二十艘船的生铁,不仅愧对赵兄,更辜负梁山的信任。
当初下山时,赵兄特意嘱咐,务必将这批生铁安全送回,还要用来打造对抗官兵的武器。
这般重任在肩,哪怕存在一丝风险,我们也绝不能冒险!”
“二哥所言甚是。”
张顺点头附和,“是我太过鲁莽了,只顾发泄围困多日的怒火。”
\"却把肩上的重任抛诸脑后。”
\"放心,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阮小二凝视着远处岸边的营寨,语气冰冷:\"算算时日,我们梁山的人马应该快到了,到时候自然会有我们的机会!\"
\"嗯,\"张顺重重点头,\"到那时,一定要让他们领教一下梁山的厉害!\"
……
与此同时,
在清河岸边的营寨里,
正如赵言和朱武所料,这群胆大妄为、竟敢觊觎梁山水寨资源的人,确实是淮北王庆的手下。
原来,在王庆于江淮一带攻城略地时,发现官军的装备破旧不堪。
这个王庆是个野心勃勃之人,特别是当他意识到,在淮北攻下的每一座城池,当地的官员和士兵毫无战斗力,要么四散逃窜,要么干脆投降后,加之东京朝廷迟迟未有大的动作,这一切都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如今,他已从最初的占山为王,逐渐转变为割据一方的诸侯,甚至在条件成熟时,打算 ** 宋廷,自己坐上皇帝宝座。
然而,实现这些目标的前提是必须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王庆一边招揽淮西的绿林势力,自称淮西绿林盟主,一边加紧训练山寨中的士兵,不久便组建了一支近万人的精锐部队。
只是有了兵马,士兵们的盔甲和武器仍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尽管王庆已在淮西攻下三四座城池,但城中守军的装备几乎与废品无异。
至于刀枪之类……
昔日兵戈陈旧不堪,破损严重,根本无 ** 常使用。
王庆当年正是凭借这批劣质装备,轻而易举攻陷了宋廷城池。
然而时移世易,风水轮流转,如今这些装备却成了他的心头之患。
王庆原是东京禁军出身,深知宋军装备的腐朽破败。
他发现淮西已无良品可寻,即便远至东京,多数禁军装备也不过尔尔。
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自行打造新装备,可招募铁匠虽易,获取生铁却困难重重。
淮西本无丰富矿藏,王庆四处寻找后,最终也如梁山一般盯上了徐州铁矿。
不过,与梁山用银钱结交官员、谋求长远发展不同,王庆依旧保留着江湖匪气,只想掠夺一番便走。
因他需坐镇淮西,无法亲往,遂命妻子段三娘带领两名将领——杜壆和柳元,率三千余部下前往徐州劫掠铁矿。
段三娘不仅是王庆的妻子,更是在淮西山寨中备受爱戴的王妃,她武艺超群,深得人心。
此次代夫出征,另两位将领各有所长:杜壆心思缜密,柳元勇猛善战。
接近徐州后,杜壆提议派小队潜入铁监探查虚实,以防意外。
待探子回报,三人得知徐州铁监管理十余座矿山,矿工总数达数万。
这些人全靠采矿维生,顿时陷入困境。
段三娘率众进攻铁矿的消息传来,矿工们迅速组织起反抗。
尽管段三娘手下三千精锐已是淮西寨的强兵,但面对数倍于己的矿工仍显不足。
正当他们犹豫是否撤军时,探子带来新情报:山东有大客商购得十余万石生铁。
虽不知是谁,段三娘决定冒险劫掠。
相比矿工,这伙商队不过五六百人,更容易对付。
根据探子提供的信息,杜壆制定了作战方案。
他们先夺取三四十艘渔船,分成三路行动。
一部分提前沉入河道上游,另一部分尾随商船后方,待接近上游布设点时同样凿沉,形成双重阻截。
随后,段三娘指挥喽啰乘余下的渔船冲向商船。
他们以为商人胆小易欺,但商船上船工皆精通水性且战斗力强。
即使寒冬逼近、河水冰冷,船工仍奋不顾身跳入河中反击。
段三娘的首次进攻竟被轻易击退,剩余渔船损失惨重。
即便身为头领的杜壆,也险些被敌方生擒。
在这场混乱中,只有王庆手下的淮西喽啰还算幸运,他们大多略通水性,加之清河的水流平缓,并未太深,这才使得多数落水者得以生还,游回岸边。
令段三娘等人震惊的是,他们竟得知这些货船的背后主人是山东梁山水泊,而船上的船工实则是梁山的水军士兵。
此消息令刚从水中脱险的杜壆震惊不已,柳元知晓后立即劝段三娘撤兵,毕竟梁山在山东威名远扬,鲜有人敢正面抗衡。
段三娘虽算得上巾帼英雄,却不及真正掌控淮西绿林的王庆。
一般事务她或许还能独自决断,但面对梁山,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淮西与梁山的大战。
相比起梁山,她宁愿对抗官府,毕竟宋廷官员或胆怯无为,他们在淮西横行许久,朝廷始终无动于衷便是明证。
然而梁山截然不同,一旦招惹,淮西必然陷入动荡。
忧心忡忡中,段三娘萌生退意,听闻柳元建议便欲率部撤退。
关键时刻,杜壆从落水的恐惧中恢复过来,急忙阻止段三娘,“夫人,事已至此,昨夜一战,我们淮西已与梁山结怨,即便此时退走……”
“与梁山的冲突看来难以避免了。”
“事已至此,既然我们已与梁山交过手,”
“那就索性做到底!”
“将这二十多艘货船上的生铁抢过来,”
“运回淮西,足够打造上万人的铠甲和兵器,”
“到那时候,即便梁山寻来,”
“我们也无所畏惧!”
段三娘和柳元都被杜壆劝服,于是淮西的人马驻扎在堵塞的河道间。
七、八天里,他们两次袭击梁山的货船,却均未成功。
若是在陆地,淮西这两千余人对付梁山的五百多名水军或许并非难事。
然而此时,梁山的水军占据水域优势,以货船为据点。
而淮西这边,尽管多数小喽啰略通水性,也只能勉强在水中挣扎,完全无法进行水上战斗。
更糟糕的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已经搜刮了清河附近的渔民船只,但最终,那些船只有的沉入河中堵住河道,有的则在战斗中被梁山击沉。
情急之下,杜壆又想出一计:放松营地防御,引诱梁山水军上岸袭击。
毕竟一旦上岸,梁山这五百精兵再厉害,也会比在水中好对付得多。
然而结果仍令人失望,两天过去,河面上毫无动静,仿佛他们的松散营地根本不存在一般。
“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柳元忍不住说,“梁山水军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乌龟似的。”
“老杜,”
段三娘望向杜壆。
梁山兵马这般沉寂,难道真如人所料,暗怀他图?
“围困近十日,即便粮草充足,也该见底了吧。”
“夫人莫忧,此乃清河,水中鱼虾丰盈,以梁山兵士之水性,取之充饥非难事。”
“至于其何以如此静默,依我推断,必是在等待援军到来!”
柳元闻言大惊:“我们已封锁两岸多日,梁山应尚未得知消息……”
“梁山岂会无知?这清河水道隐秘众多,梁山士卒水性极佳,夜间潜行至偏僻处登岸传讯,实属易事。”
段三娘思索片刻:“若无意外,梁山援军两日内当至。”
杜壆宽慰道:“早有布置,数支队伍已赴北境重要路口,一旦发现敌军动向,我方即刻获知。”
营外传来探子急促的汇报声:“首领,北方发现梁山动静!”
“快叫他进来!”
杜壆急忙吩咐。
帘幕掀起,一名淮西军探子匆匆入内,气息未定便开口:“杜...杜头领,我们发现梁山兵马了!前前后后至少两千多人,全是骑兵!”
“什么!”
柳元惊呼,“咱们必须马上撤退!再迟疑,一旦被他们追上,就难以脱身了!”
段三娘也急道:“这次外出,我们只带了三千人,个个都是精锐,如今已损失六七百,若在此覆灭,回去如何交代!”
“稍安勿躁。”
杜壆站起稳住众人,“探子,梁山的大军离我们还有多远?”
“全是骑兵,恐怕不用半天,他们就会赶到!”
探子答道。
杜壆脸色凝重,攥紧拳头:“此刻绝不能撤!”
“为何?”
段三娘不解,“两千多骑兵,即便人数相近,我们也只是步卒,正面交锋根本不是对手。”
“正因为如此,我们更不能贸然撤退!”
杜壆冷静分析,“梁山的两千余人全是骑兵,若现在逃跑,只会陷入被动。
我们必须先摸清对方动向,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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