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地,他们重新在一起了,就像两块分开许久的磁铁,重新理所当然地相依。
裴齐光成了沈朝盈公寓的常客,这天他准时出现在杂志社楼下倚着车等她,沈朝盈和几个女同事一起走出来,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等久了吧?”她快步走过去,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转头对一脸惊讶的同事介绍:“这是我男朋友,裴齐光。”
“哇!沈主编,藏得够深啊!”同事恍然大悟,笑着打趣,“怪不得之前给你介绍那些精英你眼皮都不抬,原来家里藏着这么个大帅哥,看这气质,绝了!”
裴齐光礼貌地颔首微笑,替沈朝盈拉开车门。
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沈朝盈开着车,敏锐地察觉到身旁异常的沉默。
她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的侧脸线条有些紧绷。
“怎么了?”她问。
裴齐光转过头,眼神有点幽怨,声音闷闷的:“你很受欢迎。”
“嗯?”沈朝盈一时没反应过来。
“刚才你同事说,”他模仿着那语气,“‘给你介绍那些精英你眼皮都不抬’。”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你在这个世界……有过好几个男朋友?”
沈朝盈哑然,随即有点心虚地讪笑:“那,那不是没遇到你吗?都是过去式了。”
他顿时更委屈了,“我在这个世界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必要的公事,跟其他女人说话都很少。”
潜台词:我为你守身如玉二十多年。
沈朝盈被他这幼稚的醋意逗得又想笑又心软,故意板起脸:“哦?那陛下您在天崇的时候,后宫佳丽三千……”
裴齐光瞬间语塞,气势矮了半截,耳根可疑地红了。
他清了清嗓子,强行挽尊:“那不一样!那都是……陈年旧事!而且我心里只有谁你不知道吗?”
他侧过身,认真地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灼,“沈朝盈,你听好了,无论是天地初开时就注定的并蒂莲,还是天崇几十年,还是这一世的重逢,又或者往后无论多少次轮回。”
“你都得跟我在一起。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一个。”
沈朝盈看着他那副像小朋友赌气又像宣誓主权的模样,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又是想笑,又是莫名有些鼻酸。
她反手扣紧他的手指,轻声应道:“好。”
又过了一段日子,裴齐光带沈朝盈回裴家。
沈朝盈站在装饰温馨的别墅门前,手心微微出汗,她现代原生家庭的淡漠让她对这种场合本能地紧张。
门开了,裴母笑容满面地迎出来,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哎呀,这就是朝盈吧?快进来快进来,老裴,人来了!”
裴父也从客厅起身,笑容和蔼。
想象中的审视或疏离并未出现,裴母拉着她问长问短,眼里是真切的喜欢,裴父话不多,但递水果添茶水的动作透着自然的关心。
餐桌上气氛轻松,裴母不断给她夹菜,絮叨着裴齐光小时候的糗事,裴父偶尔补充两句,惹得裴齐光无奈扶额。
沈朝盈起初的拘谨慢慢融化在这份毫无保留的热情里,她看着裴齐光在父母面前卸下所有冷峻外壳,露出难得一见的温和甚至有点孩子气的模样。
一种属于“家”的暖意,细细密密地包裹了她,填补了她心头最深的褶皱。
她低头吃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眼眶有些发热。
她自认敏感,却不想在这件事上如此迟钝,竟到了此刻才发觉。
原来从始至终她人生经历过的所有的美好,兜兜转转,似乎都与他有关。
……
沈朝盈和裴齐光的婚期定得很快。
其实沈朝盈本没打算如此仓促,但裴齐光似乎对她在这个世界丰富的恋爱史始终耿耿于怀,那种失而复得后怕再次失去的不安感,让他变得格外黏人且没有安全感。
他嘴上不说,行动上却处处透着赶紧盖章认证的急迫,时不时就旁敲侧击地暗示该有个名分了。
沈朝盈被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细想之下却也释然。
毕竟,在天崇那场盛大的帝后婚礼早已将彼此的灵魂刻印在一起,换个时代,换个形式,又有什么区别?
她很清楚,无论沧海桑田,她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裴齐光知道她不喜欢喧闹浮夸的场面,求婚的地点选得极尽用心。
他带她去了一座雪山,只说带她看雪景散心。
当缆车升至高处,窗外是连绵起伏、纯净无垠的雪峰,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这景象,竟与当年在天崇北境,他带她看过的那片雪山有七八分神似。
沈朝盈被眼前的壮阔深深吸引,倚在观景台的栏杆前,沉浸在这片熟悉的苍茫与宁静中,山风拂过她的发丝。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后的异样。
一回头,看见裴齐光单膝跪在冰冷的观景台上,深色的登山服衬得他身形挺拔。
他微微仰着头,眼眸里盛满了她熟悉的情意,手指微微颤抖的频率显露了他的紧张,一枚设计简约却光华内敛的钻戒,静静躺在他打开的丝绒盒里。
天地寂静,唯有风声呼啸。
沈朝盈愣住了,随即眼眶发热。
这笨拙又郑重其事的姿态,一如当年那个在孤灯下给她写情书的帝王。
“裴先生,”她故意板起脸,声音却带着笑意,“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
裴齐光没理会她的嗔怪,目光紧紧锁着她,仿佛能够穿透风声。
“沈朝盈女士,虽然我们拜过天地,做过几十年的夫妻,连女儿都那么大了……”
“但在这个世界,我想再娶你一次,用这个时代的仪式,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沈朝盈看着他眼中虔诚的期待,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颤,轻轻拂过他冻得微红的耳廓,然后稳稳地落在他掌心。
“好。”她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裴如琢,我再嫁你一次。”
……
婚礼的筹备有条不紊,沈朝盈却坚持保留了一项惊喜,便是婚纱的选择。
无论裴齐光如何旁敲侧击,甚至撒娇耍赖,她都坚决不让他陪同试穿,只神秘地说要保留“First Look”的仪式感。
裴齐光虽然心痒难耐,却也依了她,只是眼神里总带着点被排除在外的委屈。
婚礼当天,地点选在了一个古色古香,兼具现代雅致的庭院里。
当司仪宣布新郎可以转身时,裴齐光带着期待和一点点紧张,缓缓回过头。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没有洁白的曳地婚纱,没有闪耀的水晶冠冕。
站在红毯尽头,逆着午后温柔光线的沈朝盈,身着一袭华美庄重的大红嫁衣。
金线勾勒的凤凰在云霞般的锦缎上展翅欲飞,繁复精致的刺绣流光溢彩,宽大的裙摆迤逦在地。
那款式、那颜色、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分明就是天崇帝后大婚之夜,她在椒房殿内被他亲手揭下盖头时穿的那一身。
凤冠霞帔,灼灼其华,一如当年。
裴齐光脸上的笑容瞬间定格。
巨大的冲击如同电流贯穿全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
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眼前只剩下那抹穿越了时空,燃烧在他生命最深处的大红。
视线瞬间模糊。
一颗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滑落,砸在他熨帖的西装前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痴痴地望着她,仿佛要将这身影再次刻进灵魂深处。
隔着宾客,隔着红毯,隔着两世的岁月与尘埃,沈朝盈望着他落泪的模样,唇角缓缓扬起一个温柔而笃定的微笑,眼中亦是水光潋滟。
这一刻,无需言语。
唯有彼此,懂得这身嫁衣承载的所有重量。
是轮回的宿命,是不灭的爱意,是跨越生死与时空,只为再一次,走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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