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聪的话,如同一口沉重的古钟,在每个津门领导的心头久久回响,震得他们耳膜嗡嗡作响,也震得他们无地自容。
人,暂时救回来了。
城,还病着。
这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医学问题,而是一道摆在所有人面前,关于良知与未来的政治考题。
李书记的背,在这一刻仿佛又塌下去几分,他看着窗外那熟悉的、让他又爱又恨的工业区轮廓,眼中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自豪,只剩下沉甸甸的刺痛。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身后的秘书沉声下令:“通知市委、市政府所有班子成员,以及全市所有年排放量前五十的重点企业负责人,一小时后,在市政府第一会议室,召开紧急扩大会议。任何人,不得缺席!”
秘书一愣,这份名单几乎囊括了津门市的经济命脉,如此仓促地召集,必有大事发生。他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快步离去。
李书记转过头,再次看向周翊聪,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郑重:“周圣手,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我希望您也能参加这次会议。您的话,比我们说一百句都有分量。他们……需要一剂猛药来醒醒脑子。”
周翊聪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菊花茶,轻轻呷了一口,眼帘低垂,看不出喜怒。
“我不是官员,不懂经济。我只是个大夫。”
李书记的脸色一黯,心中涌起一阵失望。
“但医者,见病不能不治。”周翊聪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无论是人之病,还是城之病。”
李书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
津门市第一会议室,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宽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旁,坐满了西装革履、神情各异的男男女女。他们是这座城市的掌舵者和经济巨擘,平日里跺一跺脚,整个津门的经济都要抖三抖。
此刻,他们却都面带疑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老张,知道什么情况吗?这么大阵仗,连人代会都没这么齐整过。”
“谁知道呢,听说是跟最近那个怪病有关。不是说京城来的神医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还开什么会?我那边的生产计划排到年底了,停一天损失都是八位数……”
“就是,环保检查年年搞,我们哪次不是优等生?总不能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吧?”
议论声中,李书记面沉如水地走上主席台,他的身后,跟着一脸平静的周翊聪,以及亦步亦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陈斌和方铭。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传说中的年轻“医圣”身上。有好奇,有审视,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在这些商界大佬看来,医生,终究只是医生,治得了病,却未必懂经济发展的复杂逻辑。
李书记没有多余的废话,他拿起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会场,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冰冷。
“各位,今天请大家来,只为一件事。”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津门的病,病根在哪,我想,在座的各位,心里比我更清楚!”
话音一落,场下一片哗然。
“李书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是津门最大的化工集团“博远化工”的董事长,王博。
“我们博远集团,严格遵守国家环保法规,每年的环保投入都是上亿的,污水处理、废气净化,我们用的都是国际最先进的设备!这次的疫情,我们集团也捐了五千万,怎么能说是我们造成的?”
“是啊,李书记,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我们都是津门的企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希望城市生病啊!”
附和之声,此起彼伏。他们一个个义正辞严,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李书记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周翊聪却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周翊聪走到台前,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自顾自地对身边的方铭说:“方铭,把人体经络图挂起来。”
方铭立刻将一幅巨大的人体经络穴位图,挂在了主席台后方的白板上。
会场里的人都愣住了,这是要干什么?现场开一堂中医课吗?
周翊聪这才将目光投向刚才那位义愤填膺的王博董事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王董事长是吧?博远化工。主营业务,应该是以苯、甲醛、重金属催化剂的生产和衍生物为主,对吗?”
王博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又如何?这都是合法的工业生产。”
“不如何。”周翊聪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西装、皮肤,直视他的五脏六腑,“你最近三个月,是否时常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无故惊醒,醒后大汗淋漓,再难入睡?”
王博的脸色,微微一变。
“是否时常感到右侧胁肋部位有隐痛、胀满之感,尤其是在饮酒或动怒之后?”
王博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的指甲,色泽晦暗,质地脆薄,有明显的竖纹。伸出舌头我看看。”
王和下意识地张开嘴,伸出舌头。
“舌质紫暗,边有瘀斑,舌下脉络,迂曲怒张。”周翊聪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记记重锤,敲在王博的心上,“王董事长,你引以为傲的国际先进净化设备,或许能骗得过检测仪器,但骗不过你自己的肝。此为‘毒邪侵肝,肝失疏泄,气滞血瘀’之象。若我所料不差,你的肝脏,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纤维化,再不加以干预,不出两年,必将转为肝岩。”
“肝……肝岩?!”王博的身体猛地一晃,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上周刚刚因为胁痛去医院做过检查,医生说只是有点脂肪肝,让他注意休息。可周翊聪描述的症状,却与他自身的感觉,分毫不差!那种凌晨惊醒的痛苦,那种胁肋的胀痛,他谁都没告诉过!
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一种见鬼般的眼神看着周翊聪。
周翊聪没有理会震惊的王博,目光又转向了另一位刚刚叫嚣得最凶的,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他是津门最大钢铁厂的厂长。
“你,每天清晨,三点到五点,必然咳喘不止,痰中带腥,对不对?”
胖厂长脸上的肥肉一抖,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你总觉得气短乏力,稍微爬几层楼就喘不上气,以为是自己太胖了。我告诉你,不是。是你的肺,快被那些你看不见的金属粉尘,给填满了。中医称之为‘肺痿’,西医叫‘肺间质纤维化’,离不开呼吸机,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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