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离开不过两个时辰,魂部密令便已飞至北枢,太医院外的魂图密库在昭廷重锁之下开启。
一张张泛黄旧卷被取出,尘封百年的阵图,再度重现世人眼前。
与此同时,谢知安带三百魂卫秘密奔赴昭北灵丘军魂营。
他未着将袍,只披夜行之衣,魂甲隐形,面容冷峻,直入前线。
此刻,营中已有两座魂塔熄灭,守军神色恍惚,部分魂兵更是出现魂气外泄之态,呆立不语,仿若傀儡。
谢知安未曾动手,只一声令下:“封锁魂塔,无令不得擅自催魂!”
将士虽迷,却仍存残识,见是将军到来,纷纷跪下听令。
谢知安大步而入,步至魂塔中央,右手拂过魂碑,指间魂火跳动,却忽然被一道暗光击散。
他冷哼一声:“果然在此动了手脚。”
一旁副将上前,神色惊疑不定。
“将军,是否……该召援?”
“不。”
谢知安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援军动则大举,必被反利用阵脉反噬,此事,只能内解。”
他望向塔顶,一字一句道:“我,要见那位魂阵师。”
“哪位?”
“韩烈。”
谢知安语气沉沉。
“即便只剩最后一道残魂。”
副将闻言变色:“可韩烈已……”
“韩烈的魂识仍存于兵魂印轴中,那是他生前亲手构建的阵核。”
谢知安声音愈发冷:“若连他都唤不醒,这阵就真的被新魂派夺了。”
而与此同时,宫城之内。
霍思言未随众人一同奔赴前线,却独自入太史司旧藏阁,寻找那失传已久的“摄魂囚”原型记载。
阁中阴翳幽暗,书卷如林,她指尖轻拂,忽而在一本破旧残卷中停住。
《魂枢异录戊卷》。
她翻开,泛黄书页间赫然记载着古老而禁忌的魂术体系,其中便有“摄魂囚”一节。
“此术原为摄敌制敌,须以四象灵魂为引,贯四方魂枢而成,若四象俱裂,主阵者需以一身承之……方可转祸为福,逆囚为控。”
霍思言眸色微变。
“四象魂引?何为……”
她语未尽,一道身影悄然自暗处而来,正是皇帝。
“你找的东西,我已命人查过了。”
皇帝负手立于阶上,身披玄袍,目光平静。
“摄魂之术,确曾存在,且早被列为禁术,但我想你应当更清楚,它并未真正被毁。”
霍思言转身,神情淡漠。
“您说这话的意思是?”
“你父当年也曾用过此术。”
皇帝语气无波。
“西境战乱,他借摄魂囚震慑敌营,只不过那段史,后来被抹去。”
霍思言眼神一震。
“所以你打算用我父之罪牵制我?可惜,他再如何,未曾伤及百姓。”
“你错了。”
皇帝轻声回道。
“若真有人将这术完善,便可如控龙,御人心神,而非为害天下,你我皆知,如今朝局不稳,若能以魂阵平民心,或许是唯一良策。”
“陛下,您的意思是……”
霍思言眸光森寒。
“打算容许他们布此阵?”
“若能掌控,自然容许。”
皇帝坦然道。
“我不会等太后再下一步棋,她在南境已起兵遣使,显然不愿仅居后宫之位。”
他抬眸望向霍思言。
“而你,是我唯一可以让人信服的“魂中执衡”。”
霍思言沉默片刻,忽而一笑。
“原来陛下是想借我的手去拆太后的局,同时以我来驯服新魂派?”
皇帝不否认。
“你很清楚,他们已非单一势力,赤玄子一死,其余魂徒并未瓦解,反而更加隐秘,太后欲借其反制我朝,我唯有引你入局,方能稳中求胜。”
霍思言缓缓抬起眼眸。
“可陛下是不是忘了……我从来不是您的人。”
皇帝定定看着她,眸中不怒反笑。
“那又如何?你也从来不是太后的人。”
气氛一瞬凝滞。
两人隔着残书残卷,仿佛隔着整个天下权谋棋局。
霍思言终于低声吐出一句话:“好,那我便应了陛下。”
“这么说来,霍卿答应朕了?”
“我应你入局,但条件,是由我主阵,我来定魂阵布置之形,而非你宫中之人主控。”
皇帝目光一凛:“你,是怕我?”
“不。”
霍思言转身离去,语气淡然。
“我怕天下大变。”
她声音清冷,回荡于旧阁。
“你能控得住我一人,却控不住一个天下疯癫的人心。”
北枢灵丘,谢知安立于魂塔之巅。
他身后百余魂卫已按部布阵,将那座残破不堪的主魂塔死死护在中央。
“将军,兵魂印轴已取来。”
副将双手奉上,一轴血色残卷,其上刻痕密布,如裂脉流纹,仍在隐隐闪动残魂之光。
谢知安未语,拂袖接过,指间魂气如水般覆于卷面。
霎时,那印轴之上迸出一道锐芒,魂息激荡,仿若鬼啸。
“韩烈。”
谢知安沉声开口,低低一句,带着昔年旧战之时的呼唤。
“若你还有残识,便出来罢。”
印轴震动,魂塔中央轰然一震,一道模糊魂影在空中凝现,浑身战甲破碎,魂火暗淡,正是韩烈生前之形。
“谢知安。”
韩烈虚影睁眼,其声如裂石。
“你来迟了。”
“我来,是为了救你魂印。”
谢知安眸光如铁。
“也是为你重筑魂阵。”
韩烈目光浑浊,魂体颤动。
“魂阵已碎,兵魂已失,谢将军……此局,守不住了。”
“守得住。”
谢知安一字一句道。
“我以昭北三魂之阵为引,你以残识为核,能否撑起片刻?”
韩烈迟疑片刻,忽而低笑。
“你还记得“三魂伏”?”
谢知安目光一沉。
“自然记得,你昔年亲授于我。”
“那便好。”
韩烈长叹一声,魂体开始缓缓转动,印轴中阵纹飞出,如万道光丝,落入魂塔。
他最后望了谢知安一眼。
“谢将军,替我……守住魂根。”
轰!
一声震响,魂塔之上,魂焰冲天而起,宛如破雪红莲,直逼天际。
而此刻,西南魂部。
沈芝立于魂图前,一张早已裂纹密布的阵谱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图上所绘非昭廷之式,更非魂门旧制,而是一种从未见于任何文献之中的曲式魂环。
“副司。”
魂部弟子小声禀报。
“据查,三日前有一批图卷被魂使以“皇令”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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