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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保卫战逆转,延大明百年国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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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阿娅:我知道黑风口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虽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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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口的风裹着沙砾,打在破庙的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着木头。

阿娅靠在草堆上,后腰的草药糊还带着萨满婆婆手心的温度,凉丝丝地沁进皮肉里——早上换药时,她摸过那块布条,是干净的,连最嫩的伤口都止住了血。

“别以为我听不见。”她忽然开口,声音还有点哑,却足够让火堆边的两个人回过头来。

琪亚娜正往火里添柴的手顿住了,柴枝滚落在地,火星子溅起来,烫得她下意识缩回手。也平刚解开右臂的布条查看伤口,听见声音猛地把布缠回去,动作太急,勒得伤口渗出血珠,他却像没察觉似的。

“阿娅,你醒了?”琪亚娜的声音带着点慌乱,赶紧走过来摸她的额头,“烧退了吗?渴不渴?”

阿娅没回答,只是看着她被火星烫红的指尖。那道疤还很新,是昨天为了抢药筐被徐有贞的人划的,当时血涌出来,把半条袖子都染红了,琪亚娜却攥着药筐不肯放,说“这是阿娅的救命草”。

“黑风口的事,”阿娅的目光慢慢移到也平身上,他正背对着她往火堆里塞柴,肩膀绷得像块石头,“你们以为我睡死了?”

也平的脊背僵了僵,没回头。破庙里静下来,只有风从门缝钻进来的呜咽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昨天晚上她就听见了,琪亚娜说那是徐有贞的人在搜山,让她把眼睛闭紧,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出声。

“我听见你们说锦衣卫了。”阿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股执拗,“说十个都失踪了。”

琪亚娜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拿起旁边的水囊,往她嘴边递:“先喝点水,嗓子都干哑了。”

阿娅没张嘴,任由水囊的边缘碰着她的下巴。她记得更清楚的,是琪亚娜昨天夜里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种她从没听过的疲惫,像根快绷断的弦。

“那十个锦衣卫……是为了护我们才没的。”琪亚娜当时蹲在火堆边,手里捏着块锦衣卫的腰牌,是从黑风口的雪地里捡的,上面还沾着暗红的血,“他们本来不用管我们的,是我求他们……我说阿娅快不行了,求他们送我们出黑风口。”

“求有什么用?”也平的声音里全是火气,却又刻意放轻了,“现在好了,把他们也搭进去了!剩下那三个说要去搬救兵,我看也是白搭——谁会管我们这些瓦剌人的死活?边关的将军哪个不是看徐有贞的脸色行事?”

“会有的。”琪亚娜的声音很轻,却像在跟谁较劲,“他们说郭登将军不一样。说他在大同放过瓦剌的孩子,还跟徐有贞吵过架,说‘兵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用来糟践百姓的’。”

“郭登?”也平冷笑了一声,“就算他真不一样,可黑风口离大同府几百里地,等他们找到人,我们早被徐有贞的人砍成肉泥了!”

阿娅当时把眼睛闭得更紧了,后腰的伤口突然隐隐作痛。她知道“瓦剌人”三个字在大明意味着什么,是可以被随意打骂、随意杀害的理由,就像她被吊在地窖里时,那些人笑着说“杀个瓦剌丫头,跟踩死只蚂蚁一样”。可琪亚娜姐姐总说,会有人不一样的,会有人把她们当人看的。

“后来……那三个锦衣卫真的找到了郭登将军。”阿娅看着琪亚娜的眼睛,火光在她瞳孔里跳动,像小时候在草原上见过的萤火虫,“我听见你们说,他带了人马来,杀退了黑风口的守军。”

琪亚娜的睫毛颤了颤,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划过阿娅的脸颊时,她能感觉到姐姐的手在抖,比昨天换药时抖得更厉害。

“是郭登将军……”琪亚娜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种复杂的情绪,“他来得比我们想的快,带着亲兵从后山绕过来,刚好撞见徐有贞的人在卡子上盘查。他没多说什么,直接亮了兵符,说‘这些人是我要带走的,谁敢拦’。”

阿娅想起自己被人从草堆里抱起来时的情景。那时她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用披风裹住她,那披风上有淡淡的硝烟味,还有种温暖的皂角香,不像徐有贞的人身上总带着的酒气和血腥味。她后来才知道,那是郭登将军的披风,他把自己的战马让出来,让亲兵驮着她走,自己跟在后面步行。

“他为什么要帮我们?”阿娅轻声问,眼睛望着破庙的屋顶。那里有个破洞,能看见一小片灰扑扑的天,像她小时候在毡房里抬头望见的样子。

“不知道。”琪亚娜诚实地摇了摇头,往火堆里添了根柴,“或许……是因为他见过徐有贞的另一面吧。”她顿了顿,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像雪地里开出的花,“但不管为什么,他帮了我们,这就够了。”

也平这时终于转过身来,右臂的布条又洇出了血,他却毫不在意地往火堆边挪了挪。“郭登将军说,过了雁门关,就安全了。”他的声音还有点硬,却比刚才柔和了些,“他还说,会帮我们找郎中,找最好的那种。”

阿娅看着他手背上的疤,那是去年为了抢回被抢走的奶饼留下的,被徐有贞的人用刀背砍的,当时骨头都露出来了。可也平哥还是把奶饼抢了回来,塞给她说“快吃,吃了才有力气活”。

“你们为我做了太多了。”阿娅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砸在军毯上,“从地窖到黑风口,你们总把最好的留给我,自己啃干饼,喝雪水……我不值得的。”

“胡说什么!”琪亚娜立刻打断她,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指尖带着柴火的温度,“你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不护着你护着谁?”

“可我……”阿娅想说自己被巫术控制的那些日子,想说徐有贞的人怎么用咒语逼她说出草原的消息,想说她有时候甚至会恨自己是瓦剌人,恨自己连累了所有人。可话到嘴边,却被琪亚娜轻轻捂住了嘴。

“萨满婆婆说,能从地窖里活着出来的人,心里都长着花。”琪亚娜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你的花只是暂时被冻住了,等过了雁门关,见了春天,就会开的。”

阿娅眨了眨眼,眼泪又涌了上来。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乌云琪妈妈总在她手心画花,说“我们阿娅心里的花,比草原上的都好看”。那时她不懂,现在却好像有点明白了——或许那些花不是真的花,是想活下去的念头,是想看看大明河山的念想,是想让两族百姓好好过日子的盼头。

“我想看看雁门关。”阿娅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种微弱的力气,“想看看郭登将军说的大明河山,是不是真的像糖画摊上画的那样好看。”

琪亚娜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头:“会的,我们带你去看。还带你去看京城的桃花,比草原上的野桃花艳多了。”

“还要找大姐阿依娜。”阿娅继续说,声音越来越清晰,“想听听她在后宫里的故事,想告诉她,我们都活着出来了。”

“一定能找到。”琪亚娜的声音带着笃定,伸手把她往怀里搂了搂,“郭登将军说,他会想办法打听阿依娜大姐的消息,后宫再深,总有能找到的法子。”

阿娅靠在琪亚娜怀里,能听见她有力的心跳,像草原上的鼓点,一下一下,让人安心。后腰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可这次她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那疼痛很实在,像在提醒她还活着,还能去看那些没看过的风景。

风从破洞钻进来,吹得火堆的火苗晃了晃。也平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把柴,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疤柔和了些。“等过了雁门关,”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不自然,“我给你编个新的花环,用大明的花编。”

阿娅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她好像已经看见了雁门关的城楼,看见了京城的桃花,看见了阿依娜大姐笑着朝她招手,还看见了郭登将军站在关口,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保护着他们的旗子。

或许她的病好不了,或许血还会再流,可只要往前走,总能看见点什么的。就像黑风口的风再大,也总有停的时候;就像徐有贞的阴影再重,也总有郭登将军这样的人,愿意为他们挡住风雪。

破庙里的火光渐渐稳了下来,映着三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通往春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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