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动员之朱祁钰喊话(一)
大军在黑松林边缘悄然集结,将士们紧攥马缰屏声静气,唯有风卷松针擦过铠甲的轻响。朱祁钰翻身下马,甲胄铜钉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摘下头盔,额角宣府守城时留下的浅疤赫然可见——那道曾渗血挡过蒙古短刀的印记,在将士眼中比龙纹冕旒更有分量。
“都把兵器放下片刻,听朕说几句。”他走到队列最前,声音褪去议事时的威严,反倒像同袍帐中闲聊,“斥候回禀,野狼谷的沙俄人半数咳着痰擦枪,还有些坐不稳马鞍——可谁觉得这仗好打,现在出列,朕记你‘轻敌之过’。”
队列里一声低笑旋即收住。朱祁钰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有人攥着皱巴巴的家书,有人铠甲内侧绣着妻儿名字——那是大明军户的规矩,怕战死无人辨认。
“朕知道你们中不少是世袭军户,爹娘等着养老,妻儿盼着归期。”他忽然提高声音,“家中有军户承袭、上有老下有小的,往前站一步。”
起初只有几人挪动脚步,见朱祁钰眼神温和,更多人犹豫着走出队列。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兵攥着家书,声音发颤:“陛下,末将儿子才三岁,可也愿随陛下死战!”
“谁说要你死战了?”朱祁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后方粮草营,“你们退到后队,守粮草、管信号旗。若前方撑不住,不用冲锋,带弟兄回大同报信——告诉百姓,我们没让沙俄人过黑松林一步。”
退队的士兵愣住了,有人红了眼眶。朱祁钰转身看向剩余将士,猛地拔出腰间火铳——那是琪亚娜临行前亲手擦拭的,枪托还留着淡淡桐油香。“剩下的人听着:家中有兄弟能养爹娘的,列左队;孤身无牵的,列右队。”
话音刚落,众兵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脸上满是迟疑,始终不相信要让一个女子带兵。这时,朱祁钰清了清嗓子:“朕知道你们对这个女子不放心。她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她父亲在朝堂上当过小官员。你们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没有关系,现在她就是你们的左队将军苏和。”
随后,瓦剌的也平带着巴彦之前投降的部众大步走到右队,扯开嗓子喊:“瓦剌汉子没那么多牵挂!愿跟陛下先冲野狼谷!”身后瓦剌骑兵纷纷响应,马蹄踏得地面咚咚作响。
朱祁钰举着火铳指向野狼谷:“左队听苏和将军调遣,等朕与右队撕开盾阵,你们立刻冲上去端炮兵营——沙俄没了火炮,就是没牙的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右队跟朕走。朕是大明天子,也是你们的统帅——当年宣府,朕跟你们一样躲在城垛后挨箭,喝带泥沙的水。别信‘龙子天命’,刀捅进肚子,朕的血和你们一样红。”
“若朕先倒下,也平代掌全军,苏和将军立刻联络喀尔喀援军。”他将火铳扛上肩,忽然笑了,“但朕更想跟你们一起打赢,回大同喝烧酒——朕请客,管够!真有三长两短,朕在地下等你们,到时候接着喝!”
“愿随陛下死战!”
“死战!死战!”
呼声震得黑松林飞鸟扑棱棱飞起,后队的老兵攥着信号旗,泪水混着风沙淌下,却把旗举得高高的。朱祁钰翻身上马,将火铳斜挎腰间,马鞭一挥:“出发!”
右队将士率先上马,马蹄声如雷,朝着野狼谷疾驰而去。阳光穿透松枝,照在朱祁钰甲胄上,那道旧疤在晨光中格外清晰——那是同生共死的证明,更是这场决战最锋利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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