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芙立马抬头望向忘川，只见对方嗓音带着戏谑继续说下去。
“可我怎么觉得她胆子挺大的，见到兽神都不跪拜。”
妖孽的少年随心所欲地开口，手指上捏着银铃，发出清脆的银铃声，叮当作响。
白墨表情不变：“兽神大人身份尊贵，族人没见过你，自然不知道你的身份。”
林雪芙身子一僵，没有再开口，反而是忘川先打破寂静。
“好了，拆骨吧。”忘川神色冷淡，把银铃握住，然后身后是幻化出来的兽骨堆积的椅子，妖孽少年坐在千万白骨上，冷静看向眼前的人。
白墨神色不变，接过匕首，淡定解开兽皮，露出已经恢复的上半身。
匕首刺进去，声音沙哑，伴随着忍痛的抽气，“别看。”
他开口让雌性别看他，他是白虎族的族长，是要挡在白虎族所有人面前的。
林雪芙神色平静，看着眼前人拆骨，血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路下掉，滴在雪地上。
整片雪地被染红，血气四起，不断萦绕着林雪芙，她捏紧手里的袖子，直到看见对方额头全是冷汗。
却一声不吭地取出七根骨头，然后交给忘川，呼吸逐渐微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忘川打量着手里的骨头，最后又看向雌性面无表情的脸，他突然觉得无趣。
玉清向来自私，她觉得别人的付出都是应该的，怎么可能会心疼别人的付出？她只会嫌吸的血不够多。
妖孽少年捏碎手里一根白骨，最后抬起头：“白墨，你要复活谁？”
白墨虽然不清楚忘川怎么会突然问自己，不过他的答案从来没有变化过，他金色眸子不变。
“林雪芙……”
……
一时间万物寂静，林雪芙站在原地，她终于看向白墨，那个满头白发的人，只是她心里很平静。
原本应该恨的，真到这一刻，她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只是心如止水。
而这一切落在忘川的眼里，他面色不善，连这样，林雪芙都毫无感觉！
他居然还对这个人怀有一丝希冀……想到这里，忘川面色突然僵住。
他为什么要对眼前人有希冀，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他想开口，白墨旁边站着的雌性就是林雪芙，最终还是没开口，毕竟他缺白骨，他还缺一点罪孽。
“你的骨头我收到了，心愿，我会实现的。”忘川冷声开口，刚一抬脚，身后的雌性却忍不住上前一步。
他回头看向雌性，却听见扑通的一声，身后的雄性在取完骨之后，再也站不住似的，整个人倒在雪地中。
也是倒在血地中。
忘川挑眉，他看向雌性不受影响，继续向他走来，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就半点不受影响？”
“就没有半点波动？”
林雪芙皱眉，她和白墨之间早已经是陌生人的关系，她应该有什么波动？这条路是白墨自己亲手选的。
难道因为听见白墨是想要复活她，那她所受到的伤害就是假的？那他们的之前就是假的？
“为什么要有波动？”林雪芙真的不解开口，没想到面前的忘川面色更难看，他唇角是冷漠的笑容。
“你在找我？”忘川索性开口转移话题，他对玉清这样自私自利的样子，感到深深厌恶和不适……
林雪芙听见这话，她眉头拧起，看了一眼白墨已经紧闭双眼，她才开口。
“忘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兽神。”
“你为什么要放出恶兽？你这样的所作所为！如何算神。”
雌性的声音带着质问，和里面怒意，却听得他想笑。
忘川抬起头，睥睨一切的眼神落在林雪芙身上，他冰冷开口：“你在装什么呢？”
“玉清，你永远这样冠冕堂皇，虚伪，你以为你是姐姐吗？”
“对兽人博爱，神爱众人？”
林雪芙听着这话皱眉，她忍不住看向面前的忘川。
忘川却脸上表情更冷，他看向林雪芙：“你知道你和姐姐哪里不像吗？”
林雪芙觉得忘川说话像有病一样，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模仿主兽神九幽，更没见过，也没有特意去模仿谁，为什么对面的人总觉得她在模仿？
她眼神平静，“为什么？”
忘川扫过地上的白墨，最后冷声开口：“因为你骨子里面就是自私的，你连对你好的人都不在意，又怎么可能在意众生？你只在意你自己。”
“真想不到，玉清，居然会有人真心爱你。”
林雪芙也随着对方的目光看向地上的白墨，她读出忘川的意思，忘川难道是为白墨鸣不平？
想到对方的所作所为，林雪芙眼神更冷，她开口：“我自私？忘川，难道最自私的人不是你？你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放出恶兽，伤害那么多兽人。”
“那你这样的还能当兽神，我怎么就不能有人爱。”
一句话，让对面的兽神忘川掀起冰冷的眸子，许久，林雪芙才听见对方轻笑一声。
然后冷淡的嗓音响起：“我自私？”
“兽神？我早已经不是兽神。”
林雪芙皱起眉头看向对方，她有些不解，却看见对方眼神晦涩。
“没有神格，空有神力的兽神，还能算神吗？”
“况且！你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你根本不懂。”
林雪芙皱眉，对面的话让她心里有着奇异的感觉，她最终开口：“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兽神九幽？”
“关你何事？”忘川神色更冷，他偏过头，看向兽林的西边。
最后却听见雌性的声音响起：“可是忘川，你姐姐希望你这样做吗？”
“她希望你为她杀人吗？她希望你为她神堕吗？”
“你这样做，我相信主兽神九幽根本不想看见。”
忘川面容依旧清冷却又妖孽，也许是独属于天道对神的偏爱，他的面容格外精致。
只是脸上的冷意凌然：“那是我的事，和姐姐什么关系，全是我自愿做的。”
林雪芙看忘川略过这个问题，她敏锐察觉到，对方做这个事，难道是瞒着月琳？
如果她把这一切告诉月琳，由月琳阻止忘川，那么一切会不会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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