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保持着捶胸的姿势,那两点猩红光芒透过缝隙死死盯住米勒黑色的眼睛。
“以后!你就是我奥利弗最硬的兄弟了!”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在发最重的誓言。
平台上的猪人战士们都屏住了呼吸,震惊地看着他们这位向来以暴躁和力量着称的队长。
米勒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灰暗的眼瞳扫过奥利弗捶胸的铁甲,又落在他腰间的工具包——那个沾满污迹和暗红血点的卷筒露了出来。
“阻塞解决了。”米勒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我有些好奇,你们用的方法,是不是效率太低了?”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正在加速锈蚀干瘪、如同风化铁块般的蠕虫残骸。
奥利弗放下手,晃了晃他那巨大的猪头,他抬起沾满黑红污迹的蒸汽动力臂,臂钳精准地夹起脚边一块拳头大小、还在轻微蠕动的暗红色甲壳碎片——那是刚刚被他轰碎一只蠕虫时溅到脚下的残骸。
那只臂钳钳口用力。
咔嚓!
本应坚硬的甲壳碎片竟如同腐朽的枯木般被轻易夹成几块碎片,断面呈现出酥脆、布满蜂窝状锈蚀孔洞的灰黑色,像被时间瞬间风化了千年。
“瞧见没?”奥利弗将那几块彻底丧失活性、和普通锈铁没两样的碎块随意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转向米勒,头盔眼缝里的红光收敛了一些,多了种经历无数实战淬炼出的、近乎冷酷的洞悉:“这些鬼东西……铁锈蠕群,它们生来就背着那病——锈铁病。”
他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指,金属指尖敲了敲自己胸口厚重的铁甲,发出“笃笃”的声响。
“就像这盔甲,日子久了,该死的锈也会啃进去,爬满每个缝隙,直到把它变成渣。它们也一样。那病……就是钻进它们骨髓里的蚀骨虫。它们活不了多久的,最后都得烂、都得朽,变成一堆没用的废铁渣子。”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快速氧化、失去最后粘稠光泽的蠕虫残骸,“火焰、蒸汽、铁砂……轰在身上是疼,烧是痛,但弄不死它们。我们做的,就是添点麻烦,让它们动作快点!伤重点!流血多些!锈病发作得狠些!早把它们的命耗干!”
“在这儿打仗,打的是消耗,是拖垮它们,而不是硬碰硬地杀干净。二哥曾经计算过,这样对付敌人,比将它们直接杀死,要更加节省资源。”
就在这时,一个离得稍远、防护服上沾了一大块蠕虫分泌的暗红色粘液的猪人守卫,正被旁边两个同伴架着走到平台边缘一处接缝处。
一个同伴拧开腰后一个细铁罐的阀门,小心地将一种冒着寒气的、浑浊的灰色液体淋在那粘稠的腐蚀物上。
“呲啦……”轻微的腐蚀声伴随着更浓的腥气飘散出来,那原本还在缓慢蠕动着试图腐蚀护甲的粘液瞬间凝固、发黑,紧接着裂开、剥落。
奥利弗朝着那边抬了抬下巴:“那罐玩意儿,也不是什么杀敌的毒药,不过是能逼着它们身上那病发得更猛、烂得更快。早点让它们自己烂完省心。”
米勒沉默地听着,视线扫过这片被污秽和钢铁包裹的空间。
脚下的铁板在深渊吹来的寒风中呜咽,裂开的蒸汽管道发出垂死的嘶鸣。
远处幸存的猪人战士拖着装备,麻木地从掩体后爬起,沉默地收拾战友烧焦的铁甲碎片——刚才牺牲的那个火炬般的身影,已经彻底成了脚下这片污渍的一部分。
“明白了。”米勒的声音打破压抑的静默,他微微颔首,动作幅度极小,却似认可了这套被血与火打磨出的残酷逻辑。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进入丘陵,必须你大哥点头?”
“必须。”奥利弗点头,金属包裹的臂膀指着昏暗穹顶的某处,“大哥守着通途的‘闸’。没他的铁令,那路,谁也走不进去。”
他强调道:“因为这几年,锈铁丘陵比以往活跃不少,所以必须要有大哥的铁令,我与二哥的,已经没用了。”
“活跃?”米勒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不是指生物,也不是指锈铁病本身,而是锈铁丘陵。
他心中某个模糊的念头一动,但并未追问。
眼下不是纠缠细节的时候。
“见过格伦伍德了。”他接着说,声音没什么波澜,“他不放行。”
奥利弗那只包着粗糙皮手套的大手在沾满粘液和油污的头盔上抓挠了几下,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大哥他……”他似乎想找个合适的词,最后只是重重吐了口气,蒸汽面罩下喷出一股白雾,“他不松手的事,那闸门,就焊死了。没人能撬开。”
米勒向前踱了一步,脚下的粘稠污物在冰冷铁板上拖出一条痕迹。他停在奥利弗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一步之遥,深渊边缘吹来的风卷动着米勒的风衣下摆。
“奥利弗,”米勒抬眼,目光锐利如刀锋,毫不避讳地直视对方头盔眼缝里的猩红光芒,“你觉得,我和你大哥,”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谁强?”
问题像投石入水,在沉闷的平台间激起无形的涟漪。
周围几个还在拖拽同伴碎片的猪人战士动作明显僵了一瞬,悄悄地把头埋得更低。
空气里的铁锈味仿佛都凝滞了。
奥利弗庞大的身躯似乎猛地绷紧,像一座被无形绳索捆住的铁塔。他头盔下发出粗重的吸气声,过滤罐嘶嘶作响。那两点猩红光芒死死盯住米勒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深潭般的灰暗里挖出任何一丝情绪或杀意。
几秒钟的沉默,长得如同锈蚀之地的寒夜。
终于,那只包覆着金属的巨大左手缓缓抬起,不是指向米勒,而是张开钳爪般的手掌,虚虚地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
“你……我大哥……”奥利弗的声音透过面罩,低沉、混浊,带着前所未有的慎重,“一个,像这管道里奔涌的高压蒸汽……遇堵,就炸开条路!”
他那只金属臂爪猛地做出一个撑开的动作。
“另一个……像这隘口的城墙,扎在这里……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风吹雨打,锈穿了表皮,但骨头……是钢浇铁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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