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脚,穿着那条用了很多纱却轻盈无比的婚纱在衣帽间走着,去体会那条裙子贴着她小腿,贴着她腰肢摆动的感觉。
而医院里,虞婳走后,陈粒青拿手机,再次搜索虞婳的名字。
连虞婳的名字都是在周尔襟结婚后几个月,她才知道的。
这一次,跳出来的依旧是那些词条,不多,基本都是关于学术的,多数也没有照片,显然对她有兴趣的人不多,或者说她很低调。
可现在,对方更加明确的优秀和出众都似一种刺痛。
那些为数不多的词条,她每一条都看过,还有很少的模糊现场照片,那照片只能看出是一个清瘦的女人。
未曾想过她这么美丽。
陈粒青闭上眼,那种失落的酸胀感难言地溢满胸腔。
本来就难以触及的东西,现在变得更难以触及。
虞婳穿着那条婚纱走够了,才脱下来。
本来对婚礼没有太多感觉,此刻却因为这条婚纱太过美丽,生出一点期待感。
吃午餐的时候,周尔襟问她:
“具体哪一天能回家?”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该是第四天的下午回香港。”虞婳已经确认过了。
周尔襟没有立刻应答,而是持刀叉切着牛排,片刻才道:“好久。”
“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虞婳试图哄他。
周尔襟放下刀叉,感慨一句:
“现在感觉更久了。”
虞婳被他弄得笑了一声:“那我尽量早点回来。”
他理所应当提出:“等会儿送你去研究所,晚上也去接你。”
“好。”虞婳笑着应他。
一路他牵着她,两个人在去研究所的路上散步。
午后沿海的道路没什么人,安静又惬意,虞婳抱住他的手臂。
周尔襟忽然低头,虞婳以为他要吻她,但他只是拨弄了一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他弄头发。
虞婳忽然踮起脚,圈住他的脖颈亲了他一下。
周尔襟薄唇突然被柔软贴了一下,他浅笑扬眉提醒:“婳婳,这是在外面。”
她却平静问:“外面不能亲,还是不能亲你。”
周尔襟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又谨慎道:“都可以。”
虞婳被他逗得无语轻笑。
一路把她送到研究所门口,周尔襟才松开她。
虞婳从他手里接过她的包:“你记得来接我。”
“我在这里等到你下班。”他淡定。
虞婳被他胡扯的功力弄得嘴角差点上扬:“……我走了。”
他很乖很上道,手悠然插进西裤袋中:“老婆拜拜。”
虞婳用力压唇角,才不至于在他面前笑出来。
一直到了自己办公室,才平息下来。
她整理了一下举报材料。
靳主任是间谍的事情关系重大,虞婳将材料备份后,上楼直接交到所长手上。
所长只看了一眼,就起身把门锁起来:“小虞,这份材料还有别人知道吗?”
“暂时只有您知道。”
所长只是继续道:“等你回来,我会查证后给你一个答复,不让你空等。”
在研究所办事总有阻力感,虞婳已经习惯,备份她也留好,周尔襟那边也不会无作为:
“好,辛苦您了。”
走出办公室,项目组的工程师和学生们已经重新组装出新的evtol,站在楼上看着evtol在太阳下飞得平稳,围着整个研究所飞好几圈,最终稳稳落地。
众人在底下如释重负。
虞婳下楼,刚到草坪上,就看见游辞盈又在和况且吵架。
游辞盈有点嫌弃地看自己的袖子:“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汗都弄到我身上了。”
一贯锯嘴葫芦的况且:“……”
他不说话,但隐忍地往旁边侧了一步。
才开口:“这样行了吗?”
他腰向来挺得很直,也因此有一种微绷的hot nerd感。(智力超群带有学术气息又有极克制的性张力人群)
游辞盈又挑着刺咕哝说:“你跑那么远干嘛,我又没有要你走这么远。”
况且没有说话,只是绷紧脖颈咽了一下,喉结滚动,直接走上前去卸样机上的沙袋了。
虞婳也看见他一身汗,组里是这个学生资历最低,联培生也算一个不用给钱的外包,很多累活大家都推给他。
她开口叫另一个男学生:“汪水,去帮一下况且。”
本来还在和曾慈惠嬉笑打闹的汪水瞬间蔫了,犹豫两下还是去了,哪怕是偷懒卸法,也让况且轻松很多。
等收尾工作都结束了,虞婳才说:“晚上请大家吃饭,一起聚餐。”
“老师,您请我们去哪吃?”汪水一下来精神了。
虞婳淡声征求他们意见:“想去哪?”
曾慈惠又顺杆爬:“上次所里聚餐去新荣记,但是在读学生不能去,我们还没去过呢。”
李冰清直接开口打断:“太远了,大家的时间也是时间,我晚上还要弄论文。”
曾慈惠瘪了一下嘴。
其他工程师调侃着:“小李,写不出来论文也不能牺牲别人吧。”
“今年让导师多看见你辛苦,给你个A,就能毕业了。”
李冰清在剑桥算虞婳很多届以前的师姐,工作那么多年,再来读博,本来也只比虞婳晚一年毕业,但延毕后成了虞婳学生,没有成果,博士毕业还遥遥无期。
听见这些话,已经不算年轻的脸上如同一潭死水般麻木。
虞婳注意到了,但没说话,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细带女士表,才直接通知而非商量:
“去一公里以内的一家粤菜馆,我订了包间,有事可以提前离开。”
众人没了左右虞婳的机会,下班后只能听话去赴约。
那家粤菜馆也算不错的餐厅了。
虞婳给周尔襟发消息,告知他自己要聚餐,给他发了餐厅位置。
她稍后一步到包间,到的时候,所有位置都坐满,唯独主位空着。
虞婳坦然走过去,坐下:“点菜了吗?”
虞婳都没来,其他人当然是只敢点几个无关紧要的:“只点了三四个,您看看主菜点什么。”
菜单被双手递到她面前,虞婳接过来,翻看了一会儿,和侍者说了两个菜,又递给李冰清:
“李博,看看想吃什么。”
李冰清始终都是板着脸,带孩子料理家庭和搞学术同时进行,疲惫又无情绪:“都行,况且你点吧,你消耗大。”
菜单送到况且手里,他刚选了个硬菜,游辞盈又钻过来:
“点个甜品啊,你怎么不点甜品啊?”
但况且也不知道应该点什么甜品,他都不吃这些,也很少去餐厅,上面的甜品他都没怎么吃过。
游辞盈基本天天出去吃,直接和侍者说:“要十二份这个,其中一份不加巧克力,我有同事巧克力过敏。”
“好的。”侍者应声。
游辞盈站在旁边,身体微动的时候,带着一点玫瑰花露幽香的裙角都擦过况且冷瘦的脸颊。
他一直没动,等着游辞盈点完。
旁边的人又把菜单拿过来点。
吃着饭,几个人忽然起身要敬虞婳,虞婳才发现他们点了酒。
虞婳没起身:“不用敬来敬去,就吃饭,我也喝不了。”
“是啊,虞工酒精过敏,你们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游辞盈开口说。
那几个人当然是有知道有不知道的。
有的装傻想凭资历压一下虞婳,有的真置身事外只想攀交一下。
但虞婳不喝,这桌子这么大,当然是有人会要喝。
那些人开始灌小辈,况且又老实,别人叫他敬一杯,说自己帮了他,他也不掰扯,都喝。
游辞盈浅酌一杯都有点醉了,只能撑着脸看他一杯杯喝。
倒下只能看见他薄毛衣下依旧有些许轮廓的胸肌,随着他深呼吸透气,胸膛一起一伏。
虞婳忽然淡声说:“这酒贵,别喝了,我没打算花那么多钱。”
众人一下僵住了。
毕竟没有人会直接说给不起钱,让别吃别喝的,更何况这酒不贵。
还是汪水先意识到什么,干笑两声,眼神示意大家赶紧笑:
“老师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呢。”
他一把夺过旁边人的杯子,笑嘻嘻的:“陈工您别喝了,老师都说您喝多了。”
那个陈工喝得打了个饱嗝。
众人后知后觉意识到虞婳是在开玩笑,制止他们一直喝,都干巴巴笑起来。
哪怕一点都不好笑,整张桌子也一下充满了奉承而干巴的笑声。
但就在这种半尬不尬的气氛下,游辞盈忽然直起身,托住况且的脸,一下亲在况且唇上。
况且垂着眸,没有表情,给人感觉像是不屑又像是无动于衷。
所有人都惊住了。
“游…游博,你喝多了。”旁边的人尝试去拉她。
没想到下一秒况且忽然大手托着游辞盈的腰,用力握着往怀里带。
一向面无表情的虞婳都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们。
桌上的人更是嘴里的酒往杯子里流,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
但他们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其他人的存在,唇齿交缠,捧着对方的脸深吻。
况且大掌按在木桌上,另一只手抱着游辞盈。
看得众人忽然反应过来,有人拿起手机对准自己同门录像拍照。
以往只看见两个人针锋相对,听见游辞盈把况且从行事风格吐槽到他手臂上的小痣,吐槽他走路呆板。
看着况且明显一直在忍她,尤其游辞盈对哪个男生都会笑嘻嘻的无边界感性格,还只对况且一直挑三拣四。
现在却看见两个人在接吻,无疑是突破想象,像吃了菌子的幻觉一样。
虞婳惊愕之余,看着那数不清的手机屏幕,一下站起来,皱着眉说:
“都把手机收起来,别拍了。”
但就算他们不拍,游辞盈和况且还在亲。
还是李冰清忽然站起来,暴躁地把况且拉开,带着点微醺:“烦死了,都回家!耽误我时间!”
她一个不高的女人,把人高马大的况且一下就给拽开了,况且还因为后座力撞了后面的博古架一下。
他捂着头醉醺醺坐下了。
汪水偷偷想把视频传给同门吃瓜,没想到直接发到大群,一时间所有人都看见了,不管在场的不在场的。
虞婳闭上眼,在一片混乱中不出声,第一次当领导组织聚餐,感觉自己的临界值已经要到了。
周尔襟此刻还给她发消息:
“我到楼下了,聚餐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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