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阐当的身影悬浮在半空,雪白的道袍在阳光下泛着虚伪的光泽。
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此刻正燃烧着压抑的怒火,化神境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得低阶修士几乎喘不过气。
“林凡小友,说话可要三思啊。”钟阐当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拂尘轻轻扫过虚空,却在不经意间露出袖口绣着的天衍宗图腾,那图腾边缘,竟沾着一丝与羽族圣光同源的金色粉末,“老夫苦心孤诣为南域奔波,怎就成了罪人?”
林凡的长生刀斜指地面,刀身的雷火与冰寒交织成网,将钟阐当的威压挡在三尺之外:“是不是罪人,钟老祖心里比谁都清楚。”
“丁河镇的信仰奴印,槐树峰的空间裂缝,还有你急于掌控联盟的举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放肆!”天衍宗的长老们同时怒吼,二十道金丹后期的灵力如同潮水般涌来,在钟阐当身后凝成巨大的光轮,“竟敢对老祖无礼!今日定要将你这异端挫骨扬灰!”
剑玲珑的流霜剑突然出鞘,剑光如练,瞬间在林凡身前划出七道剑痕:“想动他,先问过我的剑!”玄铁重剑紧随其后,重重砸在地上,激起的碎石如同利箭,逼得天衍宗长老连连后退。
林雪儿的冰蚕丝手套在空中划过半道圆弧,黑风崖的水汽瞬间凝结成冰,在众人周围布下九层冰墙:“钟阐当,你若敢动手,便是与明月宗、剑宗为敌!”
冰墙上映出周围修士的脸,那些躲在远处观望的身影里,有不少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谁都看得出,钟阐当是想借题发挥。
俞大虎的青铜盾重重顿在地上,震得崖顶的碎石簌簌落下:“少宗主说你是老畜生,你就是老畜生!当年你为了夺取清虚宗的《玄冰诀》,害死三位金丹修士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这话是从张靠遗留的记忆珠里听来的,此刻吼出来,正好戳中钟阐当的痛处。
钟阐当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拂尘上的银丝突然暴涨:“黄口小儿!也敢在此胡言乱语!”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欺近,化神境的灵力在掌心凝成光球,光球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哀嚎的虚影,那是被他炼化的修士残魂,“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退开!”林凡的雷火之体骤然爆发,赤红色的火焰在周身形成火龙,与钟阐当的光球碰撞的刹那,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黑风崖的冰墙瞬间崩塌,碎石如同暴雨般砸向四周,那些躲在远处的修士尖叫着溃散,生怕被卷入这场化神境与金丹境的碰撞。
秦冰月的拂尘突然化作漫天银丝,缠住钟阐当的手腕:“钟阐当!你想当着这么多修士的面,对一个金丹后辈下死手吗?”
她的元婴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别忘了,张靠前辈的血还没凉透!”
“一个魔头的名字,也配从你嘴里说出来?”钟阐当怒吼着震开银丝,光球的光芒愈发炽烈,“秦冰月,你勾结魔道,私通妖族,今日正好一并清算!”
他的目光扫过林凡腰间的大道仙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才是他真正的目标,一件能吞噬圣光的法宝,足以让他在羽族面前换取更高的地位。
林凡的识海突然传来冰璃的咆哮,六阶妖兽的威压如同沉睡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他能感觉到冰璃的意识正在苏醒,那双冰蓝色的竖瞳透过识海,死死盯着钟阐当的身影,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想召唤妖兽?”钟阐当看穿了他的意图,突然放声大笑,“林凡!你若敢让妖族踏入南域一步,便是人族公敌!到时候不用老夫动手,自有正道修士取你狗命!”
他算准了林凡不敢冒险,化神境的光球再次砸出,这一次,目标直指剑玲珑的丹田,他要让林凡尝尝失去道侣的滋味。
“卑鄙!”林凡的身影突然挡在剑玲珑身前,长生刀与光球碰撞的瞬间,刀身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雷火之体的反噬让他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可他依旧死死挡在前面,眼神里的坚定比雷火更炽烈,“有什么冲我来!”
剑玲珑的流霜剑顺着林凡的手臂滑出,剑光如同流星般刺向钟阐当的肋下。
玄铁重剑则横扫而出,带起的劲风逼得对方不得不回掌防御。她的肩头被光球余波扫中,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衣,却依旧咬牙道:“我们一起!”
元青阳的长剑突然化作数道金虹,精准地刺向钟阐当的识海:“老祖难道忘了,南域还有‘诛神盟’的存在?”
“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们都会如实记录!”他口中的“诛神盟”是南域隐世老怪组成的联盟,虽不干涉俗务,却最恨背主求荣之辈。
钟阐当的动作果然一滞!
他可以不在乎明月宗和剑宗,却不得不忌惮那些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光球的光芒渐渐收敛,他看着林凡染血的身影,又瞥了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修士,突然拂尘一甩:“罢了,老夫今日便卖明月宗和剑宗一个面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传遍黑风崖的每个角落:“林凡小友年轻气盛,老夫便不与你计较。只是清剿羽族之事,还需以联盟为重,切不可再擅自行动。”
这番话看似退让,实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才是联盟的掌控者。
林凡没有接话,只是用长生刀支撑着身体,雷火缓缓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他知道这是钟阐当的缓兵之计,却不得不暂时妥协,真要召唤冰璃,后果不堪设想,南域经不起人族与妖族的再一次大战。
“我们走。”林凡握住剑玲珑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五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风崖的尽头,留下钟阐当和他的天衍宗修士,还有满地狼藉的战场。
钟阐当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拂尘轻轻一捏,那枚沾着圣光粉末的图腾突然化作飞灰:“传令下去,让‘影卫’动手,记住,要做得像羽族所为。”
“是!”隐藏在暗处的黑影领命,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密林里。
离开黑风崖三里后,林凡突然停下脚步,咳出一口黑血,那是钟阐当光球里的阴毒灵力,正顺着经脉侵蚀他的识海。
大道仙瓶释放力量将黑血吞噬,瓶身传来一阵温暖的悸动,像是在安慰他的不甘。
“这老东西的灵力里掺了‘蚀魂散’。”秦冰月的拂尘缠着元婴精血,轻轻按在林凡的眉心,“是天衍宗的禁术,能悄无声息地摧毁修士的识海。”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幸好林凡你有至宝,不然……”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剑玲珑用流霜剑削下块树皮,上面刻着个隐晦的剑形记号,那是剑宗的紧急传讯符,“我们得尽快找到羽族与他勾结的证据,不然迟早会被他扣上通敌的罪名。”
俞大虎突然将青铜盾挡在众人身前,上品土灵根爆发的瞬间,地面隆起数道土墙:“有杀气!是冲着我们来的!”他的开山斧在手中转动,斧刃上的寒光映出远处林中闪过的黑影,“不止一波,至少有五十个!”
林凡的长生刀再次出鞘,雷火与冰寒在刀身完美融合:“不是天衍宗的修士,应该是影卫!”
他从张靠的记忆珠里见过这些人,他们是钟阐当豢养的死士,修炼的是禁术,杀人不沾因果,“看来钟阐当急着要我们死了。”
黑影如同潮水般从林中涌出,他们身着黑衣,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手中的弯刀泛着淬毒的绿光。
为首的面具人突然捏碎枚传讯符,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那是屏蔽灵识的阵法,钟阐当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是他下的手。
“杀!”为首的面具人低喝一声,弯刀带着破空的锐啸,直取林凡的咽喉。
林凡的长生刀横扫而出,雷火瞬间将弯刀烧成了铁水。
他的身影在黑影中穿梭,刀光每一次落下,都带走一具面具人的尸体。
大道仙瓶如同长鲸吸水,吞噬着那些淬毒的灵力,转化成精纯的力量反哺给他,让他越战越勇。
看上去,就像是林凡身体成了一个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剑玲珑的流霜剑与玄铁重剑配合默契,剑光如同织网,将试图偷袭的黑影尽数绞杀。
她的白衣上溅满了黑血,眼神却比流霜更冷,每一剑都精准地挑断对方的手筋,让他们无法捏碎自爆的符箓。
林雪儿的冰棱与秦冰月的银丝交织成网,将黑影困在中央。
冰蚕丝手套上的冰纹不断蔓延,冻结住他们的灵力运转,银丝则如同毒蛇般缠上他们的脖颈,只需轻轻一拉,便能取人性命。
俞大虎的青铜盾挡住了大部分攻击,开山斧则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劈下都带起片血雨。
他故意将黑影往冰网里赶,配合着元青阳的长剑,形成了完美的绞杀阵。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五十个影卫尽数伏诛。林凡踩着满地的尸体,长生刀的刀尖挑起最后一个面具人的脸,那面具下,是张年轻的面容,眼眶里还残留着被控制的呆滞。
“是被种下了傀儡符。”元青阳的长剑挑开黑影的衣襟,心口处果然有个黑色的符文,“是天衍宗的‘同心符’,主人一死,他们也活不成。”
林凡将面具人的尸体收入储物袋,这些都是钟阐当的罪证:“我们去‘落仙谷’,张靠前辈说过,那里有天衍宗与羽族交易的密洞,或许能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
夕阳的余晖洒在五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黑风崖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那是钟阐当在召集联盟修士,显然是在为除掉他们做准备。
但林凡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的决心。
“走吧。”林凡握紧手中的长生刀,雷火在刀身闪烁,映着他染血却坚毅的脸庞,“是时候让南域的修士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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