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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1章 花痕续就的家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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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晨雾漫进“三代花园”时,林小满在翻修外公的老衣柜时,发现底板夹层里藏着个木匣,里面是两本线装的《花谱家乘》。一本封面写着“苏”,记着沙枣的培育心得;一本写着“赵”,录着栀子的养护诀窍。最末页却共用一页纸,是苏明远与赵建国的合笔:“两姓花事,一脉相承,此后花叶相扶,家脉永续。”

纸页边缘粘着片干枯的“长情花”花瓣,正是外公培育成功那年留下的。母亲说:“这是1980年的花,你外公特意压在两本家乘中间,说‘从今天起,花不分苏赵,家不分彼此’。”林小满轻抚着泛黄的花瓣,忽然看见时光里的画面:两个男人在灯下合写家乘,笔尖在纸面相碰时,落下一点墨痕,恰好成了花瓣的花蒂,让两姓的字,在纸上结了果。

小寒那天,《花谱家乘》里掉出张折叠的红纸,是1985年苏家与赵家后人的认亲帖,上面写着“以花为媒,认亲结友,此后逢年过节,共赏花开”。帖的角落盖着两个朱印,“苏”印的边框是沙枣枝,“赵”印的边缘是栀子叶,合在一起正好是朵完整的花。

女儿指着印纹笑:“这是花做的印章呀!”林小满把认亲帖夹回家乘,发现1986年的记录里,果然记着“苏家送沙枣蜜,赵家赠栀子酱”,旁边画着两个相碰的碗,像两家人的情谊,在碗沿相触时,漾出了甜。原来有些家脉会借花认亲,让两个姓氏在花香里,慢慢变成血脉相连的亲人。

大寒时节,林小满在整理苏明远的《家乘补遗》时,发现夹着张手绘的家族树,树干是沙枣与栀子的缠绕藤,枝桠上写着两姓后人的名字,最末端画着个小小的问号,像在盼着新的名字添上。补遗里写着“家族如藤,需相互攀扶,方能向上”,旁边有外公的批注:“已添三代,藤渐粗,花渐繁。”

父亲说:“你外公每年都要在家族树上添新名字,说‘苏兄要是看见,定会说我们没辜负他’。”林小满望着画中缠绕的藤蔓,忽然想起外婆的话:“你外公总把苏家孩子的名字,写得离赵家孩子近些,说‘这样看着亲’。”原来有些家脉会被画在纸上,让两个家族的名字,在藤蔓间越缠越紧,连笔画都带着相扶相持的暖。

立春那天,“三代花园”的家族树前摆了张长桌,苏赵两姓的后人聚在一起,给新出生的孩子取名。苏同事的小孙女取了“苏栀”,林小满的侄子叫了“赵枣”,名字里都嵌着对方的花。孩子们把名字写在红纸上,贴在家族树的新枝上,风过时纸张轻晃,像新的枝芽在纸上抽条。

陈爷爷看着热闹的场面叹道:“这就是最好的家脉,你外公当年总说‘花要杂着种才好看,人要混着亲才热闹’。”他从怀里掏出本旧相册,里面是1990年两家人共赏花的照片,苏家孩子抱着赵家的栀子,赵家孩子举着苏家的沙枣,笑得像枝并蒂花。原来有些家脉会在笑声里生长,让不同姓氏的孩子,在同一个花园里,认了彼此做亲人。

雨水那天,档案馆公布了批1957年的家信,其中有封苏明远写给家人的信,说“建国弟待我如手足,他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待归时,定要让两姓孩子,同认一花为亲”。信的末尾画着两个牵手的孩子,手里各举着一朵花。

林小满把信与外公的《访客记录》放在一起,发现1958年的记录里,记着“苏家兄嫂来访,带沙枣十斤,婉卿做了糕,孩子们同吃同玩”,旁边画着个大大的笑脸,像外公在替苏先生,给信里的画面添了个圆满的结尾。原来有些家脉的种子,早在当年就被埋下,一个人在远方盼着认亲,一个人在故乡招待亲人,连信里的画,都在现实里开了花。

惊蛰时节,林小满在整理外婆的《待客食谱》时,发现夹着张特殊的菜单,是“两姓合宴”的做法:“前菜用栀子拌沙枣,主菜做沙枣炖栀子鸡,甜点上双花糕,让席上之人,分不清哪口是苏,哪口是赵。”菜单的空白处有外婆的批注:“苏家孩子爱吃甜,多加两勺沙枣蜜;赵家孩子喜花香,糕上多撒栀子粉。”

全家按着菜单做合宴时,女儿偷偷把两种花的粉末混在一起,说“这样花就分不清自己是谁家的了”。林小满看着盘中交融的花色,忽然想起外公的话:“最好的家脉,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这花,早分不清谁是栀子,谁是沙枣。”原来有些家脉会变成舌尖的味道,让两姓的习惯在味蕾里,慢慢融成一味。

春分那天,“三代花园”的竹架上挂满了两姓后人做的“花脉风铃”,用沙枣枝与栀子木拼接而成,风吹过时,发出“苏苏”“赵赵”的声响,像两个姓氏在风中对答。苏同事的父亲指着风铃笑:“这叫风铃传家,你外公当年做的风铃,现在还挂在老宅呢。”

林小满在整理风铃时,发现个最旧的风铃上,刻着“1960”的字样,铃舌是两朵焊接的花,一朵栀子,一朵沙枣,碰撞时发出的声音格外清亮。她忽然明白有些家脉会变成会响的信物,让两个姓氏在风里,说着跨越时光的家常,连铃声都带着彼此的牵挂。

清明扫墓时,两姓后人同去祭拜苏明远与赵建国,孩子们在两座墓碑间种了株“长情花”,说“要让太爷爷们的根,在土里也握着手”。林小满看着花苗在风中摇晃,忽然发现两座墓碑的朝向,都对着“三代花园”的方向,像两位老人在地下,仍望着两姓后人相聚的地方。

回程的路上,苏同事的父亲说起往事:“你外公临终前说,要把他葬在苏先生旁边,说‘这样能看着孩子们亲如一家’。”林小满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花田,忽然想起家乘里的话:“家脉不在坟茔,而在人心,只要后人记得相扶,花便不会谢,家便不会散。”

谷雨那天,林小满在樟木箱里添了本新的《花谱家乘》,封面是两姓后人的全家福,最前排的孩子们举着“苏栀”“赵枣”的名字牌,笑得像春日的花。她在扉页写下:“苏赵两姓,因花结缘,以情为脉,今续家乘。愿此后孩子认花为亲,后人以和为贵,让花痕续就的家脉,在岁月里愈发繁茂。”

她把新旧家乘并排放在一起,最末页的合笔在灯光下连成一线,像两姓的家脉,在纸页上完成了接力。窗外的“长情花”开得正盛,花瓣上的纹路交织如网,像无数个名字在花脉里,长成了密不可分的整体。

林小满望着花丛里追逐嬉戏的孩子——他们喊着彼此的乳名,分享着同一袋花籽,早已分不清谁是苏家谁是赵家。她忽然明白,这就是最好的后续:花痕续就的家脉,从不是冰冷的族谱,而是让两个家族的爱,在孩子的笑声里继续生长;让前人的牵挂,在后人的相扶里变成日常;让那些藏在花里的约定,最终长成血脉相连的温暖,让家的脉络,永远向着阳光,永远带着花香。

夜风穿过花园,带来混合着两姓故事的芬芳,新的《花谱家乘》在灯下轻轻翻动,像在对所有家人说:“家脉不断,花叶相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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