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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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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整大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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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楚指尖的“拟态追踪蜂鸟”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银芒,像落在指尖的星子。

她跟着晏辰的身影掠过七侠镇的青石板路,风掀起她改良劲装的衣角,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流灌进衣领。腰间的直播手环还在微微发烫,最后定格的弹幕还在视网膜上晃:【京城副本冲!】【等你们带凶手回来包饺子!】

“蜂鸟已进入隐身巡航模式。”晏辰的声音贴着她耳廓传来,带着金属器械特有的微凉气息。他指尖在手环上轻叩三下,一道淡蓝色的全息地图在两人面前展开,标注着京城张侍郎府邸的三维结构,“避开正门守卫,从西墙的老槐树潜入,那里监控死角最多。”

阿楚指尖在地图上戳了戳“香料库”的标记:“青柠说受害者衣物上都有香料残留,先去这?”

“聪明。”晏辰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渗进来,“但得先确认模仿犯的作案规律——青柠整理的资料说,受害者都是寅时前后遇害,现在刚过丑时,正好有时间排查。”

两人的身影在暮色里化成两道浅影,蜂鸟像真正的飞鸟般掠在前方,实时传回府邸的红外热成像画面。

同福客栈的后院荷塘边,小荷正试着用能量凝聚水露。

她漆黑的本体悬在荷叶上方,指尖凝结的水珠刚要落在莲蓬上,却在触及叶片的前一瞬化成了灰雾。第三次失败时,吕青柠抱着ipad走过来,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能量波动太急了。”

小荷的本体微微下沉,边缘的月白色光晕淡了些:“我记得……以前在荷塘里,水是会顺着叶脉走的。”

“就像这样。”吕青柠摘下片荷叶,指尖蘸了点塘水,让水珠顺着叶茎缓缓滚到叶柄,“要顺着肌理走,不能硬来。”她把ipad转向小荷,屏幕上是青柠刚整理的受害者档案,“你看这些人——张侍郎的三姨太、礼部尚书的千金、还有成衣铺的绣娘,都有个共同点。”

小荷的猩红眼眸在档案照片上停留片刻,忽然嗡声开口:“她们的胭脂。”

“对。”吕青柠指尖点在照片里的胭脂盒上,“都是‘凝香阁’的货。京城最大的胭脂铺,老板姓柳,据说最擅长调‘似檀非檀’的香料。”

荷塘边的芦苇丛里,铁蛋正举着微型投影仪调试直播画面。傻妞站在他身边,看着光幕上滚动的弹幕,忽然开口:“有观众说,凝香阁上个月进过一批‘人皮胶’,说是从西域来的,能让胭脂更服帖。”

小荷的本体猛地一颤,荷叶上的水珠震得飞溅起来:“那不是人皮胶。”她的声音里带着极淡的厌恶,“是用陈年棺木里的腐脂熬的,混了曼陀罗花粉,能让人皮肤发僵,像……像被剥过皮的触感。”

京城张侍郎府邸的西跨院还飘着淡淡的血腥气。

阿楚蹲在案发的妆镜前,指尖悬在镜面上方三指处。蜂鸟投射的蓝光扫过镜沿,显露出几不可见的淡金色粉末,像撒在黑檀木上的碎金。

“是‘水沉’和‘龙脑’的混合香。”晏辰的声音从雕花屏风后传来,他正用紫外线灯照射墙角的博古架,阴影里浮现出一串浅淡的脚印,“但加了松烟墨调和,所以闻着‘似檀非檀’。”

阿楚指尖的蜂鸟突然发出高频嗡鸣,镜头对准妆镜抽屉里的胭脂盒。盒底刻着极小的“柳”字,胭脂表层结着层透明的膜,像被什么东西刮过。

“青柠说受害者都有睡前涂胭脂的习惯。”阿楚用镊子夹起一点膜状残留物,在蓝光下能看到细密的纹路,“这不是皮肤组织,是……蜡。”

晏辰走过来,指尖在胭脂盒上轻轻敲了敲:“是蜂蜡混了蓖麻油,加热后能粘在皮肤上。模仿画皮的手法,但太粗糙——真正的画皮是能量凝结,不会留下这种蜡渍。”

他忽然按住阿楚的肩,蜂鸟的镜头猛地转向窗外。老槐树上有片叶子在无风晃动,叶脉间藏着枚银色的哨子,正随着晚风轻轻震颤。

同福客栈的大堂里,佟湘玉正对着直播光幕算银子,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

“大嘴,把昨儿卤的猪耳朵切两盘!”她对着后厨喊,眼睛还盯着光幕上的礼物特效,“家人们刷了二十个‘侠义之心’,够给小荷买三个月的月光石了!”

李大嘴端着猪耳朵出来时,正撞见白敬琪给左轮装子弹。少年的手指在黄铜弹壳上蹭了蹭,枪托在腰侧磕出轻响:“我跟青橙也去京城。”

“去啥去?”白展堂从柜台后探出头,手里还捏着块擦柜台的布,“你俩去了添乱——再说青柠说了,凶手针对的是用凝香阁胭脂的女子,你们俩小屁孩凑啥热闹?”

吕青橙突然从楼梯上蹦下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祝无双刚烤的杏仁酥:“我带了这个!”她举着油纸包晃了晃,“青柠说柳老板爱吃甜的,说不定能套话。”

郭芙蓉正帮吕秀才整理受害者资料,闻言笑出声:“你当是去走亲戚?”话刚说完,她指尖顿了顿,指着资料里的画像,“哎,这些姑娘的眉形都一样。”

吕秀才推了推眼镜,凑近看:“都是‘远山眉’,上个月京城刚时兴的款式,说是凝香阁老板亲自设计的。”

祝无双端着刚沏的茶过来,听见这话突然停住脚步:“我前儿听买菜的王婶说,凝香阁的柳老板是个瘸子,右脚有旧伤,走路总往左边偏。”

铁蛋的直播光幕突然亮起新的弹幕:

【我知道柳老板!去年在他铺子里买过胭脂,柜台上总摆着个紫檀木盒!】

【盒子上刻着朵荷花!我记得特清楚!】

【楼上细节控!加鸡腿!】

【亲娘啊!荷花?小荷姐姐不就叫小荷吗?】——邢捕头的Id在光幕上闪了闪

【难道凶手是冲着小荷来的?】

【青柠女神快分析!这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阿楚和晏辰蹲在凝香阁后巷的阴影里时,正撞见个穿青布衫的伙计往外倒胭脂渣。

伙计的布鞋沾着泥,右脚落地时总比左脚轻半分,像踩在棉花上。他倒完渣子转身时,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其中一枚铜钥匙的形状很特别——像朵半开的荷花。

“蜂鸟跟上。”晏辰对着手环低声说,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点,调出凝香阁的账目记录,“这家店上个月进了批‘西域香料’,支出是平时的三倍,但胭脂销量没涨。”

阿楚的目光落在伙计刚倒的渣子里,有片没烧透的胭脂纸,边角印着半个“张”字。她忽然想起张侍郎府邸的胭脂盒——那盒子底也有个模糊的“张”,是三姨太的陪嫁标记。

“他在销毁证据。”阿楚指尖的蜂鸟已经跟着伙计进了后院,镜头扫过墙角的地窖门,门环上挂着把锁,锁孔里卡着点金粉,和张府妆镜上的粉末一模一样。

晏辰刚要起身,却被阿楚按住肩膀。她指了指凝香阁二楼的窗,窗纸上有个晃动的人影,正对着铜镜描眉,眉形是标准的“远山眉”。

客栈里的小荷突然捂住胸口,本体边缘的月白色光晕剧烈地闪烁起来。

她能感觉到股熟悉的怨气,像被踩碎的荷叶汁,混着胭脂香从远处飘来。吕青柠的ipad突然弹出铁蛋传来的画面——凝香阁二楼的铜镜里,映出个披黑斗篷的人影,正用银簪刮镜面上的胭脂痕。

“是他。”小荷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那银簪的样式,“千年前,剥我第一张皮的道士,就用这种簪子。”

吕青柠迅速放大画面,银簪的簪头刻着极小的“柳”字:“柳老板是道士的后人?”

“不像。”小荷的本体缓缓旋转,塘里的荷叶跟着轻轻摆动,“那怨气太浅,像……像故意学的。”她忽然想起什么,“他用的香料里,混了‘往生草’的汁。这种草只长在乱葬岗,能让怨气附在物件上,让人以为是鬼怪作案。”

光幕上的弹幕突然变密:

【往生草?听着就吓人!】

【所以是人为制造“画皮鬼”假象?】

【柳老板这是想嫁祸给小荷姐姐,然后垄断京城胭脂生意?】

【亲娘啊!这心思也太毒了!】——邢捕头的弹幕带着咬牙的语气

【小郭姐姐快用排山倒海掀了他的铺子!】

【老白去偷账本!葵花点穴手锁他喉!】

【青柠快查柳老板的底细!他右脚的伤咋来的?】

凝香阁的地窖里比想象中干净。

阿楚跟着晏辰摸进来时,鼻尖先撞上股浓郁的香,甜得发腻,盖过了底下的血腥气。地窖两侧摆着十几个木架,上面放着一排排胭脂盒,盒底都刻着名字——正是遇害的那几位姑娘。

“他在收集‘样本’。”晏辰的紫外线灯扫过最里面的架子,那里摆着个紫檀木盒,盒盖开着条缝,露出半张人脸轮廓的模具,边缘沾着蜂蜡,“他在学画皮,但用的是模具和胭脂。”

阿楚的指尖刚碰到木盒,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是那个瘸腿伙计,手里还拿着个新的胭脂盒,盒底刻着“李”字——京城知府家的千金,昨天刚被报失踪。

伙计把胭脂盒放在架子上时,斗篷下摆扫过地面,露出脚踝上的伤疤,像被什么东西咬过。阿楚突然想起小荷说的“往生草”——这种草的根须会在皮肤上留下锯齿状的疤。

“他不是柳老板。”晏辰突然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伙计腰间的钥匙串上,那枚荷花钥匙的背面刻着“奴”字,“他是柳老板的仆人,真正的柳老板可能已经……”

话没说完,地窖门突然被从外面锁死。接着传来柳老板的声音,尖细得像被捏住的猫:“既然来了,就留下陪我的‘胭脂美人’吧。”

客栈里的吕青柠突然把ipad拍在桌上。

屏幕上是她刚调出来的户籍记录:柳老板原名柳如玉,十年前是个绣娘,后来突然失踪,再出现就成了胭脂铺老板。她的右脚有旧伤,是被绣针戳穿了脚心——当年有个画皮鬼闯进她家,剥了她姐姐的皮,她躲在衣柜里被针盒砸中了脚。

“她不是模仿画皮鬼。”吕青柠的声音有点发紧,“她是在报复。”

小荷的本体猛地拔高,塘里的水被震得掀起涟漪:“她姐姐的皮,是我剥的。”她的声音里裹着灰雾般的愧疚,“那时候我刚成画皮鬼,看见她姐姐穿红裙,就……”

佟湘玉刚端着点心过来,闻言把盘子往桌上一放:“过去的事别想了!现在得救阿楚和晏辰!”她对着直播光幕喊,“家人们!谁知道凝香阁地窖的结构?快给个图!”

光幕上瞬间弹出十几张手绘地图,最清晰的那张带着邢捕头的Id:【亲娘啊!额三舅姥爷以前在那当过长工!地窖有暗门通后巷的枯井!】

白展堂已经拎起了包袱,郭芙蓉把吕秀才的砚台塞进怀里——她的排山倒海打在石头上没用,砸砚台能溅出石屑当暗器。白敬琪往左轮里塞了最后一发子弹,吕青橙攥着祝无双给的绣花针,针尖淬了点麻药:“小郭姐姐说这个扎人疼。”

小荷突然开口:“我也去。”她的本体边缘泛起月白色的光,比之前亮了许多,“柳如玉恨的是我,该我去了结。”

地窖里的香突然变得刺鼻起来。

阿楚摸出腰间的解毒喷雾,对着晏辰身后的方向喷了两下——那里的香灰在地上画了个圈,正慢慢往中间收缩,像要把人困在里面。

“是迷香混了往生草汁。”晏辰用刀挑开香灰,底下露出层油纸,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咒,“她以为这样能招‘画皮鬼’。”

柳如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哭腔:“十年了!我每天都在等画皮鬼来!你们不是要抓我吗?看看这些胭脂盒——里面都是她的皮做的!”

木架上的胭脂盒突然“啪”地炸开,里面飞出的不是胭脂,是一张张用蜂蜡和人皮胶做的假脸皮,眉眼都像极了小荷千年前剥的那个绣娘。

阿楚突然抓住晏辰的手往地窖深处跑:“蜂鸟扫到暗门了!在枯井下面!”

假脸皮追在他们身后,边缘的蜂蜡遇热融化,像淌着血。晏辰反手甩出枚烟雾弹,假脸皮在烟雾里撞成一团,却在落地前重新黏合,拼成张更大的脸,挡住了去路。

就在这时,地窖顶突然破开个洞。

白展堂的身影像片叶子落下来,指尖在假脸皮上点了三下——葵花点穴手虽然对假物没用,却把上面的蜂蜡戳出了窟窿。郭芙蓉跟着跳下来,排山倒海的掌风扫过木架,胭脂盒滚落一地,撞碎的粉末里混着亮晶晶的东西。

“是银箔!”吕秀才蹲下去捡了片,“她在胭脂里掺了银箔,遇热会粘在皮肤上,像画皮的纹路!”

柳如玉突然从阴影里冲出来,手里攥着把银簪,对着阿楚的脸就扎——她把阿楚当成了当年的画皮鬼。小荷的本体紧跟着破顶而入,漆黑的影子在地上铺开,刚好挡在阿楚身前。

银簪扎进小荷的本体,像插进墨水里,没溅出半点血。柳如玉愣住了,看着小荷边缘的月白色光晕,突然瘫坐在地:“你身上有月光的味道……像我姐姐以前晒的被子。”

小荷的本体缓缓弯下,指尖凝结出朵水做的荷花,放在柳如玉面前:“对不起。”她的声音比之前清透些,“我没能早点明白,好看的不是皮,是里面的光。”

三天后,同福客栈的后院摆了桌宴席。

柳如玉被六扇门的人带走时,把那枚荷花钥匙留给了小荷。她说要在牢里学做荷花酥,以后出来开家点心铺。京城来的知府送了块“明镜高悬”的匾,被佟湘玉挂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

小荷的本体悬在荷塘上方,正试着用能量做荷花灯。水凝聚的花瓣在月光下泛着乳白,虽然还会偶尔化成雾,但已经能稳稳地浮在水面上。

阿楚举着直播球对准水面,光幕上的弹幕慢悠悠滚着:

【小荷姐姐的荷花灯比宫里的还好看!】

【柳老板要是看见,肯定想学!】

【亲娘啊!这案子破得值!额的仕途又稳了!】——邢捕头的弹幕带着得意

【青柠神探要不要开个侦探社?我第一个报名!】

【老白的葵花点穴手这次没闪腰!值得庆祝!】

【小郭姐姐的排山倒海终于没砸空!】

晏辰从身后轻轻揽住阿楚的腰,指尖碰了碰她的手环:“蜂鸟传回来的画面,柳如玉在牢里种了盆往生草,说要看着它开花。”

阿楚笑着回头,鼻尖蹭到他的下巴:“就像小荷说的,再脏的根,也能长出干净的花。”

荷塘里的荷花灯突然齐齐亮了,是小荷用能量点燃了灯芯。水做的花瓣在夜风里轻轻晃,倒映在塘面上,像撒了满池的星星。铁蛋把直播镜头转过去,光幕上最后一条弹幕停了很久:

【这江湖,连鬼都在慢慢变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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