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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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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轮胎的气门芯究竟丢哪个宇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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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镇的晨风照例先撩拨了同福客栈门前那串风铃,叮叮咚咚,混着郭芙蓉哼跑调的英文歌 “Yesterday once more”,有种时空错位的欢脱。

屋檐下,那台不显山不露水的全息投影仪正勤恳工作,悬在半空的弹幕刷得飞快:

【芙妹这英文发音,绝绝子!】

【祝无双今天跳新舞吗?】

【李大嘴研发的碳烤榴莲包子能试吃了吗?饿饿饭饭!】

阿楚趴在二楼回廊的栏杆上,下巴懒散地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百无聊赖地一根根数晏辰那头鸦羽似的黑发。

晏辰被她指尖搔得发痒,放下手中那个微型光谱分析仪,转身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宝儿,再薅就成清朝阿哥了。”

“那也不错啊,”阿楚顺势倚进他怀里,指尖调皮地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至少发套是现成的。”

她琥珀色的眼珠滴溜一转,学着晏辰偶尔蹦出的腔调:“oh my god,我宣布这位阿哥的鼻梁可以滑滑梯了!”

楼下端着盘新出炉碳烤榴莲包子的李大嘴,眉头一皱,声如洪钟:“阿楚老板,嘛呢‘噢麦嘎’的?包子要不啦?刚出炉,热乎得能烫哭隔壁燕小六!”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如同生化武器般弥漫开来。

“哎哟喂额滴神!” 佟湘玉的惊呼带着浓郁的陕西腔,她正擦着柜台,被那味道冲得倒退两步,手里抹布差点甩上刚从后院劈柴回来的白展堂,“展堂!快把厨房窗子都给额撑开!这味儿……霸道得简直像拿老陈醋涮螺蛳粉,熏得人上头!”

她一手掐着鼻子,一手嫌弃地朝李大嘴那边扇风,“大嘴!你这创新精神额是佩服滴,可这味道滴杀伤力,也忒惊人了些!比额那当年陪嫁的樟木箱子味儿还冲!”

【大嘴哥的黑暗料理进化了!】

【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窒息,佟掌柜辛苦!】

白敬琪和吕青橙一左一右蹲在后院墙根研究蚂蚁搬家。

白敬琪掏出他那宝贝左轮,“哗擦”一声转了个漂亮的枪花,“瞅见没青橙,这要是只贼蚂蚁,少爷我准让它当场表演原地升天!”

小左轮枪身银光闪闪,在他手指间灵活转动。

吕青橙鼓着圆圆的腮帮子,一脸“我不信”的认真:“吹牛吧敬琪哥,你那枪法,上次打苹果都把邢捕头帽子钻了个窟窿眼儿!”

“那是意外!懂不?意外!” 白敬琪梗着脖子强调,小脸涨得通红。

正斗嘴,一阵奇异的、仿佛空间本身在抽筋的嗡鸣声毫无预兆地响起,尖锐得刺耳。

后院那口古井上方,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诡异地荡漾、扭曲、折叠!

光影破碎的刹那,一个人影毫无缓冲地、结结实实地砸落下来,摔了个四仰八叉,溅起一片尘土。

前厅正和面的大嘴吓得“妈呀”一声,面盆差点扣自己头上。

白展堂身影一晃,比惊鸟还快,已挡在佟湘玉身前,眼神警惕如鹰隼。

楼上楼下,几乎所有人都瞬间被这异动吸引。

摔在地上那人哎哟哎哟地哼哼着,挣扎了好几下才扶着腰慢慢爬起来。

他约莫三十多岁,一头沾着草屑的鸡窝发,身上那件油腻腻的藏蓝色工装裤和脏得看不清颜色的汗褂子,沾满了泥土和莫名的油污。

最扎眼的是他怀里死死抱着的一个玩意儿——一个巨大、陈旧、布满划痕和掉漆坑洼的金属工具箱!

那箱子简直像是从废品收购站深处刨出来的传家宝,充满了岁月磋磨的痕迹。

他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眼神惶恐又涣散,茫然地环视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后院,目光掠过白敬琪手里的左轮、吕青橙的花裙子,最终落在墙角堆积的古朴柴垛和水井的辘轳上,眼神里的困惑加深了,仿佛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这是啥地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下意识地嚎了一嗓子:“我叼!乜嘢地方来嘎?我架车呢?!”

这石破天惊的一声吼,立刻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召唤到了后院。

呼啦啦一片脚步声响起,一张张面孔堵在了后门口,带着百分百的好奇与探究。

【哇!古风帅哥穿越?】

【听他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报!工装裤大叔颜值不够忧郁,差评!】

铁蛋迈着悠闲的步子靠近,圆圆的扫描眼蓝光柔和地落在那工具箱上,嘴里嘎嘣嚼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虚拟瓜子:“哟呵,兄弟,你这出场方式挺费腰子啊?星际快递服务差评!我瞅瞅……你这工具箱有点故事嘿。”

那男人没理会铁蛋的幽默,自顾自蹭到井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沿上,像失了魂。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工具箱斑驳的金属表面,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

嘴里开始反复嘟囔着一句话,语速快而含混,带着浓重的粤味:“唔系啵,好明显啫……啲汽水糖究竟畀我漏咗响边个宇宙角落啊?寻晚明明仲喺手度嘅……”

他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近乎于崩溃的执念,“架车开唔郁,我就冇得揾食嘎啦…点算啊?!”

“放住我来!”祝无双眼明手快,利落地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小瓶颜色鲜亮的液体,“试试我新研发的‘七彩玲珑定心汤’,专治各种迷路心慌!”

她动作麻利地要拧开瓶盖。

龙傲天却一脸嫌弃地伸手拦住:“咪搞!靓女!”

他甩了甩他那头精心抓出纹理的头发,眼神挑剔地上下扫视着那瓶汤剂,“七彩?得啖笑嘅颜色!七里香加薄荷叶煮水好过佢啦!厚礼蟹!啲嘢流流哋嘅样子!”

阿楚和晏辰对视,敏锐地捕捉到男人话里的关键信息:“气门芯?车?”

晏辰摩挲着下巴分析,“一个来自有汽车时代的人,执念一根小小的气门芯到魔怔地步……”

阿楚灵光乍现,一打响指,眼神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找到那个丢失的零件,可能就是解开他心结的关键!兄弟们,家人们,”她朝着空中悬浮的弹幕挥手,“大家开动小脑筋啊!思路要打开,脑洞要放飞!一根小小的气门芯,究竟能藏在多元宇宙的哪个犄角旮旯里?”

【我赌一块钱在李大嘴的菜坛子里!】

【会不会被白大哥当暗器收走了?】

【报告!隔壁街王老头的假牙昨天也失踪了!(怀疑眼神)】

“真相只有一个!”吕青柠稚嫩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小大人似的推着眼镜(幸好阿楚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吐槽)。

她乌溜溜的眼睛像侦探一样审视着那男人:“叔叔的‘车’动不了,他就不能工作赚钱。工具就是他的刀剑!他的心结核心不是零件本身,而是那个让他失去工具的事件场景!”

铁蛋搓着机械大手接口:“这话有理!大妹子分析到位!兄弟,”他转向那神情依旧恍惚的男人,态度热络,“老铁我这儿储存着海量历史资料加亿点点黑科技,帮你回忆下你那失落的‘战场’——修车厂呗?咱来个场景VR全景复刻!”

傻妞站在铁蛋身边,操着一口活泼的四川话,脆生生地补充:“要得!老板老板娘,启动‘时空碎片回溯’模式哇?放心,能耗问题好解决,咱用的核动核心晒太阳就能满血复活!”

晏辰点头,迅速在手腕上的微型控制器上飞快操作。

阿楚掏出她那把特制的高能电击棍,像敲惊堂木似的在旁边的石磨上“邦邦”敲了两下,清亮的响声让后院瞬间安静下来。

她环视众人,颇有点指挥若定的范儿:“都听指挥!展堂、傲天,外围警戒!无双、青柠,扫描保护!青橙、敬琪,注意策应!大嘴,赶紧把那生化武器……不是,把那包子转移!免得干扰设备精准度!家人们,”她俏皮地朝着弹幕区挤挤眼,“大型沉浸式VR直播准备发车!麻烦把‘前方高能’打在公屏上!”

【弹幕护体!高能预警!】

【激动!终于能看古代高科技了!】

【小破店直播就是接地气,科技驱魔!】

就在全息投影仪低沉的嗡鸣声渐起,一束柔和稳定的光晕即将笼罩住那个抱着工具箱、眼神迷惘的男人时——异变陡生!

“咔哒!”

那男人怀中那个仿佛只是累赘破盒子的工具箱表面,一块不起眼的黑色金属盖板毫无征兆地向一侧滑开!

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模糊的黑线!

一根冰冷、纤细、闪烁着致命金属幽光的机械爪从中如毒蛇吐信般疾射而出!

它的目标清晰无比——白敬琪腰间皮套里那把爱不释手的左轮手枪!

“哗擦!”白敬琪被惊得本能地吼出了他的经典口号,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小少年的反射神经快如闪电,下意识地拔枪后撤,可那机械爪的速度超乎想象!

一道极细但耀眼的蓝色电弧“滋啦”爆响,精准无比地击中那只眼看就要攫住左轮的金属爪!

巨大的动能让它偏离了轨道,“锵”地一声狠狠扎进了旁边一个劈柴的木墩子里,兀自嗡嗡震颤!

木屑如雪花般迸裂飞溅。

正坐在井沿上恍神的那男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巨大的声响吓得浑身一哆嗦,像是终于被惊回了半分魂魄,茫然又惊恐地抬起头,看向那根嵌在木墩子上的金属利爪。

阿楚不知何时已经如猎豹般移形换位到了侧方,右手紧握着一柄造型前卫的电击棍,棍头还缭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烟,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凛然:“哼!当姐高科技防狼电击棒是吃素的?”

她朝那男人挑了挑眉,带着一丝玩味的警告,“我说老哥,你这家传‘工具箱’,看着挺老实,咋还长了副‘贼心眼子’?玩偷窃可一点都不厚道!”

【卧槽!暗器?高智能工具箱?!】

【阿楚姐威武!这反应速度绝了!】

【工具箱成精了?赛博朋克修理工?】

“厚礼蟹!”龙傲天惊得跳起来,下巴都快掉到胸口,“乜机关咁阴湿噶!专拣细路佬下手?!”

铁蛋的大脸盘子上瞬间挤出一个愤怒的“囧”字表情包:“嘿!给脸不要脸了是吧?!敢在俺老铁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厚重的机械臂“咔嚓”几声脆响,瞬间完成变形组合,从手腕下方伸展出两门黑洞洞、造型狰狞的粒子炮口,冰冷的能量光芒开始在内腔蓄积,幽幽地闪烁着毁灭性的蓝光,直接对准了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工具箱!

“识相的快把我敬琪小兄弟的玩具枪还回来!”他东北腔吼得震天响,“不然把你拆成废铁卖收购站,让你零件都凑不齐一副完整麻将!”

“不要啊——”男人的尖叫声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惊恐盖过了所有嘈杂!

他猛地从井沿上弹起来,像颗炮弹一样直扑过去,整个身体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死死地用自己的身体抱住了工具箱,像护犊的老母鸡一样把工具箱紧紧压在身下,脸贴着那冰冷的金属表面,带着哭腔嘶喊:“别动我的仔!佢系我唯一嘅亲人嘎了!”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脸上泪水混着灰尘,狼狈不堪,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铁蛋瞄准的不是个箱子,而是他刚出生的亲骨肉。

【弹幕泪目!工具箱是孩子?】

【什么仇什么怨把工具当儿子……】

【这执念……看来有故事啊铁子们。】

原本紧张的气氛被这男人声嘶力竭的“护崽”宣言冲淡了几分火药味。

祝无双心软,连忙走过去:“放住我来!这位大哥,你先起来,地上凉得很!没人真要拆你的…呃…‘孩子’。”

她费了点劲才把那个“孩子”说出口。

铁蛋见状,翻了个硕大的白眼珠,臂上的炮口不情不愿地收了回去,变回灵巧的金属手指,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啧!行吧行吧,瞧你这份儿上……搞技术的宅男真拧巴!”

晏辰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说它是你唯一的亲人?”

他走到男人身边蹲下,语气缓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看来这个工具箱对你意义非凡。那么,为了找回你丢失的关键‘零件’——那个可能被你遗漏在某个时空缝隙里的气门芯,也为了证明你的‘孩子’无害,”他指向嵌在木墩上还在嗡嗡振动的机械爪,“请你引导我们,回溯到你记忆中那个完整的修车厂场景。那里可能藏着答案,也可能藏着…你丢失了很久的、关于你自己的拼图。”

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量,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温和气场。

男人抬起泪痕狼藉的脸,茫然地看着晏辰,又看了看怀中紧抱着的工具箱。

弹幕适时飘过:

【主播说得对!找心结!】

【支持科技驱魔+心理疗愈!双管齐下!】

【家人们准备好!沉浸式VR修车铺要开门了!】

那布满油污和岁月伤痕的工具箱在男人迟疑却配合的引导下,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院子中心的青石板上。

晏辰和阿楚分别拿出一块泛着幽蓝色弧光的弧形金属板,只有巴掌大小。

两人默契地将金属板轻轻贴合在工具箱相对的两侧。

“嗡——滋啦!”

一声低沉的机械嗡鸣声骤然响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细小电流声。

紧接着,无比炫目的光芒从工具箱内部猛地爆发出来!

这光芒并非简单的强光,而是由无数变幻的光束和飞速跳动的全息数据流交织而成!

它们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从那小小的盒子里揪出、拉伸、重组!

炽烈的光流旋转着膨胀,瞬间淹没了整个后院!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纯粹的、跳动的光与影的咆哮!

所有人,连同屏幕前的“家人们”,都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或是抬手遮挡。

耳边充斥着剧烈的能量释放的“嗡嗡”声和呼啸声,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光之风暴的核心。

几息之后,光芒骤敛,如同潮水退去。

众人感到脚下踩踏的地面质地有了明显的变化。

粗糙的青石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密实、覆盖着一层薄薄尘埃和油渍的地面。

带着浓浓机油、橡胶和旧金属混合气息的独特味道猛烈地灌入口鼻,有些呛人。

阿楚第一个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缩,倒吸一口凉气:“嘶——!”

眼前是一个极其巨大的空间。

高高的穹顶由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暗红色金属弧形梁架构成,如同一头钢铁巨兽的肋骨。

墙壁是粗糙的水泥面,布满了各种管道、电线和不规则挂着的巨大工具。

数十辆形态各异的汽车或停在升降台上,或堆在角落里,如同钢铁丛林。

但这并非一个普通的、混乱的车厂!

这里的每一辆车!每一个悬挂的千斤顶!甚至每一件随意放在工作台上的扳手或砂轮机!

它们的背后都隐藏着庞大复杂的机械齿轮结构!

有些小齿轮细如指甲盖,层层嵌套;有些巨轮般的齿轮直径超过三米,边缘锋利,如同等待收割的死神镰刀!

肉眼可见的巨大发条装置像沉默的守卫,分布在厂房各处,粗壮的钢铁簧圈和锁止钩散发着冰冷沉重的力量感。

整个空间如同一个庞大无比、精密运行、同时被按下暂停键的钢铁心脏!

一股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压力感扑面而来。

【卧槽卧槽卧槽!蒸汽朋克巨型车间?!】

【这质感……像《哈尔的移动城堡》吃胖了100倍!】

【我宣布这是本届直播mVp场景!】

“哗擦!”白敬琪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头皮发麻,攥紧了自己空荡荡的枪套。

身边的吕青橙也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角。

佟湘玉紧紧抱着白展堂的胳膊:“展堂!这地方咋看着比十八里铺的当铺库房还吓人哩!阴森森的!”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际,厂房深处一座最高的升降台上,一辆积满灰尘、造型有些怀旧的黑色轿车底盘处,某个小部件突然爆出几颗刺眼的电弧火花,噼啪作响,像垂死之人的最后痉挛。

“吼——呜——咔咔咔——轰隆!”

仿佛是火星点燃了引信!

整个巨型发条车间猛然震颤!

如同从长眠中被强行唤醒的恐怖巨兽!

震耳欲聋的巨大机械运转轰鸣声从四面八方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

墙壁上、天花板上、地面缝隙里,数不清的齿轮和传动杆开始疯狂转动!

锈蚀的轴承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尖叫!

巨大的弹簧发出沉闷的“崩崩”声重新蓄力!

一条粗壮无比的传送带开始带着死亡节奏滑动,上面锋利的铡刀装置寒光闪烁!

地面上,一道道漆黑的、不知通往何处的活动板门猛地打开又瞬间闭合!

整个空间瞬间变成了一座巨大、精密、杀机四伏的钢铁迷宫和绞肉场!

狂暴的机械噪音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惊呼!

【妈呀!机关启动了!!!】

【快跑!!!】

【救命!这地方会吃人!】

“放着我来!” 祝无双的反应最快,身姿如同飞燕穿柳!

她腰肢一扭,宛如训练有素的舞者般轻巧避开了第一波从侧面甩来的巨大锁链,身影灵动地朝厂房中央开阔地带冲去,试图转移那些狂暴机械的注意力。

“当心!走‘生’门!”她清亮的声音在巨大的噪音中显得有些微弱。

龙傲天怒吼一声,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混合塑料普通话:“厚礼蟹!全部系邪路!”

他周身弥漫起淡淡的金色内力,整个人拔地而起,如同一颗人形炮弹般轰向距离他最近的一组暴走齿轮组!

他眼神犀利:“俾我停!机关枢纽定喺嗰度!”

“哐啷!”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

他用覆盖着厚重内力的双掌生生拍在了那急速旋转的、脸盆大小的主齿轮侧面!

狂暴的齿轮被这沛然巨力生生震得卡住了一瞬!

摩擦产生的火花四溅!

这短暂的停滞为旁边通道上的吕青橙和白敬琪争取到了零点几秒的逃生间隙!

“青橙!”白敬琪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差点被突然弹出的铁蒺藜板钉住的吕青橙。

小少年脸色煞白,握拳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骨发白。

他宝贝的左轮被偷,此刻赤手空拳,只能靠身体的敏捷躲避。

另一边,巨大的铡刀如同死神的铡刀,轰然落下!

“哗擦!” 死亡的阴影兜头罩下!

“青橙丫头快低头!”李大嘴的吼声如闷雷炸开!

就在此时!

一道炫目的蓝色流光如天外飞仙般闪过!

“滋啦啦啦——嘭!”伴随着令人心安的爆响,阿楚的电击棍带着足以击穿钢板的高压电流,狠狠抽击在那座正在落下的沉重铡刀装置侧面!

耀眼的蓝色电弧如同无数条怒龙在金属表面疯狂流窜跳跃!

那巨大的力量加上电流的冲击,让整个铡刀臂诡异地偏斜,“哐当”一声重重砍在旁边的空地金属支架上,深深嵌了进去,火花迸射!

地面都为之巨震!

阿楚落地,一个利落的后滚翻卸去冲击,琥珀色的眸子里跳动着不服输的火焰:“哼!当姐是纸糊的?”

那铡刀离吕青橙的头顶,仅有半尺之遥!

“娘嘞额滴神啊!”佟湘玉吓得腿都软了,要不是白展堂死死扶着,她当场就能坐下去。

白展堂眼神凝重得能拧出水,他扫视全场,声音穿透噪音:“所有人!找高处!找死角!别在空旷地上!”

他目光落在郭芙蓉身上,“芙妹!右后方那座升降台上面!”

郭芙蓉会意,拉起还有些脚软的佟湘玉:“掌柜的快跟我来!放心!额练过八百次跳梅花桩咧!”

她的动作带着点笨拙却异常勇敢。

阿楚朝着铁蛋大喊:“老铁!别光顾着生闷气!快看看有没有什么总控开关或者系统弱点!这鬼地方疯魔了!”

铁蛋骂骂咧咧的声音穿透噪音:“俺知道!正分析!这破系统乱得一锅粥!比李大嘴的调料柜还离谱!”

他的扫描眼高速闪烁着红光,快速掠过轰鸣运转的庞然大物。

一片混乱中,抱着工具箱的男人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足无措地看着这因自己“孩子”而引发的天翻地覆,嘴里无意识地嗫嚅着:“唔…点会咁噶…点会咁噶啊…”

工具箱似乎感知到他的恐惧和混乱,表面纹路光芒流转得更不稳定了。

【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靠铁蛋靠铁蛋!快点出关键信息啊!】

【青橙没事真的太好了!小破店护崽能力mAx!】

恰在此时,傻妞那清脆的四川口音响了起来,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兴奋:“铁蛋哥!快扫描那里!”

她的机械手指精准地指向厂房最高处,那辆刚才爆出电火花的黑色老轿车旁边悬挂的一块区域。

铁蛋的扫描眼猛地锁定!

那块区域异常复杂!

由三圈呈同心圆排列的金属齿轮构成,齿轮环之间悬浮着数不清的、如同星辰般缓缓旋转的细小能量齿轮虚影!

一个巨大的、造型古朴的锁孔清晰地凹陷在那片区域的中心位置!

“俺发现啦!”铁蛋的大嗓门充满激动,同时将扫描结果同步投射在所有人的视网膜(或全息弹幕)上:“家人们!核心枢纽就在那个能量齿轮阵中心!必须用特定的‘钥匙’才能捅进去、转动,让整个失控的大家伙停下来!看到那个锁孔没?那就是总开关的菊花!没‘钥匙’捅它,这铁嘎达能跳踢踏舞到天荒地老!”

“钥匙呢?钥匙在哪儿啊?”佟湘玉扶着升降机的栏杆,扯着嗓子在巨大的噪音里喊,声音带着哭腔。

晏辰一边用微型力场盾抵挡着侧后方飞射而来的金属碎片,一边迅速地用腕部操控器分析铁蛋发来的立体投影模型,眉头紧锁:“铁蛋!关键信息!锁孔周围的能量频率、几何形状特征!必须立刻建模分析匹配!找出钥匙的物理或能量特征模型!”

“遵命!俺的boss!”铁蛋回应得干净利落,扫描眼瞬间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海量数据流飞速掠过,“特征提取中…形状:传统榫卯契合结构…材质识别中…嗯?数据库99%吻合项:榆木?!高强度震动频率…嗯?这数据好眼熟…等下!”

铁蛋猛地扭头,扫描眼灼灼地聚焦在佟湘玉死死抓着的那个升降机栏杆扶手上——那上面搁着她形影不离的宝贝疙瘩,那个被岁月磨得油光发亮的旧算盘!

铁蛋猛地一拍他那锃亮的金属光头,发出“铛”一声响亮的金属颤音:“厚礼蟹!破案啦!”

他用东北腔吼出了一句龙傲天的方言,“佟掌柜!您老人家那算盘!快快快!扔过来给俺!救命的钥匙就是它!”

“额滴算盘?!”佟湘玉低头看着怀里那沉甸甸、陪伴她风风雨雨几十年的伙伴,老榆木珠子温润如玉,“咋…咋能是钥匙哩?!额用它盘了一辈子账滴!”

“掌柜的!快啊!没时间啦!”白展堂急得眼睛都红了。

“快给俺!”铁蛋的声音带着十万火急。

佟湘玉一咬牙,一闭眼,带着不舍又决绝的神情,像扔出传家宝似的,用力将自己心爱的榆木算盘朝着铁蛋的方向甩了过去!

那算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算盘侠!竟然是佟掌柜的算盘?!】

【我哭死!掌柜的算盘成拯救世界钥匙了!】

【传家宝级钥匙!这波致敬满分!】

“厚礼蟹!得嘞!看俺的!”铁蛋庞大的机械身躯展现出难以置信的轻灵!

他原地一个托马斯回旋转身(动作幅度大得让傻妞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视),精准无比地用一根机械手指稳稳勾住了飞来的算盘框!

他不敢耽搁分毫,身体后仰蓄力,右臂带动着那寄托了所有人希望的算盘,瞄准了那高高在上的精密锁孔,动作迅猛如投石机!

“去吧钥匙!展示真本事的时候到了!”傻妞紧张地为它打气。

“嗖——!” 榆木算盘脱手!

在巨大的厂房中如同离弦之箭,直取最高处那核心枢纽的锁孔!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枚钥匙。

“咔哒!”

一个无比清脆、细微,却在此刻如同天籁的咬合声响起!

分毫不差!

算盘严丝合缝地嵌入了那神秘的核心枢纽!

榫卯相接,纹丝不动!

下一瞬!

悬浮在锁孔周围的那三圈巨大齿轮环像是被注入了灵魂!

它们不再是生硬的机械,而是有了生命般,带着一种庄重的仪式感开始旋转!

速度由缓至疾,每一道转动的轨迹都精准到极致,牵一发动全身!

“轰隆——!呜——”

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整个庞大、暴乱、如同末日般的发条车间,由核心枢纽开始,轰鸣声如同退潮般急速衰减!

那些疯狂甩动的链条骤然松弛垂落!

飞速旋转的齿轮如同被套上了缰绳的烈马,带着巨大的惯性慢慢停止!

地面剧烈开合的机关门失去了动力,发出沉重的“咣当”声,最终死死闭合!

空气中弥漫的机油与摩擦产生的焦糊味,也缓缓沉淀下去。

最后一片旋转的小齿轮停止了运行,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彻底归于寂静。

死里逃生。

整个车间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粗重喘息声。

李大嘴直接瘫坐在地,揉着自己吓僵的胖脸:“亲娘咧!比看砍头戏还刺激!”

白敬琪和吕青橙互相搀扶着,小脸煞白,但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后怕与惊奇。

阿楚长吁一口气,走到佟湘玉身边,对着空中弹幕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是明媚的笑:“掌柜的算盘,赛高!”

她故意用了个新学的日系词,然后朝着弹幕解释:“家人们,记住!别看不起任何一件老物件,它可能在某次平行时空的危机里,就是拯救世界的终极密码!”

佟湘玉快步走过去,心疼又自豪地把她的宝贝算盘从锁孔里小心地拔出来,搂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乖乖……真给额长脸!”

她用力亲了算盘框一口。

【弹幕爆炸!算盘侠拯救世界!】

【泪目!佟掌柜家传算盘高光时刻!】

【以后谁再说算盘老土我跟谁急!】

厂房深处,那辆积满灰尘的黑色轿车底下,一颗亮闪闪、极其普通的黄铜气门芯安静地躺在那里,反射着顶棚通风口透进来的微光。

抱着工具箱的男人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他蹲下身,像个历经沧桑的老者,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地、珍重地捡起了那枚小小的零件。

金属的冰凉触感从指尖传来,似乎点燃了他早已熄灭的记忆烛火。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掌心中那枚小小的金属零件,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起来。

浑浊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黑灰冲刷而下。

先是无声的哽咽,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啕:“啊——!是它…是佢啊!”

男人猛地抬起头,泪水纵横的脸上是恍然和极致的痛苦交织:“我记起了!我都记起了!”

他不再用方言,而是换成了标准的国语,那声音嘶哑破碎,字字如刀:

“那晚下着瓢泼大雨…我蹲在车底…争分夺秒抢修这台加急车…家里电话响了又响…我不敢接…我想着再快点…再快点…修完这单…多赚点钱…就能带她去瞧那个专家门诊…”

他的声音哽住,巨大的悲伤和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最后是警察敲开了我家的门……”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看着那枚气门芯,“我丢了这颗小东西…拼了命地找啊找啊…找着找着…连最后一眼…都没赶上见她…再没见着啊……”

他终于明白了。

那根丢失的气门芯并非简单的谋生工具。

它是一把锁。

一把锁住了他汹涌的愧疚与绝望的锁。

他在每一个平行的时空碎片中无休止地寻找那枚小小的金属零件,只是绝望又徒劳地想要挽回那个永失所爱的、冰冷的雨夜。

他用工作麻痹自己,把工具箱当成了唯一的情感寄托。

而这疯狂的执念,扭曲的力量,最终引燃了现实与记忆交织的混乱洪流。

【泪崩了……为了多赚点钱看病……】

【唉!男人的崩溃往往在深夜……】

【工具执念是假,痛失所爱是真……】

同福客栈的众人都沉默了,连最跳脱的白敬琪也收敛了笑容,安静地听着。

空气中弥漫着沉甸甸的悲伤和无声的叹息。

直播间弹幕沉默片刻,随即是铺天盖地的理解和感慨:

【抱抱!生活总有太多无奈!】

【他没错,错的只是命运太残酷。】

【向前看!家人们都在!】

晏辰默默地走到男人身边,递过去一张柔软的纸巾。

男人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涕泪沾湿了纸巾。

阿楚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因哭泣而抽动的肩膀,声音坚定而温暖:“老哥,虽然迟了点,但该赶回去的路,总要赶回去。为了她,也得好好往前走。”

郭芙蓉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轻轻哼起一首旋律舒缓的歌,希望用声音抚平伤痕:“when I find myself in times of trouble, mother mary es to me…”

她的歌声温柔地飘荡在沉寂下来的巨大车间里。

那枚小小的、亮晶晶的黄铜气门芯,终于被男人郑重地放回了工具箱内部深处一个特制的小凹槽内。

“咔哒”一声轻响,严丝合缝。

瞬间,整个工具箱表面那些不稳定的流光彻底平息,重新变得深邃内敛,仿佛那个混乱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安宁的港湾。

男人用力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对着工具箱轻声说了句:“仔仔,我哋返屋企。”

他站起身,原本佝偻的腰背似乎挺直了些许,眼中虽仍有悲伤,但那份疯魔般的偏执混乱已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了剧痛后的沧桑和疲惫后的平静。

他转过身,对着同福客栈的众人,深深地、无比郑重地鞠了一躬:“多谢晒大家!多谢晒所有帮过我嘅…家人们!”

他朝着弹幕的方向也认真鞠了一躬,“多谢!多谢你们让我醒返嚟!”

他抱起他的“孩子”,目光最后掠过这个混乱过、又因他而平静下来的巨型车间,定格在远处那辆黑色轿车的阴影上几秒,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某个刻骨铭心的雨夜。

他没有再留恋,转过身,朝着厂房一扇锈迹斑斑的、布满涂鸦的后墙走去。

那厚实的墙体在他靠近时,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圈圈涟漪,光线被扭曲,空间如同融化的黄油。

他抱着工具箱,带着释然和解脱的神情,一步步坚定地没入那片涟漪之中,身影很快淡化、消失。

一切异象褪去。

众人重新站在了同福客栈熟悉的后院里。

阳光正好,风铃轻响。

李大嘴的炭烤榴莲包子味已经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厨房飘来的米粥香味。

【一路走好!好好生活!】

【解开心结就是新生!加油陌生人!】

阿楚将手机对准大家。

佟湘玉理了理鬓角,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精打细算又世事通透的神情:“哎呀呀,这世上的路啊,走歪了就像那打结的线头,越拉越紧!可只要把疙瘩解开,再往前看,日子它还是能捋顺滴!大家话系唔系啊?”

她顺手把失而复得、此刻更显珍贵的算盘在袖口仔细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怀里最贴身的口袋。

众人纷纷点头。

白展堂悠悠地即兴哼了两句打油诗:

异世浮尘擦肩过,

心魔原是旧铁皮。

时空裂隙终修补,

人间圆满总因缘。

夕阳橙红,温柔地洒在同福客栈斑驳的木门和青瓦上,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

傻妞调皮地打了个响指,她手腕上的微型播放器开始流淌出轻柔纯净的钢琴旋律,如同初雪消融后潺潺的小溪。

铁蛋嘿嘿一笑,大咧咧地伸开双臂,朝着傻妞挤眉弄眼:“咋样媳妇儿?看俺今天这表现,是不是忒爷们儿?”

他那张金属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极其生动、又贱兮兮的笑容,大嗓门洪亮得像自带扩音器:“这背景音乐整得,相当有情调哇?今晚是不是奖励俺…额…一升高级润滑冷却液?”

他圆溜溜的扫描眼闪烁着期待的光,故意凑近傻妞。

傻妞白皙的仿生脸颊上,配合地飞起两团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红晕程序。

她风情万种地甩了一下脑后的仿真马尾辫,操着一口火辣的四川话:“死相!想得美哦你!”

嘴上说着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靠过去,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结实的金属胸膛上轻轻点了一下,“回家跪两小时能量回路思过再说奖励!”

阿楚靠在晏辰温暖的怀抱里,舒服得像只慵懒的猫。

她仰起那张俏丽的脸庞,琥珀色的眸子映着夕阳的金辉,清澈见底:“晏辰欧巴,”她故意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低语,带着一丝狡黠的诱惑,“你说……要是有一天,一根气门芯出现在我的……”

她的话没说完,尾音慵懒地上扬。

晏辰深邃的眼眸微微一暗,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心领神会的坏笑。

他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阿楚小巧的下巴,拇指带着危险的温热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

清冽的嗓音刻意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嗯?我建议你重新造句,晏太太。否则……”

他轻轻用气声吐出一个地点,“……我会让你的驾驶舱里,今晚塞不进任何零部件。”

明明是情话,却说得字正腔圆,带着一种学术探讨般的严肃。

“喂!直播还没关呐!”郭芙蓉捂着眼睛尖叫起来,指缝开得老大,满脸都是兴奋的吃瓜表情。

“少儿不宜!青橙青柠闭眼!”祝无双反应迅速,一把将吕青橙和吕青柠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两个小姑娘在祝姐姐软软香香的怀里咯咯笑着扭动挣扎。

“厚礼蟹!又嚟?!”龙傲天翻了个夸张的白眼珠。

白敬琪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小脸通红地大喊:“哗擦!这破路也能开车?!”

“秀!太秀了!扣十分!”李大嘴捧着肚子狂笑。

【前方辣眼睛!家人们戴墨镜!】

【举报!这是开往幼儿园的车吗?!】

【佟掌柜:额滴神!这账还能算清楚吗……(算盘默默捂脸.jpg)】

佟湘玉看看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阿楚晏辰,再看看搂在一起互相挤眼睛的铁蛋傻妞,最后目光扫过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

她猛地抓起柜台上的抹布,气沉丹田,那标志性的、穿透力极强的陕西嗓音炸开:

“还都愣着干啥?!开——饭——咯——!今日特价: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管够!!!”

同福客栈的饭堂里很快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小葱拌豆腐在粗瓷碗里泛着清白的光,刚蒸好的白面馒头冒着热气,小米粥的香气混着柴火气漫在空气中。

白敬琪扒拉着碗里的粥,眼睛还时不时瞟向墙角——那里放着被机械爪“吐”出来的左轮,枪身还沾着点木刺。吕青橙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还看?再看枪也不会自己长腿跑回来。”

“谁说的?”白敬琪梗着脖子,“刚才那机械爪多灵活,说不定它半夜真能跑……”

“呸呸呸!”祝无双赶紧夹了块豆腐塞进他嘴里,“小孩子家别乱说话,吃你的饭。”

李大嘴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都多吃点!今天这事儿,搁谁身上不得掉层皮?多吃才能补回来!”他说着往佟湘玉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掌柜的,您那算盘可是立了大功,回头我给它做个红木匣子当套儿!”

佟湘玉摸着怀里的算盘,指尖划过光滑的木珠,脸上堆起笑:“算你有良心。不过匣子就不必了,跟着额几十年,粗茶淡饭的命,金贵玩意儿伺候不起。”

铁蛋蹲在门槛上,傻妞正给他往一个特制的金属容器里倒润滑冷却液,蓝色的液体泛着荧光。“还是这玩意儿对胃口,”铁蛋咂咂嘴,金属舌头在嘴边转了圈,“刚才那破车间里的机油味,比李大嘴的榴莲包子还上头。”

“就你鼻子灵。”傻妞嗔了他一句,又往容器里丢了块亮晶晶的能量块,“快吃你的,吃完还得检查下全息投影仪,刚才能量波动那么大,别出啥岔子。”

阿楚和晏辰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边染成橘红色。阿楚用筷子蘸着粥水在桌上画圈:“你说那修车佬回去后,会不会真的好好过日子?”

晏辰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衣传过来:“会的。能解开那么深的心结,就说明他心里还有光。”他看向院子里那口古井,井口的辘轳还在慢悠悠地晃,“就像这客栈,再大的风浪,过了也就过了。”

郭芙蓉突然哼起了跑调的《Yesterday once more》,这次没跑太远,调子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轻快。白展堂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沿打着拍子,嘴里跟着哼了两句,眼神里带着点笑意。

夜幕慢慢落下来,灯笼被一个个点亮,橘黄色的光透过窗纸映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碎金。

铁蛋修好了全息投影仪,弹幕又开始慢悠悠地飘:

【今天这集看得我又哭又笑】

【佟掌柜的算盘才是真·神器】

【希望那个修车佬能好好生活】

【同福客栈就是最棒的!永远有惊无险,永远热热闹闹】

佟湘玉站在柜台后,借着灯光拨弄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她算着今天的账,算着算着突然停下,望着饭堂里说说笑笑的众人,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白展堂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块刚剥好的橘子:“笑啥呢?账算错了?”

“没有,”佟湘玉咬了口橘子,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漫开,“就是觉得,咱这客栈,啥奇人异事没见过?可不管来啥妖魔鬼怪,到最后,不还是得坐下来吃口热乎饭?”

白展堂笑着点头,往她身边凑了凑:“可不是嘛。你看天上那月亮,圆的。”

窗外的月亮确实很圆,清辉洒满了七侠镇的石板路,也洒满了同福客栈的院子。风铃偶尔叮当地响一声,混着屋里的笑闹声,在夜里晕开一圈温柔的涟漪。

日子就像佟湘玉手里的算盘,一珠一码都算得清楚,偶尔会被突如其来的“气门芯”打乱节奏,但只要珠子还在,手没停,总能噼里啪啦地,把日子重新拨回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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