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大门口猛地冲出一个身影，正是唐海。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名工作人员，那人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都别堵在门口！快让开！”唐海看着门前乱成一锅粥的人群，当即厉声喝道。
“唐部长！到底出什么事了？这里怎么会有污染物？”陆然急忙追上前。
唐海将怀中受伤的人小心翼翼地交给守在外面的医疗部人员，转头看向陆然，沉声道：“你来得正好，跟我进去救人。”
一旁的白宇与梅枚也立刻跟上，却被唐海伸手拦住。
“现在我下令，只有队长及以上级别人员才能进入，搜寻伤患其他被困的特种中心人员，其他人全部在外面待命。”
白宇急了：“为什么？我们就是专门处理污染的，这种时候不让我们进去怎么行！”
梅枚与宋赞也皱起眉头。
唐海脸色凝重地摇头：“不行，这是命令。”
他顿了顿，“这里的污染等级已经超过b级，而且不仅有严重的精神污染，还附带金属污染特性，没有特殊异能的人进去就是送死。”
“而且……”他声音低了几分，“现在也没有任何装备可以使用，装备库现在已经成了禁地，只要有人进去，里面所有的金属都会瞬间失控，疯狂攻击闯入者。”
陆然心头猛地一震，，精神污染叠加金属操控，这分明是张晓的能力特征！
难道……里面的污染源就是张晓？
她已经异化了？
这个念头让他脊背发凉，连忙追向唐海追问：“那污染源是什么？”
“现在还没法确定，这次的污染来得太蹊跷了。”唐海头也不回，脚步急促地往大楼里冲。
陆然立刻跟了上去。刚踏入特处中心大楼，陆然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曾经熟悉的环境早已面目全非，完全没了往日的模样。
整栋楼的地面像被巨力撕开，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旁边的金属玻璃门更是扭曲成麻花状，锋利的边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唐海一边走一边张起了一个防护罩，“这里电梯不能用了，我们只能走楼梯，而且楼梯上的扶手是金属的，有一定的危险，不能碰触。”
“记住，这里所有金属都碰不得！一旦被金属碰到，你的身体就会被牢牢绑定。”唐海压低声音。
“一到五楼我已经搜过了，现在去六楼和七楼，那里可能还有被困的人。”他说着加快了脚步。
陆然跟在后面，内心的猜测越来越强烈，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部长，我或许知道污染源可能是谁了。”
唐海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是谁？”
“张晓。”陆然沉声道，“她是前一队队长张震的女儿。”
唐海脸上闪过明显的惊愕。
陆然继续解释：“张晓是双异能者。张震牺牲后，她在福利院待过一段时间。
但她不喜欢那里，加上基因畸变指数偏高，后来就把她从福利院接了出来，让她住回以前的家，还找了个保姆专门照顾她的起居。”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但昨天晚上她失踪了。今天王冬青的小队一直在找她。”
说完这些，陆然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这都只是我的猜测。”
陆然话音刚落，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朝着楼梯口狂奔。
冲到七楼走廊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猛地顿住。
走廊上一个人被一根长长的钢管从胸口贯穿到墙壁上，鲜血浸透了身下的地面。
而那根钢管的末端弧度像是被人用力攥出来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双手握住插在胸口的钢管，“嘴角不断有血渗出，“张震已经死了。”
他的对面，走廊上站着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小女孩。
不是别人，正是张晓。
陆然与唐海冲了上来。
陆然看到眼前一幕，瞳孔骤缩，立刻停下了脚步。
这名被钢管举起的同事穿着技术部的制服，整个身体悬空，鲜血滴答滴答落下，他听到有人过来，转过头看向陆然与唐海。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像是找到救星，他伸出手，嘴巴一张一合，“救…………”
声音戛然而止卡在喉咙里，原本穿透胸膛的钢管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猛的弯曲刺入他的喉咙。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紧接着失去光彩，整个人也随之掉落下来，“砰”的一声砸在走廊上。
张晓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陆然与唐海。
陆然握紧拳头，眼前的张晓和他上次见到时判若两人。
头发像枯草般凌乱纠结，原本干净的裙摆上沾满了暗褐色的污渍，裸露的胳膊上甚至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下意识想上前，却被唐海一把拽住胳膊。
唐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彻骨的寒意：“别过去，她已经不是人了。
被彻底污染了。”
张晓缓缓抬起头。
那张曾经带着怯懦的小脸此刻毫无血色，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异样的红光，直直看向走廊尽头的唐海和陆然。
她张开嘴，声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铁片摩擦：“爸爸……？”
“他们……说……爸爸……已经……死了……”
她的视线定格在陆然身上，“是……真的么？”
陆然心头狠狠一揪，嘴巴干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晓慢慢挪动脚步，缓缓朝他们走来。
随着她的脚步，周围但凡带点金属的东西都开始剧烈震颤，灯管在天花板上疯狂摇晃，金属桌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仿佛整个空间的金属都成了她的爪牙。
“快走！不能耗着！”唐海低喝一声，拽着陆然就往楼梯口冲。
可楼梯扶手本就是金属打造，此刻竟像活过来的毒蛇般扭曲缠绕，瞬间拧成一团麻花，死死堵住了去路。
更要命的是，一截断裂的扶手突然朝着两人猛砸过来！
唐海反应极快，抬手撑起一道透明屏障，堪堪挡住攻击，但楼梯口已经彻底被封死，两人只能转身往更高的楼层退。
冲到九楼，这里的景象和十楼大同小异，破坏似乎还未蔓延到极致。
两人一路奔到走廊尽头，陆然猛地拉住还想往下跑的唐海：“这样逃不是办法！必须想个办法把她治住！”
唐海也停住脚步，胸口因急促奔跑剧烈起伏，他抹了把脸：“现在关键没有装备，能用的只有空气枪，估计对她也没有作用。”
唐海急促地喘息着，身后金属震颤的声响越来越近，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空气。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陆然问。
“将她引到30楼，那里有污染物，会压制住她的能力。”
陆然想了想，“是那幅画？”
唐海点头，“除了画还有其他污染物，都在30楼放着。”
“能行么？”陆然问。
“不清楚，先去试试再说。”唐海沉声道。
两人脚步飞快地往楼上冲，可刚跑到16楼，前方的楼梯就被扭曲变形的扶手与钢筋堵得严严实实。
“走另一个通道！”唐海当机立断转身。特处中心每层配备四部电梯、六个楼梯，总有备用的路。
然而两人刚冲20层，脚步却猛地顿住，张晓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对面，她竟然早就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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