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农庄的鎏金匾额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连片的稻田顺着缓坡铺展开,稻穗沉甸甸地垂着,风一吹就翻起金浪。林悦穿着身月白长衫,头发束成利落的发髻,手里摇着把素面折扇,混在人群里晃荡——这是她特意选的“男装”打扮,既方便观察,又能避开那些想攀关系的官员。
“农桑本味” 早在聚会筹备阶段,林悦便向南宫皇上提出建议——摒弃以往宫廷宴的山珍海味与奢华摆盘,改用田间常见的五谷、时蔬为主要食材,连盛菜器具都选用印着稻穗纹的陶土盘,摆出“五谷丰登”的朴素造型。这一建议既贴合“农桑聚会”的主题,也让御厨们跳出“宫廷菜式”的束缚,做出的粟米糕、青菜卷、腊肉等菜品,既有农家烟火气,又能让参会者直观感受“地里长出的美味”。
聚会当天,她看到长条桌上的菜品与自己设想一致时,眼底藏着笑意,还特意拉着扮成小厮的小桃驻足观察,轻声夸赞御厨“懂了农桑的真意”,这份对“质朴”的坚持,从源头就与那些追求排场的官员划清了界限。
“阿悦,你看那!”小桃扮成小厮跟在身后,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的长条桌,“御厨们真按你说的,把菜摆成‘五谷丰登’的样子了!”林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长桌上摆着金黄的粟米糕、翠绿的青菜卷、酱色的腊肉,连盛菜的盘子都是陶土做的,边缘还印着稻穗纹,透着股农家的质朴。 这是南宫皇上采纳的建议——农桑宴本该有农桑的样子,别搞那些山珍海味的虚头巴脑,要让来的人看看,地里长出来的东西也能做成佳肴。
御厨们刚开始还犯愁,后来按着林悦画的图纸一试,倒觉得新鲜,连皇上看了都笑着说:“这才像话,农桑宴就得有农桑的味儿。” 可到场的官员们显然不这么想。
林悦刚走到稻田边,就听见两个穿锦袍的官员在低声议论:“这农桑宴真是越来越寒酸了,连燕窝都没有,就摆些粗粮野菜,皇上是越来越小气了。”
另一个附和道:“可不是嘛!要我说,这聚会就是走个过场,真想懂农桑,还得看我们这些管农事的,那些在地里扒土的农夫,懂什么叫‘劝农’?”
林悦挑了挑眉,没说话,转身往另一处走去。刚走到农具展示区,就见个留着山羊胡的官员正对着架曲辕犁指手画脚:“这犁做得太笨重了,农夫哪有力气拉?依我看,得改成象牙柄的,既轻便又体面。”旁边的小厮连忙点头哈腰:“李大人说得是!您这眼光,可不是那些乡下农夫能比的。”
林悦忍不住笑出声——这李大人怕不是连田都没下过,曲辕犁的优势就是省力,改成象牙柄不仅没用,还得沉上好几斤。李大人听见笑声,回头瞪了她一眼:“你这小子,笑什么?懂不懂农事?”
“略懂一些。”林悦收起折扇,拱手行礼,“只是觉得大人说的‘象牙柄犁’,怕是不太适合下地。农夫种地要的是实用,不是体面,真把犁改成那样,怕是没人拉得动。” 李大人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小年轻”敢反驳他。
他上下打量林悦一番,见她穿着普通长衫,没戴官帽,眼里立刻露出不屑:“你是谁家的小厮?也敢在这里妄议农事?我管农事的时候,你还在地里玩泥巴呢!” 周围的官员闻声围过来,都抱着看戏的心态。小桃急得想上前,却被林悦拉住。
她笑着反问:“大人管农事多年,想必知道今年京郊的稻谷亩产多少吧?知道什么样的土壤适合种小麦,什么样的适合种粟米吗?知道农夫种一亩地,要花多少力气,能收多少粮食吗?” 这三连问把李大人问得哑口无言。
他平时只管催缴赋税、应付上级,哪真的去地里看过?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承认自己不懂,只能硬着头皮说:“亩产……亩产自然是高的!土壤的事,自有下面的人管,我是管大事的,哪用得着记这些小事?”
“这些可不是小事。”林悦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提高了些,“农桑的大事,就是让农夫能种好地、多收粮。要是管农事的官员连亩产多少、土壤好坏都不知道,只知道讲究体面、摆架子,那农夫的辛苦谁来体谅?地里的收成谁来保障?”
周围的官员脸色变了变,有几个真懂农事的,悄悄点头附和。李大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林悦的鼻子骂:“你这小子,敢在这里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李大人这是想靠官威压人?”林悦没怕,反而笑得更坦然,“要是大人真懂农桑,就该跟我辩一辩农事,而不是拿‘抓起来’吓唬人。再说了,今天是农桑宴,皇上让大家来交流农桑经验,不是来比谁的官大、谁的架子大的。” 正吵着,就见太监总管匆匆走来,老远就喊:“皇上驾到——”众人连忙躬身行礼,林悦也跟着弯腰,眼角却瞥见李大人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
皇上驾到,林悦没有趁机邀功,而是客观陈述与李大人的分歧,只说“李大人想改曲辕犁为象牙柄,臣觉得不合适”,将判断权交给皇上。当皇上追问李大人“京郊亩产多报三成”的旧事时,林悦也未再多言,却通过此前的“三连问”铺垫,让皇上自然看清李大人“虚报政绩、不懂装懂”的本质。最终皇上决定免李大人官职,让其去农庄学种地,这一结果虽非林悦直接推动,却离不开她此前用“真知识”撕开的缺口。
事后皇上拉着她在稻田边感慨“农桑需接地气”,林悦顺势提议“下次多请农夫、匠人来当主角”,既符合皇上心意,也为后续农桑政策的调整埋下伏笔,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远见。
整场聚会中,林悦没有亮明“护国郡主”的身份,始终以“小年轻”的姿态穿梭在人群中,却用对农桑的真诚理解、对虚伪的温和反击,成为现场“清流”般的存在。她的表现,既打破了“官员谈农桑只重虚”的僵局,也让更多人意识到——农桑之事,终究要落地到“懂行、务实”上,而非停留在酒桌寒暄与人脉算计里。
南宫皇上走到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林悦,笑着说:“阿悦,你怎么在这儿?朕还以为你去稻田那边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官员都愣住了——皇上竟然认识这个“小年轻”?还叫得这么亲切? 李大人的脸瞬间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林悦直起身,拱手道:“回皇上,臣刚才在跟李大人探讨农事,李大人说想把曲辕犁改成象牙柄的,臣觉得不太合适,就跟大人辩了几句。”
皇上看了眼那架曲辕犁,又看了看李大人,笑着说:“李爱卿,你这想法倒是新奇。只是农桑之事,终究要接地气,不能只图体面。朕记得你上次上报的京郊亩产,比实际多报了三成,可有此事?”
李大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皇上恕罪!臣……臣是一时糊涂,求皇上开恩!”
“糊涂?”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不是糊涂,是不把农桑当回事,不把农夫的辛苦当回事!今天这农桑宴,是让你们来学经验、听建议的,不是来结交人脉、摆官威的!像你这样不懂装懂、虚报政绩的,留着何用?”
旁边的吏部尚书连忙上前,低声说:“皇上息怒,不如先把李大人的官职免了,让他去京郊农庄跟着农夫种地,好好学学什么是农桑。”皇上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李大人被拖下去时,脸白得像纸,再也没了刚才的傲气。周围的官员都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随意摆架子、说大话。
林悦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想——这农桑宴,总算没白来,至少让这些只懂捧高踩低的官员,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农桑。 后来,皇上拉着林悦去稻田边,看着农夫们收割稻谷,笑着说:“还是你说得对,农桑之事,得听懂的人说,得让干实事的人做。那些只懂结交人脉、摆官威的,留着也是误事。”林悦点头:“皇上英明。
其实真正懂农桑的,是那些在地里扒土的农夫,是那些研究农具、改良种子的匠人,他们才该是农桑宴的主角。” 皇上若有所思,转头对太监总管说:“下次再办农桑宴,多请些农夫和匠人来,让他们坐在主位,给这些官员好好讲讲农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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