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凛冽的寒风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在天地间横冲直撞。
北荒关往北六百里处,便是广袤无垠的北荒雪原。这片雪原,宛如一片白色的死寂海洋,目之所及,皆是无尽的冰雪。
厚重的积雪层层堆积,足有半人多高,每走一步,都要费上一番力气。狂风卷着雪粒,如尖锐的暗器,打在脸上生疼。
极目远眺,天地间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所笼罩,远处的山峦也被冰雪掩埋,只露出些许模糊的轮廓,像是巨兽潜伏在雪中。
在这片看似毫无生机的雪原上,却暗藏着危机。蛮族的探子如鬼魅般穿梭其中,他们身着厚重的皮毛,与雪色融为一体,很难被察觉。
这些探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为即将到来的蛮族入侵收集情报。
而在雪原的深处,偶尔能看到几株干枯的树木,它们扭曲的枝干直指天空,像是在向这残酷的冰雪世界发出无声的抗议。
树下,积雪被风堆积成各种奇异的形状,仿佛是大自然随意创作的冰雕。然而,在这美丽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刺骨的寒冷,稍不留意,便会被冻伤。
北荒雪原,就像一座巨大的冰窖,静静等待着命运的转折,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十二月,北荒关往北六百里处的北荒雪原,仿佛被寒冬的巨手彻底冰封。
狂风如同一头暴怒的凶兽,肆意地咆哮着,将大片大片的雪花席卷而起,天地间陷入一片混沌的银白。
大雍那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将军闫城,身披一袭厚重的黑色披风,那披风在狂风中烈烈作响,宛如一面黑色的战旗。
他稳稳地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黑色战马上,身姿挺拔如同一柄利剑,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与年纪不符的坚毅与果敢,恰似冰原上永不熄灭的火焰,在这漫天风雪中显得格外醒目。
此刻,他正傲然率领着麾下三万铁血将士,在这片看似荒无人烟的茫茫雪原上,踏出“开疆拓土”的坚定步伐。
闫城虽只有十七岁,却早已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与过人的胆识,在大雍军队中声名远扬,成为众人瞩目的军中骄子。
这一路行来,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无边无际的冰雪世界,除了肆虐的风雪声,再无其他声响,仿若整个世界都被冰雪吞噬,了无生机。
然而,这般恶劣的环境,非但没有让闫城心生退意,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前行的决心。
每行进十里地,闫城便猛地勒住缰绳,那黑色战马仰头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溅起一片雪雾。
闫城挺直腰杆,大手用力一挥,声如洪钟般下令道:“将士们,立界碑!让大雍的威严,在这片土地上生根!”
三万将士得令,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冒着凛冽的风雪,齐心协力,将那刻有大雍国号与精美龙纹的界碑,稳稳地插入厚厚的积雪之中。
界碑一寸一寸地深入雪地,仿佛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大雍的根基。那界碑之上,大雍的印记在风雪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庄严肃穆,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闫城凝视着刚刚立好的界碑,眼神中满是坚定与自豪,仿佛透过这界碑,已然看到了大雍未来的繁荣昌盛。
他翻身下马,双脚稳稳地踩在雪地上,积雪没过了他的脚踝。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份早已被摩挲得有些发旧的地图,缓缓展开。
狂风试图将地图吹走,但闫城紧紧地握住,丝毫不让其得逞。他拿起毛笔,饱蘸浓墨,神色庄重地在地图上相应的位置,重重地画上一笔。这一笔,力道千钧,仿佛承载着大雍的荣耀、使命与未来。
闫城一边标记,一边大声说道:“从今日起,这里便是我大雍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任何妄图来犯之敌,都将在我大雍铁骑之下,粉身碎骨!”
他的声音坚定而激昂,在空旷的雪原上久久回荡,充满了少年将军独有的意气风发与壮志豪情。
三万将士被闫城的话语所鼓舞,齐声高呼:“大雍威武!大雍必胜!”
这震天动地的喊声,如同滚滚惊雷,瞬间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在北荒雪原上盘旋回荡,仿佛在向天地间的一切宣告着大雍的威严与不可战胜的力量。
那声音,仿佛要将这片冰雪世界都震得粉碎,让大雍的名号,深深地烙印在这片土地之上。
在北荒雪原这片银白的世界里,狂风如刀,割着众人的脸颊。军队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茫茫冰雪中缓缓蠕动。
军需官一脸焦急,纵马疾驰到闫城身旁,风雪中,他扯着嗓子大声汇报:“将军!大事不好,咱们的给养所剩不多了,您看这情况,还要不要继续往前?”
军需官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忧虑之色,他无奈地叹口气,接着说道:“将军啊,您瞧瞧这一路,除了荒草还是荒草,再这么下去,怕是真要让弟兄们吃草度日了。您想啊,弟兄们每天在这冰天雪地里行军,本就辛苦,要是连肚子都填不饱,这往后的路可咋走啊?”
闫城坐在战马上,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静静地听着军需官的汇报,眼神却始终凝视着前方那片无垠的冰雪天地。
尽管给养不足是个严峻的问题,但他心中那团为大雍开疆拓土的火焰,并未因此有丝毫减弱。
闫城轻轻摆了摆手,目光坚定,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继续往前吧!军需官,我知道你担忧弟兄们,但咱们行军打仗,怎能因这点困难就打退堂鼓?我听闻这北荒雪原有一千二百里之广,咱们如今不过才走了一小段路,怎能半途而废?
咱们肩负着大雍的使命,每前进一步,都是在为大雍的疆土添砖加瓦,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如何守护大雍的万千子民?”
说完,闫城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他提高音量,对着身后三万将士大声喊道:“将士们!我们大雍的儿郎,何时怕过困难?我们一路行来,虽未遇敌,但这北荒的风雪,便是对我们的考验!如今给养不足,的确艰难,但这又算得了什么?
想想我们的使命,想想大雍的荣耀!前方每一寸土地,都等着我们去征服,去插上大雍的旗帜!咱们继续前进,让大雍的版图,因我们而更加辽阔!让后世子孙,都为我们今日的壮举而骄傲!”
三万将士听了闫城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热血瞬间涌上心头。他们齐声高呼:“前进!前进!为大雍开疆!为大雍争光!”
呼声如滚滚雷鸣,在雪原上空回荡,惊得四周的积雪纷纷簌簌落下。那声音中充满了无畏艰难的豪迈气势,仿佛要将这北荒的冰雪都融化。
闫城望着士气高昂的将士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大手一挥,坚定地喊道:“出发!”
军队在这冰天雪地中,再次迈开坚定的步伐,向着雪原的更深处奋勇进发,那黑色的身影,渐渐融入了这片广袤的冰雪世界之中。
在广袤无垠的北荒雪原上,狂风如同一头桀骜不驯的猛兽,肆意地咆哮着,卷起漫天飞雪,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掩埋在这茫茫白色之下。
闫城骑在那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上,尽管身姿依旧挺拔,可他的内心却似波涛中的扁舟,隐隐泛起不安的涟漪。
他们已经远离人类聚居地太久太久,时间仿佛在这片冰雪世界里停滞了。数月以来,给养的储备如同沙漏中的细沙,在不知不觉中日益减少,如今已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恰似即将燃尽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而更让闫城忧虑的是,外界的一切讯息,无论是好是坏,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信传来。这种与外界隔绝的状态,就像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在他心头,让他越发感到不安。
军需官那一脸忧虑的汇报,如同重锤一般,再次狠狠地敲击在闫城的心坎上。
他看着身旁那些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的士兵们,他们的脸庞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透着疲惫之色,可眼神中却依旧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闫城心中一阵刺痛,同时也涌起一股更为强烈的责任感。
此时,在这漫天风雪的孤寂行军中,闫城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陷入了幻想的世界。
在他的脑海中,一幅宏大而壮丽的画面徐徐展开:大雍的铁骑如同奔腾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大宁的疆土汹涌而去。
马蹄声如雷,响彻大地,大宁的军队在大雍铁骑的猛烈冲击下,如同蝼蚁般不堪一击,节节败退。大宁那曾经飘扬在城头的旗帜,在熊熊战火中颓然倒下,象征着大宁的覆灭。
大雍的军队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百姓们纷纷跪地臣服。大雍的皇帝身着华丽的龙袍,站在巍峨雄伟的宫殿之上,俯瞰着这广袤无垠的天下,眼中满是君临天下的威严与豪迈。大雍即将一统天下,成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霸主,万邦来朝,四海升平。
闫城仿佛身临其境,看到自己身披战甲,骑着战马,带领着胜利之师凯旋而归。都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百姓们夹道欢呼,那欢呼声如汹涌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手中挥舞着鲜花与彩旗,为他这位开疆拓土的少年将军送上最热烈的赞誉与敬意。皇帝亲自率领满朝文武,出城迎接,对他的丰功伟绩大加褒奖,赐下无数的金银财宝与荣耀封号。那场面,是何等的荣耀与辉煌,让闫城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然而,现实终究如同一记冰冷的耳光,将闫城从美好的幻想中拉回。
一阵凛冽刺骨的寒风吹过,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颊,让他猛地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片依旧无尽的冰雪世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随即又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无论心中有多么担忧,无论未来的道路充满了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能退缩。他是大雍的将军,从接过帅印的那一刻起,就肩负着为大雍开疆扩土的神圣重任。
哪怕此刻前途未卜,哪怕给养不足的困境如同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也要带领着这三万同生共死的将士,继续坚定地前行。他要在这片冰雪之地,为大雍踏出一片崭新的天地,用自己的热血与汗水,书写大雍的辉煌篇章。
“将士们,继续前进!哪怕前方荆棘满途,我们定能为大雍创造不朽的功绩!”
闫城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那声音在风雪中坚定地传开,仿佛要驱散他内心那一丝不安,更要给将士们注入无穷的力量。
在他的呼喊声中,将士们的步伐更加坚定,军队如同一头钢铁巨兽,朝着未知的前方,继续无畏地迈进。
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北荒雪原之上,狂风在营地外如饿兽般咆哮,似要将一切都撕裂。
大军于此处安营扎寨,营帐在皑皑白雪中错落分布,点点灯火在狂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闫城独自坐在营帐内,牛油蜡烛的微光在风中跳跃,将他的身影在营帐上拉得扭曲而修长。
他眉头深锁,满脸的凝重,双眼死死盯着面前摊开的地图,眼神却有些游离,显然心思并不在这地图之上。半晌,他突然提高音量,喊道:“来人,速把军需官给我叫来!”声音中带着平日里少见的急切与焦虑,在营帐内嗡嗡作响。
不多时,军需官顶着风雪匆匆迈进营帐。他身上的披风落满了雪花,一进门,便赶紧抖落身上的积雪,拱手行礼,恭敬道:“将军,您唤我何事?”
闫城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般直直看向军需官,语气急促且严肃:“快,告诉我,咱们如今到底还剩下多少给养?”
军需官面色一沉,缓缓低下头,脸上满是担忧与无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低落地说道:“将军,实不相瞒,咱们的给养情况极其严峻,撑不到十天了。这一路行军,环境恶劣,弟兄们消耗极大,再加上之前预估失误,如今储备所剩无几。”
他微微顿了顿,偷偷抬眼观察闫城的反应,接着说道,“依我看,咱们现在要是即刻回北荒关,一路上严格控制给养分配,日夜兼程,或许还能勉强支撑回去。但要是再耽搁下去,一旦断粮,弟兄们可就要挨饿受冻了,到时候军心恐怕都会动摇啊,将军!”
闫城听闻,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紧咬嘴唇,沉默了许久,营帐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外面狂风的怒号声。终于,闫城缓缓抬起头,眼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与思索,他咬着牙说道:“十天……容我再想想,这开疆拓土的大业,岂能因这区区给养问题就半途而废?但弟兄们的安危,我也绝不能不顾……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权衡一番。”
军需官微微一怔,随即再次拱手行礼,轻声说道:“是,将军您慎重考虑。末将告退。”说罢,他转身缓缓走出营帐,留下闫城独自一人,在摇曳的烛光中,继续与内心的纠结艰难抗争。
夜幕深沉,北荒雪原的狂风如同一头怒兽,不断地冲撞着营帐。
闫城独自坐在营帐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在营帐壁上扭曲拉长。在军需官离去后,他陷入了更深的沉思,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次所谓的“开疆拓土”,这军功有些虚。
一路上,他们并未遭遇任何抵抗,没有与敌军短兵相接的激烈战斗,也没有经历过生死一线的艰难厮杀。
只是在这片荒无人烟的雪原上,不断地插上界碑,便宣称这是大雍的领土。
虽说从地图上看,大雍的版图似乎在一点点扩大,但闫城明白,这样的“军功”,少了真正的血雨腥风,缺了生死相搏的荣耀。
“这算什么军功?不过是在无人之地的自我安慰罢了。”
闫城低声自语,语气中满是自嘲。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单调的声响,在寂静的营帐内格外清晰。
“若此时因给养不足而折返,这所谓的军功怕是要沦为笑柄;可若继续前行,将士们面临断粮之险,我又怎能忍心?”
闫城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深知,作为一军将领,不仅要考虑个人的荣誉,更要对麾下三万将士的生命负责。
“将士们随我出征,是对我的信任,我不能为了这虚浮的军功,将他们置于险境。可就此放弃,又实在心有不甘。”
他站起身来,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心中的纠结与无奈都踩进这冰冷的雪地之中。
“难道就没有两全之策吗?既能继续完成开疆的使命,又能保证将士们的安危。”闫城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渴望,渴望能在这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
在这寂静的夜晚,闫城在营帐内不断徘徊,脑海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试图找到一个能解开眼前困局的办法,而那呼啸的狂风,仿佛也在为他的艰难抉择而发出悲号。
喜欢这破学校能处请大家收藏:(m.ququge.com)这破学校能处趣趣阁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