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阵的金光如蛛网般勒紧苏清寒的四肢,她脖颈间的淡金色印记已蔓延至下颌,像一道狰狞的枷锁。叶天涯眼睁睁看着那印记每闪烁一次,苏清寒的灵力便溃散一分,混沌功法在体内疯狂冲撞,却被某种无形之力死死压制——那是与他前世被刺时同源的神罚之力。
“叶郎,别信他们的鬼话!”苏清寒的声音带着冰碴般的颤抖,冰魄剑突然自行炸裂,无数冰晶碎片竟逆向刺穿星阵光幕,“这印记是他们当年趁我重伤种下的,与你无关!”
巡天使者在云层中冷笑:“混沌之主,你当真以为她对你的情意是真?苏清寒本就是神族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若非你以混沌灵力温养她多年,这枚‘锁魂印’怎会觉醒?”
叶天涯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初遇时苏清寒冰冷的剑锋,想起逍遥宗雪夜里她为自己疗伤的温柔,那些画面此刻竟都蒙上了一层可疑的薄纱。但胸口处火煞之毒的灼痛却在此刻奇异地消退了些许,残留的暖意分明来自苏清寒曾渡给他的冰系灵力——那是能安抚他体内暴戾的唯一力量,绝不可能是伪装。
“令狐白!”他突然扬声,玄色衣袍无风自动,“带长老团守住魔宫,我去去就回!”
不等令狐白应答,叶天涯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向星阵。这一次他没有硬闯,而是催动混沌功法引动天地间的魔气,无数黑色气流如游蛇般缠绕上光幕,竟硬生生在东南角撕开一道裂口。苏清寒见状立刻凝聚残余灵力,周身爆发出璀璨的冰蓝光芒,与他的混沌之力在裂口处交汇成螺旋状的光柱。
“就是现在!”苏清寒突然厉喝,锁魂印猛地爆发出刺眼金光,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这印记与星阵相连,我能暂时困住他们,你快去找......”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突然被金光吞噬。叶天涯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星阵传来,苏清寒的身影在光幕中渐渐变得透明,唯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从她袖中飞出,稳稳落在他掌心——那是他当年在嵩阳仙府为她寻来的暖玉,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冰气。
“找到......金印......”这是苏清寒消散前最后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巡天使者的怒吼从星阵深处传来:“追!绝不能让他拿到混沌金印!”
叶天涯握着暖玉转身疾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混沌金印是他前世身为混沌之主时的本命神器,自他陨落便下落不明,苏清寒怎会知晓此物?难道她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身世?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神族的神圣之力如芒在背。叶天涯冲入西荒魔岭的瘴气之中,混沌功法全力运转,将周遭的毒瘴与魔气尽数吸噬,修为竟在生死之间隐隐有所精进。他忽然想起大祭司那诡异的笑容,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或许从他踏入魔界开始,就在别人布好的棋局里。
穿过瘴气弥漫的峡谷,前方出现一座破败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碑上刻着与大祭司骨杖顶端相同的幽蓝符文,碑座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正隐隐散发着与他同源的气息。
叶天涯刚要上前,却见一道白影从石碑后闪出,竟是许久未见的林无敌。他衣衫褴褛,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天涯,你可算来了!”林无敌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在古秘境找到混沌金印的线索,却被一群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追杀,他们的招式......很像当年围攻你的仙界旧部!”
叶天涯的目光落在林无敌身后的石碑上,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新刻的字迹,用的是他前世独创的混沌文:
“金印现世之日,挚爱反噬之时。”
他猛地抬头,只见林无敌垂着的左手悄然抬起,掌心赫然握着一枚青铜面具,面具的眼睛处闪烁着与锁魂印相同的金光。而那座石碑在此时轰然碎裂,露出下面的东西——并非什么金印,而是半截染血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一个“婉”字。
那是林婉清当年刺穿他心脏的那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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