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刚打开,阮星眠探出小脑袋。
看清厨房门口张扬的身影。
棕色马丁靴,军绿色工装裤,黑色圆领长袖针织衫。
腰间系着花花绿绿的围裙,手里还握着菜刀。
嘴角清冷,眉眼却带着笑意。
“眠眠,爸爸扶你下来。”阮泽下车往回伸手,一阵凉飕飕的秋风从他掌心拂过,转头一看。
他的小白菜跟着姐姐从另一边跳下车,奔向那个偷他小白菜的小偷。
如果大人可以随意哭泣的话,阮泽脸上已经挂着面条一样宽的眼泪。
嚣张的顾醒,穿他的衣服就算了,还要抢他的白菜。
周围的人和物都消失了,阮星眠埋在熟悉的怀抱里,拿他的胸肌用力压着眼皮,眼泪不可抑制地流出来。
说不出“我好想你”,只是有点想哭。
阮星月从旁边经过,抽走顾醒手里的菜刀:“带去房里哄一哄,厨房的事我们来。”
顾醒嗯一声,将人带回自己房间。
抵在门板上温柔地吻。
边吻边哄:“对不起,绵绵……没好好陪你。”
阮星眠仰头吻他鼻尖:“别说话,好好抱抱我好不好?”
“好。”
他的手臂像铁箍似的圈着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屁股。
羽绒服太厚,阮星眠在他怀里脱掉,小鱼一样贴着他的怀抱,主动吻他嘴角。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不需要任何言语,只要竭尽全力的拥抱,和温柔似水的亲吻。
她仰头累了,缓缓离开顾醒的唇。
顾醒恋恋不舍的吻追上来,落在嘴角,脸颊和额头。
她的脸埋在他颈窝,能感觉到他喉结滚动,能听见他亲吻她额头的叹息声。
她更用力地抱紧他结实可靠的背膀。
不知抱了多久,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
睫毛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影,然后吻落下来。
没有急切的掠夺,动作很慢的、带着温度的辗转,像在确认彼此的轮廓,又像在安抚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
窗户外庭院里说话声不断,吃饱的八哥被阮泽欺负得乱骂一通,咿咿呀呀。
静谧的房间安安静静的,两人始终没说一句话。
他的手沿着臀部往上,路过后背滑到发间,轻轻按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
直到她呼吸微促,才贴着她的唇停下来,鼻尖蹭着她的,眼里盛着的情绪比任何语言都清晰。
……
吃过饭,司机打车回市里住酒店。
阮星月开车,阮泽坐副驾驶。
一家人前往烈士陵园。
本来顾醒去开,阮星月怕他不熟悉山路,便没让。
也好让两个小情侣多待一会儿。
刚才叫人下来吃饭,顾醒嘴巴上的口红颜色实在过于显眼。
阮星月不理解,情侣真的吻这么久?
想起那个不愉快的吻,阮星月淡了好奇的心思。
车子在山路上盘桓,方向盘转了一道又一道弯,窗外的绿就跟着流成了河。
老樟树的影子斜斜切过车窗,漏进来的风带着松针的清苦,远处的山坳里浮着层薄雾,像谁不小心泼了半瓶牛奶。
即将拐完最后一道弯,李雪突然小声念叨一句:“我们眠眠,终于来看爸爸了。”
她像是说给自己听,说给风听。
可车里没人说话,山里静得可怕,车上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声自言自语。
前座添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叹息刚落,车子拐过最后一道弯,视野豁然开朗——
烈士陵园的青灰色门檐就在眼前,而门前的坡地上,铺着好大一片白。
是葱兰。
细瘦的绿茎举着星星点点的白花,花瓣薄得像宣纸,沾着些微的晨露,在十一月的风里轻轻颤。
没有蜂蝶来闹,也没有浓艳的香,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开着,铺成一片素净的海。
像无数牺牲的战士,化作白色的星星,堆在一起,贴着大地母亲不愿到天上去。
阮星眠看着这片花海,突然抗拒进去:“爸,我能不能就在外面。”
李雪眉心一痛:“眠眠……”
阮泽抹一把脸,烟瘾犯了,哽着声音劝小女儿:“你十四年没来看他了,他应该想你了。”
“我不要……”她不想再哭了。
别过脸,在顾醒怀里扁了嘴巴。
“眠眠,你出生之前,他说会在预产期之前赶回来,他说要陪你过人生第一个生日。”
“可他没有回来……”阮星眠声音很小,只有顾醒听见。
秋风拂过,她的脸微微变凉。
“绵绵,你也想他,对不对?”顾醒低声哄着她,“墓碑上有他的照片,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他握着阮星眠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登上干净的台阶。
每上一步,阮星眠眼泪撒落一颗。
阮泽一家三口跟在后面,同样红了眼眶,阮泽一个大男人,最先别过头拿袖子擦眼泪。
上香,烧纸,供果,阮星眠一个人跪在坟前,背影萧瑟,磕第一个头。
抬头,和墓碑上的照片对上目光。
她终于看清梦里那张脸。
瞬间眼睛模糊,又看不清了。
墓碑的青石被雨水洗得发亮,碑上的字迹却力透石背,像还带着体温的承诺。
墓志铭一栏里,刻着他留给世界的最后几句话,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句沉甸甸的托付:“我愿放弃轮回,换我妻女有人爱护一生。”
碑石上的生卒年月刻得方正,像他短暂却挺直的人生——
阮涛烈士之墓
1978年1月14日—2003年11月14日
享年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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