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谷的水带着最初的脉息。
接程舟顺着母纹路的初光驶入谷中,就见谷里的溪流都在逆向流淌,水面浮着无数透明的“纹影”——有的是星语湾星浪纹的幼态,有的是幻音谷乐纹的雏形,最小的新孩子伸手去捞,指尖刚触到水面,纹影突然钻进他的掌心,与掌纹的起点严丝合缝。“它们在认家!”他举着手欢呼,掌心里的纹竟泛起与溪流同源的光。
谷中心的溪底嵌着无数半透明的“根纹晶”,近看才发现是水与根纹的结晶——有的像凝固的第一滴甜,裹着源力;有的像流动的母纹,刻着母纹花的初纹。领头的新孩子拾起块根纹晶,晶体内突然浮现棋路,与返璞原的母纹图末端严丝合缝。“是‘根纹棋’!”她翻着《续脉记》,书页上的字迹随水声叮咚:“溯源谷的水能溯根,亦能载初,缺的是让根纹扎根的源。”
谷里的原住民——那些随溪流游动的“溯源灵”,终于从浪花里跃出来。它们的身体是溪水与根纹的混合体,游动时会让溪面浮现更多纹影,影里藏着母纹花的初纹碎片。“我们等‘母纹花’很久了,”领头的溯源灵用尾鳍指谷心的“源纹泉”,“花的母纹能让根脉相连,甜不再忘本。”
扎羊角辫的新孩子把母纹花的种子撒在源纹泉边,种子遇泉水立刻发芽,根须往泉眼钻,藤蔓顺着溪岸爬,开出的花像滴正要落下的水珠,花瓣的纹是所有暖脉纹的“总根”——从这道纹里能牵出星语湾的星浪纹、幻音谷的乐纹、老街的灵脉纹,像棵倒长的树,往谷外的“归源海”延伸。“是‘源纹花’!”她侧耳听花,“羊角辫姐姐说,‘根扎得越深,甜开得越远’。”
最小的新孩子教溯源灵做“根甜水”——用溯源谷的溪水、母纹花的花汁、返璞原的母纹壤调和,盛在根纹晶里,摇晃时能看见所有纹的成长轨迹,从初纹到繁纹,最后又回到根纹。溯源灵们学得用心,它们的尾鳍搅动泉水,调出的根甜水在溪面画出流动的总根图,像守真谷的初心图在水里舒展。
孩子们和溯源灵摆了场“归源局”。用的是谷里炼的“总根棋”,白棋牵旧根,黑棋引新脉,落子处的溪面会泛起对应的根纹光,最后在源纹泉上拼出的总根图突然发亮,与归源海的甜痕产生共鸣,海里传来隐约的潮声,像在回应谷的源。溯源灵的小灵突然往图上滴了滴“源心露”——是泉底最深的水,图上的根纹立刻往四面八方延伸,与全宇宙的暖脉纹产生共鸣。
接程舟的忆甜板此刻与谷中的总根纹连在一起,板上浮现出归源海的海图,标着“根脉礁”“溯源湾”“共生岛”,像溯源灵在给他们画“归海图”。领头的新孩子往板上放了朵源纹花,花在板上绽放,带动周围的根纹晶发出和谐的光,像整个溯源谷的甜都在回归本源。
当第一缕源纹光顺着总根图流进归源海,孩子们知道该往海的方向去了。溯源灵们用根纹晶在谷口铺了条“根脉路”,路上的溪水每踩一步就显一段根纹,连成《全界谣》的“溯源段”,最末的音符直指归源海的“总根岛”。“我们会把根甜往海里送,”领头的溯源灵用尾鳍碰了碰孩子们的花籽袋,“就像你们说的‘根脉相连,甜才不会迷路’。”
接程舟驶离时,源纹泉的源纹花突然与所有溪流合唱,歌声透过根脉路传到归源海,海里的浪竟跟着根纹起伏,像在回应谷的源。最小的新孩子对着谷里喊了声“我们会带着根回来的”,回声裹着水的清、花的甜,像给溯源灵们留了句带暖的诺。
而灵脉渠的水,此刻正顺着总根图的纹往归源海流去,水流过的地方,根在相认,源在相连,暖在蔓延——
未知的域,原来所有的甜,都来自同一条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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