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一条街依旧熙熙攘攘,充斥着各种真假难辨的老物件和精明商贩的叫卖声。
陆鑫信步其间,神念如同无形的雷达扫过两旁的摊位和店铺。
他心中了然,捡漏在仿制品如潮兴起之后,就已是相当于传说。
何况造假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如今想要捡漏更是难上加难,这古玩街上充斥的多是仿品、做旧货和伪造品。
今天他来此,并非奢望天降横财,只是想看看万宝阁、玉鼎轩这类信誉尚可的老店,能否找到一件能拿得出手、不至于太跌份的古玩,作为稍后拜访沈家的见面礼。
或许是这世界确实很小。
当他刚踏入玉鼎轩那古色古香的门槛,就与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打了个照面。
而这个人,正是许久未见的江老爷子,江诗涵的爷爷。
他今天身边,跟着一个像助理模样的人,安静的站在他身后不远,陆鑫看去见他,正在仔细端详一件青花瓷瓶。
见状,陆鑫脚步微顿。
江家这个家族在燕京本地颇有根基,但正如他所了解的那样,他们的底色是霸道和势利。
当初与江诗涵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在看清江家做派后,陆鑫便主动抽身了。
他不想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以他如今的能力和眼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算难事,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仿佛感应到陆鑫的目光注视,江老爷子回眸间,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
陆鑫神色平淡,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江老爷子显然也认出了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复杂,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个曾救了他命的年轻人。
不过,时过境迁,物事人非。
他同样矜持地点了点头,便迅速移开了视线,重新专注于手中的瓷器,仿佛陆鑫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见状,陆鑫也不在意,径直走向店内靠里的区域,目光扫过博古架上的玉器、瓷器、书画摆件等杂项。
他神念加望气术细致探查店里的东西,可是得到的结果让他失望,摆放在台面上,大部分东西灵气微弱驳杂,要么年份不够,要么就是纯粹的现代工艺品。
偶尔有几件蕴含些许古意和微弱灵气的好物件,但是这要么价格虚高得离谱,要么就是品相残缺,不适合送礼。
正当他有些意兴阑珊,准备离开玉鼎轩去隔壁万宝阁再看看时,店门口传来一阵压抑着焦急的争执声。
“老板!求求您再仔细看看!这真是我家祖传的画!绝对保真,要不是孩子等着救命钱做手术,我…我打死也不会卖的!”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紧紧抱着一个用旧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件,对着玉鼎轩一个年轻店员苦苦哀求。
他的眼眶通红,布满血丝,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那年轻店员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大叔,我都跟你说了好几遍了!你这画,纸张是新的,墨色浮得很,连基本的做旧都不到位!落款印章模糊不清,毫无章法!这画风…啧,仿得四不像,顶多也就三五十年的东西!看在你急用钱的份上,我出三千块,算是可怜你孩子了!再高,真不行!我们这是正经古董店,不是慈善机构!”
“什么,三…三千?”
闻言,中年人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喃喃道:“可是孩子的手术费要一百多万啊…三千…三千能顶什么用…”
由满怀希望到巨大的绝望,这种无言的压几乎将他压垮,他抱着画的手都在抖,仿佛抱着最后的稻草,而这稻草眼看就要断了。
这店里的其他顾客和店员都看了过来,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同情,也有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那幅被包裹的画。
江老爷子也停下了鉴赏,目光落在中年人身上,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什么。
陆鑫的神念早已无声无息地扫过那被旧布包裹的画轴。当神念穿透外层粗劣的仿品伪装,触及内里核心时,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精芒。
“等等。”
陆鑫平静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店内的低语和中年人的绝望呜咽,他迈步走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那年轻店员一愣,看到陆鑫熟悉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些:“先生,您有什么事?”
陆鑫没理会店员询问,直接看向那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充满希冀又惶恐眼神望向自己的中年男人:“这位大哥,能把你的画给我看看吗?”
“啊?好…好!您请看!您请看!”中年人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看到浮木,手忙脚乱地将包裹打开,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幅画轴。
中年男人的画作展现在众人眼前,初看,确实如店员所说:纸张粗糙发白,像是劣质宣纸;墨色轻浮,缺乏沉淀感;山水构图显得杂乱,笔法生涩;落款模糊不清,印章更是粗糙不堪,整体透着一股廉价的新仿气息。
江老爷子也走近了几步,以他浸淫古玩数十年的眼光扫过,同样摇了摇头,低声对助理道:“形神皆散,匠气太重,确实是新仿无疑,而且手法拙劣。”
然而,陆鑫的目光却穿透了这层拙劣的伪装。
在他的神念感知中,这幅画的才是真正的宝藏——那是一幅尺幅不大、却保存完好的明代唐伯虎的画作。
画心所用绢丝细腻坚韧,历经岁月洗礼却灵气内蕴;墨色与矿物颜料虽被外层拙劣的仿品覆盖掩盖,但其深处透出的古雅沉静之气,以及唐伯虎特有的疏朗苍劲笔意隐约可感。
外层的新纸和劣墨,如同一个粗糙的“套子”,被人为地、极其拙劣地覆盖在了真正的古画之上,应该是前主人为了保护真迹而做的画中画。
上层那幅假画,那模糊不清的落款和印章,恰恰是试图掩盖真迹特征时留下的败笔。
“好一幅‘画中画’。”陆鑫心中了然。
这层粗糙的伪装能骗过仪器和寻常肉眼,甚至能瞒过江老爷子这等行家的经验之眼,但在他的神念洞察下,却如同虚设。
他抬头看向中年男人,语气沉稳:“大哥,你这画,我要了。你孩子的手术费需要多少?”
此言一出,店内一片哗然!
年轻店员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先生!您看清楚了?这…这就是个新货啊!值不了几个钱的!”
江老爷子也忍不住开口,言语之间,带着一丝规劝的意味:“小陆,古玩一行水深,这幅画…老夫也看过了,确是新仿无疑。救人急难是善举,但也要量力而行,莫要被人利用了善心被人做了局。”
他言下之意,觉得陆鑫是出于同情心要当冤大头。
闻言,中年人顿时如枯木逢春,结结巴巴地说道:“一…一百二十万…医生说最少要一百二十万,如果你能给这个价,这幅画我这买给你了。”
他报出这个数字时,声音都在抖,自己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闻言,陆鑫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叔你报一下你的银行卡号,我现在就给你转过去了。”
中年男人闻言立刻报出了自己的卡号,没过几分钟一条银行到账信息,就出现在中年男人的手机屏幕上。
“个、十、百…一百二十万,”中年男人拿着手机数数的手都在抖。
而江老爷子看看那幅怎么看都像是地摊货的画,又看看陆鑫笃定的神情,再看看那几乎要跪下来的中年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拿了钱,可以把画给我了吧!”陆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
中年男人闻言一个激灵,不敢再多问,立刻小跑着过来,把画递给陆鑫。
“恩人!谢谢!谢谢您!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中年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就要给陆鑫磕头。
陆鑫眉头微皱,一股无形的柔和力道托住了他,让他无法跪下。
“你不必如此。我们只是交易,钱你拿着,画我拿走,我们两清,你还是快点去医院交钱吧,孩子要紧。”他言简意赅,弯腰拿起那幅被众人视为垃圾的画轴,随意地卷好。
陆鑫在众人或震惊、或不解、或嘲讽、或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玉鼎轩。
江老爷子看着陆鑫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那幅被带走的“新画”,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被隐隐触动的不安——难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陆鑫出了玉鼎轩,又到不远的万宝阁逛了一圈,又买了几块成色不错的玉牌,才往停车场自己的车走去。
开出停车场,他发现路边刚才卖画的中年男人还没走,正四处张望,于是开车上前问了一句“大叔,等车吗?要不要我顺道拉你一程?”
中年男人闻言,毫不犹豫上了车着急的说道,“市一人民医院,谢谢!”
一路无话,很快抵达了医院。
既然来了,陆鑫也顺道表示想去探望一下,在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陆鑫看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小男孩,床边是心力交瘁、形容枯槁的孩子母亲。
中年男人哽咽着向妻子说明了情况,夫妻俩对着陆鑫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陆鑫走到病床边,神念扫过孩子瘦小的身体,病因病灶在他眼中清晰无比——是一种极其罕见且凶险的先天性心脏畸形伴全身经络多处先天萎缩闭塞,现代医学手术风险极高且后遗症严重,即使成功,这孩子未来也注定体弱多病。
见到中年男人说的是真的,不想他因为治病而返贫,于是郑重的对他们说道:“我有办法帮你们医治这个孩子,不用开刀,也不用你们额外给给我钱,你们要不要尝试一下?”
陆鑫就这么看着他们,如果他们不答应,那就算了,毕竟自古都有一句医不求人。
中年夫妻对视一眼,中年人想到自己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把家里掏空了,即便手术把孩子救了回来,要面对以后无数的康复费,更何况,陆鑫能够毫不犹豫给他转账100多万,就趁着这一步,他都要尝试一下。
中年男人率先回到:“好的,先生,麻烦你了。”
“老公,这……。”
“老婆,你别说了,我相信这这一位先生。”
“那好,把孩子扶起来坐好。”陆鑫对中年夫妇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处于极度激动中的夫妇下意识地照做。
陆鑫伸出右手,掌心轻轻按在孩子的后心处。中年夫妇紧张地看着,不明所以。
一股温和却浩瀚如星海的力量,透过陆鑫的掌心,无声无息地涌入孩子体内。
这股力量精准地抚平了心脏的畸形结构,如同最高明的微雕大师重塑了血肉;同时,它如同温暖的溪流,冲刷、贯通了孩子体内那些先天萎缩闭塞的细小经络,滋养着干涸的脏腑。
这过程对陆鑫而言,如同拂去微尘般简单。
仅仅几个呼吸间,陆鑫便收回了手。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小男孩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红润起来,微弱的气息变得平稳而有力,紧闭的双眼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围,似乎有些迷糊,但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涣散无光,而是带着孩童应有的清澈和一丝懵懂的好奇。
“爸…妈?”他发出微弱但清晰的声音。
“小宝!我的小宝!”孩子母亲瞬间泪崩,扑过去紧紧抱住孩子,放声大哭。
中年男人也跪倒在地,对着陆鑫的方向连连磕头,泣不成声:“神仙!您是神仙下凡啊!谢谢神仙救命之恩!谢谢神仙救命之恩!”
陆鑫平静地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内心并无太大波澜。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偿还了那幅古画的价值,也顺了心意。
他淡淡道:“孩子已无大碍,静养几日即可。你们也可以去医院复查一下,好了,没事,那我先走了。”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
“恩人!神仙!留个名字吧!我们给您立长生牌位!”中年男人在身后哭喊。
陆鑫的身影已消失在病房门口,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回音:“不必了。”
走出医院大门,陆鑫坐进那辆崭新的路虎揽胜星脉驾驶座。
他随手将那幅价值连城却被包裹在粗劣伪装中的明代古画,丢在了副驾驶位上,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动了引擎。
低沉有力的声浪响起,银灰色的车身流畅地汇入车流。
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去拜访那位需要这份“见面礼”的人。
古玩街之行虽有意外插曲,但结果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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