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器灵典当铺中的太阳虫再次飞起。
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当铺,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长鸣展了展腰,走进了书房中。
打开乾坤袋,拿出冥河河神给的长明灯,思之又思还是挂在了墙角。
一来这个地方空旷,没有遮挡,二来,整个屋子里也就只剩下这一片空地。
长鸣看着拥挤的屋子,改天一定要收拾一下,将一些东西,放进库房里去。
长明灯点燃的一瞬,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
长鸣又将一顶红色的盖头罩在它的身上。
光芒暗淡了许多。
走到红木桌前,坐了下来。
打开红宝石镶嵌的银壶往里面放了些茶叶。
手指轻点,清澈的泉水就灌满了水壶。
火焰包裹着壶的四周。
不过一会儿就将茶水煮沸。
但长鸣并没有倒茶,而是紧紧盯着,桌上的那份信。
幻瞳之下,信封里的内容一览无余。
古木在诚恳悔过的态度中,诉说了他所有的罪恶。
可以说,这就是他所有的罪证。
在最后,他恳求阎王网开一面,放过沈府的婴孩。
以保他能活完此生。
现在只需将这封信,原原本本的交给阎王就行。
但长鸣的心里却泛起了难。
如果让阎王知道了,这个借仙气卡轮回漏洞降生的孩子。
那还能放过他吗?
玉女见屋中蒸汽弥漫。
走了进来,跳上桌案,抬起桌上的银壶,往青玉杯里倒了些茶。
“主人茶好了。”
长鸣没有回应,她靠在椅子上,摸着炉中升起的香烟,思索着什么。
玉女好奇的问道,“主人是在为什么而忧愁吗?”
长鸣纤细的手指摸着那封信,想了许久。
“罢了,既拿了人家的东西。”
“那就索性帮到底吧。”
指尖点蘸起滚烫的茶水,流过信封。
里面古木所请求的几句话,骤然抹去。
玉女问道,“主人这是?”
长鸣口中念了几句,“鬼界每日转世的人那么多。”
“既不提起,他又怎会知道。”
“既不知道,又怎会无故降下灾厄。”
玉女听着长鸣的话,感觉稀里糊涂,根本听不懂。
不过隐约猜出了些什么,“主人这般干涉,可会染上因果?”
长鸣摇了摇头,“小花的事情,是天注定的因果,无论我做与不做都会沾染上。”
“而这件事情,上天已经舍下一丝怜悯。”
“那我再加几笔,应该也不要紧。”
说完就拿着信,走到了院中。
风行看着她,“怎么了?要去哪里吗?”
长鸣晃了晃手中的信。
“我得把这信送到阎罗殿去。”
风行闻言走了过来,拿过信,“你现在灵力还没有恢复,我去吧。”
长鸣笑了笑,拉住了他,“阎罗有他自己的信使。”
说着手中化出一支翠竹笛,轻轻吹响。
曼妙的乐声飘荡到了千里之外。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只浑身雪蓝色的玄鸟便应声飞来。
羽翼上落下许多金粉,所过之处,彼岸花开。
它飞入器灵点当铺,稳稳的落在了长鸣的面前。
一双雾蓝色的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长鸣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低语着,“我这当铺里的东西多是金贵之物。”
“如果你敢弄坏一样,我就拔了你的毛做烧鸡。”
长鸣嘴角的笑意,让玄鸟竖起了汗毛,打了个冷颤。
它看着长鸣,“路那么远都没有什么酬劳吗?”
长鸣笑了笑,“这是你主人要的东西。”
“送不送的去,与我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玄鸟明白,这是没得选了,如果不送,无论是这个坏女人,还是自己的主人都不会放过自己。
玉女静静的躲在柱子后面,紧紧的捏着手绢。
金童看着她这模样,坏笑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嘿!”
玉女被吓的差点跳了起来。
捂着胸口。
金童看着她,问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玉女指了指院中。
金童抬眼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玄鸟。
他也怕的后退了两步,“这东西怎么会来这里。”
玉女攥着手帕,“是主人叫来的。”
一段时间的思考后,玄鸟想通了。
长鸣将信,放在玄鸟的口中。
“务必交到阎王的手里。”
“切莫延误。”
玄鸟得了指令,煽动翅膀,快速的离开了器灵典当铺。
风行走到长鸣的身边,好奇的问道,“你刚刚在与它说什么?”
长鸣回头望着他的眼睛,“秘密。”
随后便进了西厢房中。
风行感到疑惑但并没有说什么,跟在她的身后,守在西厢房的院中。
金童看着长鸣离开的背影,疑惑道,“主人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感觉似乎变了一些,比以前看着柔和了很多。”
玉女捏紧了拳头,附和道,“是啊。”
就在金童转头要问她的一瞬,一拳挥出,直接将金童的脑袋砸进了地里。
小嘴撅起冷哼一声,“让你再吓我。”
说完便离开了。
金童缓了一会儿,挣扎着翻了个身。
“我知道主人的暴脾气都去哪儿了。”
“它是转移到玉女身上了。”
这撼天动地的一击,也将辞旧引了过来。
“谁啊?”
“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金童弱弱的反驳了一句,“鬼界不分阴阳昼夜。”
辞旧摸了摸下巴,“那也不能扰民吧。”
他看着金童头上的包,好奇道,“呦,这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
“是那个老妖婆?”
金童委屈的扒拉着辞旧的衣角,“是玉女。”
“她得了主人的真传,打人好疼。”
辞旧摸了摸它头上的大包,“看起来威力确实挺大的。”
“不过这是什么功法,我也学学。”
说着就去找了玉女,独留金童一人暗自神伤。
“你们都欺负我。”
另一边,玄鸟飞进了阎罗殿里。
化身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青衣公子。
一张白皙而又精巧的瓜子脸,在搭上一副魅惑的丹凤眼,堪比狐仙。
他将书信放在阎王的桌案上。
“这是长鸣让我送来的。”
阎王拿起书信,看着上面的封蜡,像是从未动过。
手指轻点,蜡迹融化,一张张用魂血所书的泣血之言,进入了他的视线。
古木在信中详细的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包括装神弄鬼害沈湘夫妇心智奔溃,残害婴儿等等。
阎王看着这些罪过说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玄鸟反驳道,“那个长鸣才是个罪人。”
“今日竟要拿我做烧鸡。”
阎王没有理会他,指尖落在信件结尾的那抹水渍上,轻轻一嗅,可以闻见一股茶香,“祈春雪暖。”
他向玄鸟询问道,“你离开器灵典当铺时,她可有说什么?”
玄鸟傲娇的甩了甩头,“没有。”
“她只让我快点送过来。”
阎王的手指划过那抹水渍,纸张舒展,就像从未有水滴落在上面。
这时孟婆走进了殿里。
她的声音十分沉闷,“奈何桥边,婴孩的数量,已经减半。”
“原因,阎王可是有眉目了?”
阎王的眉角一抬,“我这儿刚听到消息,你就来了。”
“耳朵真灵啊。”
孟婆笑了笑,“老了,看不清了。”
“但若耳朵也不灵了,又怎么在轮回司办事。”
阎王将书信传到孟婆的手中,“人界出现了一只千年器灵。”
“此事皆是他一人所为。”
“天道诛灭其神魂,也算惩戒。”
孟婆翻阅了一下书信,问道,“那这沈家借仙力,误出生的那个孩子,阎王打算如何处置?”
阎王眨了眨眼,打起了瞌睡,“什么孩子?”
“我可没有看到。”
“既入了轮回,那跟常人也无异样。”
孟婆低头思索着,还想辩驳什么。
阎王从高座上走下,路过她身边时,轻声说道,“天道既施舍了怜悯,那我们又何必搏了人家的面子。”
孟婆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行了一礼,“老身明白。”
说完便退下了。
玄鸟跑到阎王的面前嚷嚷着,“那个长鸣对我不敬。”
“你是不是也要做出些惩罚才行?”
阎王没有理会。
玄鸟继续闹着,吵闹间,竟砸坏了阎王的白玉竹景筒。
阎王怒不可赦,厉声说道,“再吵吵,就拔了你的毛,做成烧鸡。”
玄鸟委屈的戳着手指,“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你们都是坏人。”
说罢,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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