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彬捏着请柬的手指节泛白,手背被珍妮弗指甲划破的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淌,在请柬烫金纹路里洇出暗红的星芒。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晃了晃,头顶传来细微的“咔嗒”声——是天花板石膏线开裂的响动。
“地震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李怡举着奖杯的手一抖,何香的裙角刚蹭过她的胳膊,整面落地窗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元彬瞳孔微缩,他分明察觉到那震动不是来自地壳,倒像是某种庞大的气机在撕裂空间。
人群开始骚动,穿西装的男士撞翻了香槟塔,水晶杯碎在红地毯上,何香的高跟鞋卡在碎渣里,踉跄着栽进李怡怀里。
“大家不要慌,有序撤离!”宴会厅经理的声音被尖叫声淹没。
元彬逆着人流走向露台,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那是空气中突然弥漫的血煞之气。
他抬头望向天空,原本缀着星子的夜幕正翻涌成墨色漩涡,中心处有细碎的金光闪烁,像有人撒了把金粉在黑绸上。
“看天上!”不知谁喊了一声。
所有奔逃的脚步都顿住了。
露台外的天空,黑色漩涡越转越快,那些细碎的金光突然连成线,勾勒出菱形轮廓——是船!
造型奇异的飞舟,船身流转着幽蓝的符文,船舷挂着青铜灯盏,灯油烧出幽绿火焰。
最前排的飞舟船头站着个穿玄色鳞甲的男人,腰间悬着半截断枪,枪尖滴着暗血。
“外星人!”有女孩尖叫着瘫坐在地。
警报声骤然撕裂城市的夜空。
塞内卡军事基地的雷达早炸了锅,皮蓬中将盯着监控屏上突然出现的三百多个异常信号,指节压得发白。
“确认目标位置!”他吼道,“坐标北纬37°15′,东经122°25′,高度一万五!”
“F - 22编队已升空,请求开火授权!”通讯器里传来飞行员的声音。
皮蓬按下耳麦:“允许警告性射击。”
三架银灰色战机从云层里钻出来,机腹导弹舱开启。
第一枚AIm - 120中距弹拖着尾焰冲上天,却在接近飞舟三十米时突然爆炸。
火光中,飞舟船身泛起淡青色光晕,像水面被石子激起的涟漪,第二枚导弹刚触到光晕边缘便自行解体,碎片雨般坠向地面。
“上帝啊……”飞行员的声音发颤,“它们有防护罩!”
地面人群彻底炸了。
抱着婴儿的母亲撞翻了报刊亭,老人的拐杖戳进排水井,有个穿校服的男孩举着手机直播,画面里飞舟的符文清晰得能数清纹路:“家人们快看!这绝对不是人类科技……”
“启动隐形编队!”皮蓬一拳砸在指挥台上,“让114中队挂载电磁脉冲弹!”
十二架F - 35像十二只幽灵滑入云层,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从不同方向包抄。
当第一枚电磁脉冲弹离开发射架时,飞舟群突然动了——最前面的玄甲男人抬手一挥,三十艘飞舟同时喷出幽蓝火舌,刹那间形成一道光墙。
所有接近光墙的导弹都在半空炸成烟花,连隐形战机的雷达信号都被搅成乱码。
“7号机失控!”
“9号机引擎熄火!”
通讯器里的惨叫让皮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起内线电话:“总统先生,需要您授权动用……”
“皮蓬,”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得反常,“我和第一家庭已经转移至夏延山。现在,所有常规武装力量的指挥权交给你。”
挂了电话,皮蓬扯下军帽摔在桌上。
他望着监控屏里仍在逼近的飞舟群,突然转身对副官说:“准备直升机,我要亲自去看看。”
“中将!”副官急了,“那些东西能击落F - 22,您这是……”
“军人的职责是面对危险,不是躲在指挥室里。”皮蓬扣上军帽,“让媒体跟拍,我要让全世界看到我们在行动。”
当绿色直升机的螺旋桨划破气流时,地面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疯了似的追着直升机跑,直播画面里,皮蓬的肩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举起高音喇叭,声音通过直升机扩音器传向天空:“这里是塞内卡军事基地,不明飞行物请注意!你们已进入美国领空,立即表明身份并降落!重复……”
飞舟群突然停住了。
玄甲男人踏前一步,船舷的青铜灯盏同时爆亮。
直播镜头里,他的面容终于清晰——浓眉入鬓,鼻梁高挺,左脸有道从眉骨贯到下颌的伤疤,穿的不是外星战甲,而是缀着鳞片的古风战衣。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修仙者”,议论声立刻像潮水般涌起来:“和小说里写的一样!”“那是法宝吧?”
皮蓬的手指在喇叭上顿了顿。
他见过太多奇闻异事,但此刻透过直升机舷窗,他分明看见那男人腰间的断枪枪杆上刻着“战”字——是汉字。
“人间蝼蚁,也配与我海妖部落对话?”
声音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口。
战金虬扫过地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嘴角勾起冷笑。
他的目光扫过直播镜头时突然顿住,抬手抓住虚空一拽——皮蓬只觉胸口发闷,整个人竟被无形之力扯出直升机!
“中将!”副官的惊呼被风声撕碎。
皮蓬在空中翻转着,看见战金虬的瞳孔里跳动着幽绿火焰。
那是他最后来得及捕捉的画面——下一秒,他的后背重重撞在酒店顶层的广告牌上,金属支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直播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战金虬举起断枪的身影上。
全球数十亿观众的手机同时弹出新闻推送:“神秘修仙者现身美国领空,塞内卡基地指挥官遭袭击!”
而在混乱的人群中,元彬望着天空的飞舟,手背的血痕突然泛起灼烧般的痛。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涵珠刚发来的消息:“查到了,战金虬是海妖部落大长老,三百年前被水德星君斩过一臂。”
风卷着血腥味灌进领口,元彬望着战金虬手中的断枪,终于想起些什么——那枪杆上缺失的部分,正躺在他储物戒最底层,缠着他当年渡天劫时落下的水纹锦。
战金虬甩飞皮蓬的动作带起一阵腥风,青铜灯盏里的幽绿火焰骤然暴涨三尺,将他的面容映得如地狱修罗。
被撞变形的广告牌发出最后一声呻吟,金属碎片混着玻璃渣哗啦啦砸向人群,有个举着相机的记者躲闪不及,额角顿时绽开血花,镜头里的画面跟着摇晃成一片猩红。
\"大长老!\"飞舟甲板上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三十艘飞舟的船舷同时亮起刺目蓝光,十二名穿青鳞甲的海妖修士踏空而来,每人手中都托着巴掌大的青铜鼎,鼎中翻滚着墨色妖雾。
战金虬舔了舔嘴角,断枪在掌心转了个花,枪尖指向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三百年前那道水剑斩了我左臂,今日便用这凡人城池的血,祭我重炼的战魂枪!\"
第一尊青铜鼎被抛向天空。
妖雾在半空炸开,化作遮天蔽日的黑蝶,每只蝶翼都泛着金属冷光。
最先遭殃的是街角的便利店,黑蝶群掠过的瞬间,玻璃幕墙像被无形巨手揉捏的锡纸,\"轰\"地塌陷成扭曲的废铁;卖热狗的小推车更惨,连人带车被蝶群裹住,不过三息便只剩具白骨,骨头上还沾着没啃完的香肠。
\"妈妈!\"三岁的小露西攥着的手被人群冲散,她跌坐在地,仰头望着遮天的黑蝶,上的草莓酱滴在下巴,混着眼泪成了淡粉色的痕迹。
黑蝶群裹着腥风扑过来时,一只沾着血渍的手突然将她拽进怀里——是刚才被撞翻的报刊亭老板,他后背的衬衫已经被蝶翼割出十几道血口,却仍用身体护着孩子:\"闭眼!\"
元彬的储物戒突然烫得惊人。
他退到酒店消防通道的转角,背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墙,指尖颤抖着摸向戒面。
那截缠着水纹锦的断枪残部正在戒中发烫,锦缎上的水纹竟活了般游动,在他掌心烙出淡蓝色印记。
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涵珠的消息像连珠炮:\"战金虬此来是为寻水德星君残魂!
海妖部落炼了'血魂鼎',要屠城取魂重铸战魂枪——\"
\"轰!\"整栋酒店突然剧烈摇晃。
元彬扶住墙,看见窗外第三艘飞舟正喷吐幽蓝火舌,二十层的玻璃幕墙如纸糊般碎裂,消防通道的应急灯一盏盏熄灭,黑暗中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
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水纹刻痕正在发烫,那是水德星君留在人间的最后印记。
战金虬立在飞舟船头,断枪指天。
十二尊青铜鼎同时炸开,黑蝶群如乌云压城,所过之处街道塌陷、车辆自燃。
他望着下方蝼蚁般奔逃的人群,左脸的伤疤因兴奋而抽搐——当年水德星君用\"天河倒悬\"斩他左臂时,可曾想到今日他会用这凡人城池的血,浇灌战魂枪的复苏?
\"大长老,血魂鼎已吸够生魂。\"青鳞甲修士单膝跪地,鼎中妖雾凝成半透明的魂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战金虬眼中幽绿火焰大盛,断枪重重砸在船舷:\"传我令,先屠三城立威!
让那藏头缩尾的水德残魂......\"他突然顿住,目光如刀般扫过下方混乱的人群,最后定格在酒店消防通道的转角处——那里有缕若有若无的水元气,像极了当年斩他手臂的剑势。
黑蝶群突然改变方向,如利箭般射向元彬所在的转角。
元彬的储物戒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断枪残部在戒中发出清越剑鸣。
他望着逼近的黑蝶,突然笑了——三百年前他以水剑斩妖,今日便让这人间,再见识一次水德星君的手段。
战金虬的断枪突然震颤。
他眯起眼,看着下方那个被黑蝶群围住的身影,左脸伤疤突突跳动。\"有趣。\"他扯动嘴角,将断枪指向元彬的方向,\"先拿这只出头的蝼蚁开刀......\"
飞舟群后方,原本隐在云层中的五十艘飞舟缓缓现形。
每艘船上都立着持叉的海妖修士,他们腰间的皮囊里,装着刚从深海祭坛取出的\"血煞引\"——大长老说要屠三城,他们便要让这三城的每滴鲜血,都成为战魂枪复苏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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