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珩等在外头屋里,沈桃言是叫叠珠扶着她出去的。
聂珩看到她眼睛上蒙着的布条,眉宇间只一下便爬上了担忧。
“沈桃言。”
沈桃言摸索着由叠珠扶着坐下,尽可能地对着声音的方向。
“兄长,我不大方便招待你,你请自便。”
聂珩敛着眉:“怎么会这样?”
沈桃言:“不小心罢了。”
聂珩盯着她眼睛上的布条:“疼么?”
沈桃言强颜欢笑:“有一些,不过十天半个月就好了,兄长不必担心。”
她小心地碰了一下茶杯,扶上茶杯后,她尽可能自然碰上了茶盖。
“还要劳烦兄长替我去与母亲说一声,就说我暂时不能去陪她说话了。”
聂珩看着她的动作,慢慢回了一声:“好。”
赵卿容听了后很是担心。
聂珩:“我有空会去看她。”
赵卿容:“那就多拜托你了。”
回去之后,聂珩吩咐守竹去打听了沈桃言今日去了何处。
守竹:“二少夫人今日回了一趟沈府。”
“吕大夫说,是沈二姑娘将药粉藏在了给二少夫人的盒子里,那盒子里…”
聂珩越听眸色越深。
沈桃言瞒着他,是不想叫他知道。
聂珩:“去叫人探查一下二少夫人这些年在沈府…是怎么过的。”
守竹:“是。”
不消一日,守竹就叫人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聂珩听了禁不住心口泛酸,眼里和面上都翻滚着墨色。
他以为…
她会过得好。
结果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聂府受了三年的欺骗和欺负,他也不知道。
心口酸得发了闷,聂珩缓身伸手扶了扶书案。
守竹急忙问:“大公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聂珩:“我要去见她。”
守竹不太明白:“什么?”
眼睛看不见真的很不方便。
有时候叠珠和叠玉离开一小会儿,沈桃言想要拿个什么东西都得磕磕碰碰的。
不过沈桃言处理起事务来一点也不含糊,叠玉和叠珠都认字,只要读给沈桃言听即可。
沈桃言眼睛又疼了:“叠玉。”
留香:“二少夫人,叠玉姐姐去给二少夫人取药汤还未回来呢。”
叠珠又被沈桃言派出去做别的事情了。
沈桃言:“留香,你去厨房要一些甜嘴儿来,顺道去看看叠玉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留香:“可是…”
沈桃言:“我没事,我就是坐在这儿等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留香:“好吧,奴婢这就去。”
挂云正要进来禀告呢,遇到了出来的留香,便道:“大公子来了。”
留香:“那正好了,二少夫人想要吃些甜的,我要去替二少夫人取些甜嘴儿来。”
“我先进去禀告二少夫人一声。”
沈桃言正按着额头缓解眼睛的疼痛,留香进来后,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二少夫人,大公子来了。”
沈桃言:“嗯。”
留香:“那奴婢这就去给二少夫人取零嘴。”
沈桃言:“嗯。”
嗯?方才留香进来说了什么?
好像是谁来了?
留香:“劳请大公子照看一下二少夫人,奴婢去给二少夫人拿个东西。”
聂珩:“好。”
他进去的时候,沈桃言蔫蔫地依在小榻上,手臂放在小榻的小茶桌上。
他正想出声,只听沈桃言叹了气,道:“好疼。”
聂珩轻声,似是无奈:“疼怎么不叫吕大夫过来?”
沈桃言微微一惊:“兄长?”
手碰倒了茶桌上搁着的茶杯。
聂珩立马阔步过去,握住了她下意识想去扶茶杯的手,抬高,叫她没碰着滚烫的茶水。
他的另一只手则是扶起了茶杯,茶水和茶杯都很烫,幸好沈桃言的手没碰到。
瞧着茶水顺着茶桌的边缘往下滴落,沈桃言的腿还挨着茶桌呢。
聂珩伸手想碰她的腿,可看到她慌张不已,完全无措地紧紧抓着他手臂的袖子。
他伸手挡了挡茶桌上的茶水:“沈桃言,有水,往旁边坐点儿。”
沈桃言有些迟钝:“好。”
她的其中一只手还被聂珩握着举着,只能慢慢地往旁边挪了挪。
“可以了吗?”
聂珩笑了一声安抚道:“可以了,你做得很好。”
沈桃言听着这一声,感觉耳朵里酥酥麻麻的,脸也染了些许绯色。
他拿她当小孩儿哄呢?
聂珩将她的手慢慢放下。
沈桃言乖巧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就听到聂珩吩咐人进来收拾。
进来的应该是挂云和挂露,只是一些茶水,收拾得很快。
沈桃言:“兄长?”
聂珩:“我在。”
“兄长烫到了吗?”
聂珩:“没有,抱歉,方才吓到你了,还害你险些被烫到。”
沈桃言:“我没关系,兄长当真没烫到?”
她那杯茶可是新倒的,还热乎着呢。
聂珩将有些红的手,背到了身后,眨了眨双眼:“嗯。”
沈桃言:“兄长请坐吧。”
聂珩:“好。”
他在她的正对面坐下,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身上,细细地看着她。
只是现在沈桃言看不见,很不适应,各方面都稍微有些迟钝,没察觉到聂珩的目光。
“话说兄长怎么来了?”
刚才留香进来说谁来了,原来说的是聂珩。
聂珩:“来看看你,你方才不是说眼睛疼吗?怎么不喊吕大夫来?”
沈桃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儿笑:“药效过了,自然是会疼一些的,能忍得了的。”
聂珩:“没有法子缓解吗?”
沈桃言摇头,要是有法子,她也不会委屈自己硬扛了。
要是她能看得见,就能看到聂珩此刻眼里不加掩饰的情绪。
聂珩很想轻轻碰一碰她的眼睛。
沈桃言感觉聂珩好像站到了她的身边。
因为菖蒲香已经先一步在她的身边涌动了,仿佛要将她周围都给侵占了去。
沈桃言莫名心里颤了颤,这种香是如此霸道的香么?
她不禁有些紧张唤了一声:“兄长。”
聂珩缓缓垂眼:“嗯?”
声音离得挺近的,沈桃言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菖蒲香就盘踞在身侧,莫名有压迫感,聂珩还不说话。
沈桃言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于是,她受不住地忽然站起身。
聂珩胸口一滞,眼眸惊愕地睁大,定定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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