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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佬的都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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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神之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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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尘的身影如一缕青烟,消散于圣殿门前,无踪无迹,仿佛从未出现过。然而,他留下的那股无形而又无处不在的威压,却如万古神山,沉甸甸地压在瑶池圣殿中每一个人的心头。

大殿之内,死寂无声。

先前还仙风道骨、威严满满的水月圣主,此刻正瘫坐在宗主宝座上,仪态尽失。她那张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的绝美脸庞上,毫无血色,细密的冷汗从光洁的额角不断渗出,沿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领口的云纹锦缎。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仿佛刚刚从一场溺水的噩梦中挣扎出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殿门之外那片云雾缭绕的天空,瞳孔深处,是尚未褪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那三位化神期的长老,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佝偻着身子,站在殿下,身上虽然被剑无尘的力量清除了泥土,但那份被“种”在地里的耻辱和惊悸,却深深烙印在了他们的元神之上。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圣主,甚至不敢相互对视,每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后怕。

其余的金丹、元婴弟子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像一尊尊泥塑木雕,僵立在原地。就在刚才,他们还同仇敌忾,准备为宗门荣誉与圣女清白而战,可转瞬间,他们引以为傲的修为、坚不可摧的护山大阵,在那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如同三岁孩童的沙堡。

那轻轻一拍,不是法术,不是神通,更像是……一种法则的具象化。一种“我说你该在土里,你就必须在土里”的绝对意志。

这种认知,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绝望。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又或许只是短短几个呼吸。

“噗通。”

一声轻响打破了这片死寂。一位年轻的元婴女弟子,终究是道心不稳,承受不住这股极致的压力,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冰凉的玉石地板上,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这声呜咽,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众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圣……圣主……”一位化神长老,声音干涩沙哑,艰难地抬起头,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瑶池宗立派数十万年,何曾遭遇过今日这般的奇耻大辱?被人孤身一人打上门来,从弟子到圣主,全被像种萝卜一样种在地里,连护山大“阵”都如纸糊一般被拍碎。

更屈辱的是,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半分杀意。那种感觉,就像一头翱翔九天的真龙,无意间路过了一群聒噪的蝼蚁,被吵得有些烦了,便随口吹了口气,将它们吹得东倒西歪。

蝼蚁们拼尽全力,视之为生死之战,可在真龙眼中,那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瞬间。

水月圣主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这口气仿佛带走了她心中积郁的所有惊骇与不甘。她缓缓坐直了身体,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那属于一宗之主的威严与镇定,正在一点点地重新凝聚。

她环视着殿中神情各异的众人,从长老们的羞愤,到弟子们的恐惧,再到自己最心爱的弟子云霓裳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尽收眼底。

“都起来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清晰而有力,“今日之事,休要再提。传我谕令,封锁山门,瑶池宗上下,即刻起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所有弟子,未得本座首肯,不得私自下山。违令者,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是,圣主!”众人闻言,精神一振,齐声应道。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何要封锁山门,但圣主的命令,就是瑶池宗的最高意志。

“三位长老,霓裳,你们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水月圣主再次开口。

弟子们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圣殿。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去修复自己那几近崩溃的道心。

很快,宏伟的圣殿内,只剩下了水月圣主、三位化神长老,以及呆立在中央的云霓裳。

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那位最先出手的王长老,满脸愧色地向前一步,躬身道:“圣主,今日之事,皆因我等鲁莽冲动,未能探清对方底细,便擅自出手,以致宗门蒙受此等大辱,请圣主降罪!”

“请圣主降罪!”另外两位长老也齐齐躬身。

水月圣主摆了摆手,目光幽深,缓缓道:“罪?你们何罪之有?对方擅闯我瑶池禁地,轻薄我宗圣女,你们维护宗门尊严,出手乃是理所应当。若易地而处,本座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苦涩与自嘲:“要说有罪,也是本座的罪过。是我坐井观天,以为我瑶池宗在这东玄域已是顶尖,以为我这渡劫期的修为,便足以应对世间一切风浪。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神。”

“神……”三位长老听到这个字,心神剧震。

王长老忍不住开口,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个终极疑问:“圣主,那位……那位剑无尘前辈,他……他究竟是何等修为?弟子愚钝,只感觉他的气息似乎在渡劫期大圆满,可那份实力……”

他说不下去了。渡劫期大圆满他们不是没见过,甚至宗门典籍中记载的飞升先祖,也不曾有过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

水月圣主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当时那种令人绝望的无力感。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那轻描淡写的一掌。

那一掌,破开了由她主导、数万弟子合力、引动天地之威的瑶池诛仙大阵。那大阵汇聚的七彩剑影,其威能足以瞬间抹杀任何一位渡劫后期的大能,可在那一掌之下,却如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没有引起丝毫的能量涟漪。

然后,那股力量笼罩了所有人。

水月圣主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仿佛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神话故事:“你们的感觉没有错。他的气息,的确被他刻意压制在渡劫期大圆满的层次。或许,这是他行走世间的一种习惯,一种……不想太过惊世骇俗的伪装。”

“但是,”她猛地睁开双眼,精光一闪,“那绝不是他的真正实力!那一巴掌,太恐怖了!你们仔细回想,那一掌落下,力量覆盖了整个瑶池圣地,将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在内,精准地‘种’进了地里。我们每个人承受的力量,都恰好能破开我们的护体灵光,将我们压入地下,却又不伤及我们分毫。这种对力量的控制,已经不是‘精准’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道:“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眼中,我这个渡劫期,和那些金丹期的弟子,没有任何区别!他能一掌拍翻一个,就能一掌拍翻我们全部,而且力度可以做到毫无差别。这已经超出了‘术’的范畴,这是‘道’的碾压!是更高层次生命对低层次生命的绝对支配!”

“他若想杀我们,根本不需要第二掌。甚至……他只需要一个念头。”

水月圣主的话,像一柄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三位长老和云霓裳的心上。

“嘶——”

三位长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之前只感到屈辱和震惊,此刻经过圣主这番抽丝剥茧的分析,才真正体会到,自己究竟是从何等恐怖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云霓裳,此刻娇躯猛地一颤,原本就苍白的脸蛋,“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她终于害怕了。

一种迟来的、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想起了自己被剑无尘禁锢时,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眸。她想起了自己召唤师尊时,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她想起了自己心中那份“即便同归于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的决绝。

现在想来,那何其可笑?何其无知?

自己……竟然想要去刺杀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就像一只蚂蚁,因为大象踩了它的窝,就叫嚣着要咬断大象的腿。

这一刻,她才真正理解了剑无尘临走前那番话的含义——“你们的动机没错,错在以蝼蚁的逻辑,去揣测强者的世界。”

原来,自己在他眼中,真的连蝼蚁都算不上。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那份被看光身体的羞愤,与此刻生死一线的后怕相比,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水月圣主注意到了云霓裳的异状,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了些许:“霓裳,过来。”

云霓裳如同提线木偶般,机械地挪动脚步,走到师尊面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师尊……弟子……弟子错了……弟子险些为宗门招来灭顶之灾……”

她不是在为自己的清白被辱而哭,而是在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知而后怕。她怕因为自己,整个瑶池宗数十万年的基业,真的就在那一掌之下,化为齑粉。

水月圣主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柔声道:“痴儿,起来吧。此事不怪你。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遇到此事,都会是与你一般的反应。那位前辈……他行事全凭喜好,已然超脱了世俗的道德与规则。我们用凡人的道理去衡量他,本就是错的。”

她将云霓裳扶起,然后目光转向了自己摊开的掌心。

在那里,静静地悬浮着一个小小的、晶莹剔透的水滴状光团。正是剑无尘离去前,留下的那滴“本源神液”。

“你们看,”水月圣主的声音重新变得严肃,“这,就是那位前辈留下的‘补偿’。”

三位长老和云霓裳的目光,立刻被这滴神液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滴液体不过指甲盖大小,却仿佛蕴含着一个完整的宇宙。其中有亿万星辰在缓缓生灭,有混沌之气在流转换化,散发着一股古老、浩瀚、至高无上的气息。仅仅是看着它,就让四人的元神感到一阵阵的舒畅与悸动,仿佛灵魂正在被洗涤,修为的瓶颈都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圣殿内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这滴神液汇聚而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气漩涡。

“这……这是何等至宝?”王长老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震撼与贪婪,但随即又被深深的敬畏所取代。

另一位李长老沉吟道:“我曾在宗门最古老的典籍中看到过记载,说天地初开,大道本源会凝结成液,一滴便可造化一方小世界,可令凡人立地成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先天本源’?”

“不,”水月圣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比先天本源更加精纯,更加……高贵。我能感觉到,这滴液体中,蕴含着一丝属于他自身的‘道’。这是他修为的结晶,是他对天地法则理解的浓缩。他称之为‘本源神液’,恐怕……这是神之本源!”

“神之本源!”

四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名头,太过骇人。

水月圣主小心翼翼地催动灵力,形成一个最稳固的结界,将这滴神液包裹起来,生怕它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息。

她看着这滴神液,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前辈说,这是给瑶池的弥补,也是给霓裳的交代。”水月圣主缓缓说道,“一滴蕴含着神人道韵的本源神液……这份补偿,何止是弥补,这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瑶池宗今日丢了天大的面子,却也得了天大的机缘。这究竟是祸是福,一时间竟难以分辨。

王长老忍不住道:“圣主,此物如此珍贵,您打算如何处置?若是您能炼化此物,说不定……说不定能勘破天机,踏出那传说中的一步!”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激动。如果瑶池宗能再出一位飞升的真仙,那今日之辱,又算得了什么?

水月圣主闻言,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我没有这个资格,更没有这个能力。这滴神液中蕴含的法则层次太高,我若强行炼化,唯一的下场,就是道心崩溃,元神被其中浩瀚的道则撑爆,形神俱灭。这东西,就像是凡人世界里的太阳,你可以沐浴它的光辉,却绝不能妄想将它吞入腹中。”

她将目光投向了云霓裳,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

“霓裳。”

“弟子在。”云霓裳连忙应道。

水月圣主将那枚被结界包裹的神液,缓缓推到云霓裳面前:“此事因你而起,这位前辈也言明是给你的交代。那么,此物便归你所有。”

“啊?”云霓裳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师尊,弟子万万不敢!此等神物,应由宗门处置,弟子何德何能……”

“住口!”水月圣主语气一肃,“这是因果!你承受了他的‘因’,就该接下他的‘果’。这既是补偿,也是一道枷锁。收下它,你的未来,将与这位前辈结下更深的因果。这对你,对整个瑶池宗,或许是一场更大的考验,但也可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机缘。”

她看着云霓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无需将它完全炼化。你只需将其置于你的紫府识海之中,日夜以元神温养,感悟其中泄露出的万分之一丝道韵,便足以让你受用无穷。你的资质本就是我瑶池万年不遇,若有此物相助,未来成就,或许能超越为师,甚至……能触摸到那位前辈所在的那个,我们连仰望都看不到的境界。”

云霓裳呆住了。她看着眼前那滴如梦似幻的神液,只觉得它重逾千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明白了师尊的意思。这滴神液,是她的耻辱印记,也是她的登天之梯。

水月圣主见她仍在犹豫,加重了语气:“收下!这是命令!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瑶池宗唯一的希望。宗门会倾尽所有资源培养你。你要记住今日之辱,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让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道理,永远只掌握在最强者的手中。你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也成为那个掌握道理的人!”

这番话,振聋发聩。

云霓裳娇躯一震,眼神中的迷茫与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然。

她不再推辞,对着水月圣主深深一拜,然后伸出颤抖的双手,恭敬地接过了那滴本源神液。

神液入手,一股温暖而磅礴的生命气息瞬间涌入她的体内,她之前因羞愤攻心而受损的经脉,竟在这一瞬间被修复完好,甚至修为都精进了一丝。

“多谢师尊!”云霓裳的声音,充满了决心。

水月圣主欣慰地点了点头,她转过身,再次望向殿外那片虚空,仿佛能穿透无尽空间,看到那个早已远去的青衫身影。

她的心中,那份复杂的情愫再次涌上心头。有恐惧,有敬畏,有屈辱,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那种超然物外、俯瞰众生境界的向往。

这场劫难,或许,真的不是坏事。

它打碎了瑶池宗数十万年来的骄傲与固步自封,也为宗门带来了一个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传令下去,”水月圣主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从今日起,将瑶池圣殿东侧的‘问心崖’,改名为‘悟道崖’。在崖上立一座无名碑,碑上……什么都不要刻。”

三位长老心领神会。

那座碑,是用来铭记今日之事的。无需文字,因为那份深入骨髓的敬畏与教训,将代代相传,永世不忘。

瑶池宗的天,没有塌下来。

相反,一片更广阔、更真实、也更残酷的星空,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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