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明堂。
时老夫人年过七旬,但精神依然抖擞,她坐在阅明堂的高位,左边坐着的,是时景初的母亲林氏。
“今儿个把大家都召齐了,咱们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这几日我和景初的母亲商量过了,娴儿嫁到我们时家,是我们时家的荣幸,景初说得没错,让娴儿做平妻我也同意。”
“但说到底这平妻也得分个大小,虽说云婉先嫁进来,在咱们侯府里也尽心尽力地侍奉,但娴儿这三年陪着景初考科举,景初才得意心无旁骛地学习,最后高中了状元。由此看来,娴儿的功劳可不比云婉小。咱们云婉是个识大体的,一定不会计较做小的,是吧?”
苏云婉听到时老夫人这么一说,只是叹了口气。
“祖母,您说的对,这娴儿姑娘的功劳最大,我这个做孙媳妇的,自然是比不上她的。昨日我已经跟大牛商量过了,今后这侯府里就让他和娴儿姑娘过吧,我要跟他和离。”
老夫人和时母林氏听到和离二字,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和离不和离的?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时家?再说了,你已经做过我时家的媳妇,今后谁还敢娶你?”
苏云婉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心里也是寒了心。
平日里她对这个祖母也算是敬重了,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她还是站在时景初这一边。
“祖母,我和离后别人怎么看我,是别人的事情,不劳您挂心。眼下我不过只是给时大牛和你们的娴儿姑娘腾个地儿,难道这也有错?”
时老夫人气得拍了拍桌子,“我原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没想到你这女子嫉妒心这般重,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过不下去了?”
眼见老夫人生气了,时母林氏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婉,快跟祖母道个歉,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祖母不会计较的,以后和离这种话就少说了,再说了,我们时家如此信任你,这三年都让你来执掌中馈,你难道心里一点都不感恩吗?”
说到执掌中馈,苏云婉站了起来。
“母亲,我嫁到时家三年的时间,就做了三年的当家主母。这时家表面虽是光鲜,说起来大小也是个武定侯府,可府里的亏空您早就该清楚了,若不是三年前您看我带的嫁妆多,能用嫁妆补贴府里上上下下的开销,恐怕这执掌中馈的权力也落不到我苏云婉身上。如今我不打算和你儿子过了,我和时家也得两清了,不是吗?”
时老夫人和时母林氏听到苏云婉这么说,气得直跺脚。
“苏云婉,这是我的母亲,哪有做媳妇的这么和婆母说话的?”时景初大声呵斥道。
苏云婉坐下,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那也是你们逼我的,哪有做丈夫的三年未见妻子,却和别的女子无媒苟合的。”
苏云婉说罢,时景初伸手打掉了苏云婉手中的茶碗。
滚烫的茶水倒在了苏云婉身上,把秋月吓了一跳。
“小姐,您没事吧?我先扶您去换身衣裳。”秋月很是担忧。
苏云婉未起身,只是对秋月摆了摆手。
“时景初对我苏云婉如何,想必你们这些做长辈的,也都已经看到了。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如今他高中了状元,到底是我苏云婉配不上他了。”
“既然如此,我又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咱们把账算一算,看看我这些年到底给你们时家补贴了多少钱,你们连本带利地还给我苏云婉之后,我也不再纠缠,我会带着我的嫁妆走人,咱们好聚好散。”
“秋月,快去把账本拿过来!”
“是,小姐。”
眼见苏云婉真的叫秋月去拿账本了,老夫人这边有些慌了。
这么多年,她自然是知道苏云婉一直都在补贴时家的,若是她真的和时景初过不下去,人可以走,但嫁妆必须得留下。
“你要走可以,但你的嫁妆得留下,我们时家好生待你,你却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时老夫人一拐棍敲在了地上,似乎是在警告苏云婉的言行。
苏云婉毫无惧色,今日起,她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家人。
秋月刚跑出阅明堂,就慌慌张张地和时景言撞上了。
时景言是时景初同父异母的庶弟,他是赵姨娘所生。
“时二爷,撞上您我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会儿还有要紧的事情,就先走了。”
秋月刚要走,就被时景言拦了下来,这秋月是他大嫂苏云婉房里的丫鬟,她如此慌张,想必定是与苏云婉有关。
和苏云婉有关的一切,时景言都有兴趣。
“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二爷,我也就不瞒您了,反正您早晚也会知道,这会儿我们小姐和姑爷正闹和离呢,小姐让我去拿账本,她要将账目对清之后再和姑爷和离。”
“和离?莫不是因为前几日大哥带回沈姑娘的缘故?”
秋月此刻忙着去给苏云婉拿账本,已经来不及和时景言多说,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这三年的时间,时景言将嫂嫂的付出都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这次时景初将沈娴儿带回来,摆明了就是在羞辱苏云婉。
“祖母说我不知好歹,那么请问,这三年里,祖母每次病重的时候,是谁派人去请的大夫,又是谁没日没夜地照顾祖母?”
苏云婉的这个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时老夫人一时回答不上来。
“云婉,你何必这样计较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就算是要和离,你也总不能把我们时家往绝路上逼。”时母林氏说道。
“看来婆母在意的不是和离不和离,是怕我将自己的嫁妆都带走,不能再补贴你们时家了吧。”
时老夫人听到苏云婉这番话,更是气得不行。
“说到底,还是你太贪心,既然你嫁到了侯府,就是我们侯府的人,若是这日子你不打算过了,你走了便是,至于嫁妆,只要我老婆子还在,你就一分钱也别想带走。”
苏云婉淡淡地瞥了时老夫人一眼,“那就要看祖母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很快,秋月将账本拿了过来。
苏云婉翻着上面的账目,一笔一笔地核对着,时老夫人和时母林氏脸色发青。
“这贴出去的银子,你们得想办法还给我,至于这金银细软嘛,也得一并还了。对了,祖母你耳朵上挂着的这对珍珠耳饰,也是我苏云婉掏的钱,您总得将它物归原主吧。”
时老夫人一听这话,是又惊又怒,还有些下不来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能假装晕厥过去。
“哎呀老夫人!”
众人赶紧去搀扶。
“够了,苏云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时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般气祖母?”
时景初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
苏云婉不想再和他争辩,若是真的将时老夫人气死了,自己还得吃官司。
她将秋月唤到一旁,低着头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你可明白了?”苏云婉问秋月。
“放心,小姐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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