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吴瘸子就是个老废物!他拿不出证据!周显大人已经……”陈珏捂着脸,惊恐地辩解。
“周显?”
陈烈怒极反笑,
“他现在自身难保!陛下那句避嫌自查是说给谁听的?他周显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还有那个孽障陈九!”
提到这个名字,陈烈眼中杀机暴涌,
“这个祸根!当初就该直接打死!竟让他活了下来,还攀上了什么沈家孤女,闹出这般泼天祸事!烂泥糊高墙?好!好得很!他这是要把整个侯府都拖下水!”
“父亲,当务之急是……”陈琰沉声道。
“我知道!”
陈烈打断他,眼神阴鸷如狼,
“陈九不能留!这个祸根,必须尽快铲除!他多活一刻,侯府就多一分危险!还有那个吴瘸子…在刑部天牢,反而比在洛京府更方便让他永远闭嘴!”
“父亲的意思是……”陈琰眼中寒光一闪。
“洛京府大牢…哼,赵秉德那个墙头草,未必靠得住。”
陈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琰儿,你亲自去安排!要快!要干净!让那个孽障和他带来的麻烦,一起消失!记住,手脚要干净,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至于刑部那边…我会亲自去拜访几位老朋友!”
“是!父亲!”陈琰躬身领命,眼中同样杀意凛然。
陈珏闻言,脸上露出狂喜和怨毒之色:“对!杀了那孽障!让他死无全尸!”
一场针对陈九的致命杀局,在御笔朱批落下、风暴看似被纳入“正轨”的同时,已然在洛京府阴暗潮湿的大牢深处,悄然布下。
陈九这块被景帝随手推上风口浪尖的“烂泥”卒子,正独自面对即将袭来的滔天巨浪。
洛京府大牢,最深处一间阴暗潮湿的囚室。
陈九靠坐在冰冷的石墙上,背上的伤口在阴寒的环境下隐隐作痛。
他闭着眼,仿佛在假寐,狱卒送来的粗糙饭食原封不动地放在一边。
黑暗中,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弧度。
“重启调查…刑部天牢…洛京府留我…”
他低声自语,如同呓语,
“景帝老儿…好一招顺水推舟,借刀杀人…把我当探路的卒子?呵呵…”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棋逢对手般的兴奋与冰冷的算计。
现代海王开始创业之后,属于现代人的活跃思维开始浮现,对于自己现在的遭遇,他早就有了全盘的打算。
“安平侯府…该坐不住了吧?”
他轻轻摩挲着袖中藏着的、药婆婆在他临行前塞给他的一颗蜡封药丸,那是归园的保命之物。
“烂泥糊墙?”
他低笑一声,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与决绝,
“老子这块烂泥,这次不仅要糊上你们的高墙,还要糊进你们的嗓子眼,噎死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龙蛇!”
牢门外,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止一人,带着刻意压低的呼吸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杀意。
陈九眼中的光芒骤然收敛,恢复成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仿佛真的重伤虚弱,不堪一击。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将那颗蜡丸悄然扣在了掌心。
卒子已过河,是弃是保,是死是活,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而他陈九,从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洛京府大牢深处,死寂如墓。
浑浊的油灯在穿堂阴风中苟延残喘,将栅栏的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鬼魅,投射在陈九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上。
他背靠冰冷的石墙,闭目调息。
背上的鞭伤在阴寒潮气的侵蚀下,如同钝刀刮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般的痛楚,然而,他的心境却如古井无波。
“削籍废名,弃如敝履…重启旧案,人证入天牢,独留我于洛京府…景帝老儿,好一手驱虎吞狼,隔岸观火。”
陈九心中冷笑,念头清晰如电,
“安平侯府这根刺,扎在你心头怕不是一日两日了,沈文渊案,陈珏的把柄,简直是瞌睡送来的枕头,我陈九,一个声名狼藉、无根无基的弃子,可不就是你用来探路、搅局、甚至…送死的最完美卒子?”
他太了解景帝这类帝王的心思了。
平衡,制衡,借力打力。
他这块“烂泥”,此刻就是景帝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子,是丢进侯府这潭深水的诱饵!
饵若被鱼吞了,正好坐实侯府心虚,给了皇帝发难的由头;饵若挣扎着活下来,也能溅侯府一身腥臊,撕开更大的口子。
无论哪种结果,皇帝都是稳坐钓鱼台的赢家。
“所以…”陈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近乎残酷的讥诮,
“你怎么会让我轻易死掉呢?至少在你这盘棋下到关键处,我这卒子还有点用之前…不会。”
他笃定。
这份笃定,源于对帝王心术的洞悉,更源于对自己处境清醒到极致的认知。
他身处绝境,却并非毫无依仗——景帝那无形的“需要他活着”的意志,就是他此刻最大的护身符!
他在赌,赌景帝对安平侯府的忌惮之深,赌自己这块“烂泥”在帝王眼中尚有“糊墙”的价值!
“吱呀——”
沉重的牢门被推开,锁链声刺耳。
张牢头那张阴鸷中带着几分紧张的脸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帽檐压得很低的“狱卒”,一股刻意压抑却掩藏不住的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弥漫了整个囚室。
来了。
陈九心中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嘲讽。
安平侯府,尤其是那位“好二哥”陈珏,怎么可能容忍他这个“祸根”多活一夜?
刑部天牢更不好下手,洛京府大牢,正是灭口的最佳地点!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洞穿一切的淡漠,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拙劣表演。
“陈九,提审了!起来!”
张牢头的声音带着色厉内荏的干涩。
“提审?”
陈九的声音虚弱沙哑,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讥讽与了然的笑意,他扶着墙,动作缓慢笨拙地站起,目光却如同冰冷的探针,直刺张牢头身后那两个“狱卒”,
“深更半夜,劳烦二位…侯府的朋友亲自来提审陈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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