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祯左右为难地看向两人后,突然反应过来,双臂一甩,满面怒容道:“一点小事就在本宫面前争吵!你们简直放肆!”
她双手背在身后,凤眸眯起,不怒自威,“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好再来找本宫!”
说完,她利落转身离开偏室,在行至院落时悄悄侧头一望,确定那两人没再跟来后这才松口气小跑离开。
待回到寝殿,她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本宫堂堂长公主,怕什么?”
……
沈丹翎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天色已黑,自己身处在陌生的房间之中,她甫一推门,就见季祯的贴身侍女迎了上来。
“殿下已命府医为县主诊治过,府医言县主本就体弱,再加上不久前失血过多,在内室气息不通,又心急攻心所以才会晕厥,需好生静养。”
这侍女不卑不亢,继续说道:“殿下言,县主今晚可歇在此处,明日再行离开。”
好不容易进入季祯的府邸,沈丹翎自然不会放过,当下虚弱答道:“替我多谢表妹了,只是我如今腹内空空,饥饿难耐,可否为我找些吃食?”
“县主稍等。”
侍女离开后,院子门口只剩下两个值夜的丫鬟,被沈丹翎打发去烧热水。
月升高空,这三人被沈丹翎折腾得疲惫不堪,倚着门柱睡着了,沈丹翎这才翻窗出去,打算悄悄去找绥晏。
她顺着园子里的青石路才行不久,就听见远处传来男子丝毫不加掩饰的笑声。
如此放荡不端!真是丢人!
沈丹翎内心唾弃,脚步却循声而动。
前方院落灯火明亮,院门口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抱剑而立,目光炯炯地注视前方。
是季炀身边的唐怀!他怎么在这儿?
沈丹翎没敢再上前,寻一高处向院内望,恰好能看见院内寝殿的窗户上映照出的人影。
其中一人身影健硕,正在疯狂扭动时,角落里又出现两道相对瘦削的身影,带着健硕的身影向后躺倒!
沈丹翎一眼认出其中一道瘦削的身影来自萧道余!
而后,又是一道玲珑的身影映在窗棂上,慢悠悠地移到三道影子倒下的地方。
这一看就是季祯!
沈丹翎满面羞愤,她也太无耻了!一次召见三名男侍!
她耻于眼前此景,脚下却像生了钉般无法移动。
好吧,她再看一会儿,毕竟还没猜出来第三道身影属于谁!
……
大概半个时辰后,房间内突然抬出一人,那人腹部白衣被血迹染红,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头上盖着黑纱幕篱。
隐在远处注视这一幕的沈丹翎恼怒地攥紧身旁的杂草!
这个季祯太过分了!竟然让重伤的绥晏服侍她!且将人玩弄得需要用架子抬出!
她气愤地跟过去。
草丛悉悉索索地响。
唐怀目光瞥过去又收回,丹翎县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蹲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是陛下交代过,丹翎县主若没有伤害殿下的行为就不需理会。
……
月亮西沉,沈丹翎终于如愿进入绥晏房中。
然而她还未开口,床上的人已先她一步发出声音,“丹翎县主深夜造访,可是为今日占卜而来?”
沈丹翎一愣,下意识地走向床边,“大人神机妙算……啊!!”
她死死地捂住嘴,双目不可遏制地睁大!
这个人……竟然是红眼睛!!!
他是妖怪!
‘咔、咔……’
床榻上,绥晏像是死后还魂之人,不断扭动着脖颈和手腕,关节在他的大幅度动作下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分外渗人!
红色眼睛在夜晚泛着血红的光,仿佛嗜血的狼!
他一步一步走向沈丹翎,“你害怕了?害怕我的眼睛?”
他一边说一边摘下头上的布巾,银发如瀑倾泻而下,在夜里反射着如利器般锋锐的光泽。
他哪里还有传闻中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活像是地狱中的勾魂使者!
沈丹翎吓得跌坐在地,结结巴巴道:“绥、绥晏大人……我、我、我走错了!对!我走错了!”
绥晏微微侧头,眼含不解,“你不就是来找我的吗?为何撒谎?”
“我知道,你想联合我一起对付季祯。”
“我不……”沈丹翎下意识地辩解。
“可以啊,没问题。”
“什么?”
这一刻,沈丹翎心中的惊诧战胜恐惧,让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张令人胆寒的脸!
自下至上的视角中,恰好能看见绥晏冷厉的下颌,不屑微垂又裹满疯狂的眼。
苍白骨节分明的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似是施舍般扔到沈丹翎面前。
“此为季祯的生辰八字。”
“她……贪狼入命!”
苍白的脸上浮现癫狂的神情,蕴染出一片病态的薄红。
沈丹翎怔怔望着他疯狂的面容,仇恨冲散恐惧,她缓缓站起身,眼底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大人也怨恨季祯?”
绥晏双目一转,落在她脸上,“她将我强掳至此,又对我不公,我当然怨恨。”
许是因为目的相同,沈丹翎看他也不再觉得他的红眼和白发可怖,只感觉他性子冷淡些,似是玉做的人,又因他所说产生共鸣,附和道:“季祯忒不是东西!”
绥晏目光阴冷地瞥她一眼,“之前就听人说你给我送过拜帖,只那时时机未到,因此才未见你,如今摘星楼即将盖起,正是你放出季祯贪狼入命的好时机。”
“大人连此事都能算出?”沈丹翎钦佩不已,再三保证,“大人放心,若此事成功,我亲迎您离开这破地方!”
绥晏微一颔首,“你且去吧。”
……
次日,沈丹翎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公主府,直至再也看不见那朱红色的威严的府门,她才终于松一口气,将一直攥在手中的纸展开细瞧。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明明是她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她此刻却突然有些犹豫。
毕竟有萧道余之事在前,她实在拿不准绥晏是否可信。
她下意识地回首望向公主府的方向,这才心事重重地赶回府,刚进房间,眼前就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
她下意识地想要尖叫,又连忙捂住嘴,转回身惊喜道:“棋三,成了?”
棋三依旧蒙着面,轻点一下脑袋。
沈丹翎这才彻底放心,喜悦地笑起来,不管绥晏给她的八字是真是假,只有摘星楼塌才是最紧要的。
她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她两步跳上床,脸埋在被子遮掩自己放肆的笑声,只是那笑声被棉被一捂变了声调,像是哭声的呜咽。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前世季祯提剑削掉她鼻子的一幕,她痛得惊叫,又被季祯割掉了舌头,让她连质问也不能。
直至季祯玩腻了她,将她彻底杀死,她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季祯。
明明季鹦贬谪后,她便一直龟缩在京城的一隅,老实做人!
直至现在,她睡觉也不安稳,生怕一觉醒来自己又被掳到季祯的公主府,遭受不知前因后果的折磨。
她想,季祯就是天生坏种!
不知是笑还是哭的泪水沾湿锦被,沈丹翎捏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她终于!要结束这个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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