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白色床单透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林小满望着窗外抽新芽的梧桐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铜镜。镜身微凉,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灼热,静渊的气息如同沉入深海的星光,安静地蛰伏在镜面之下。
“在想什么?”林月端着一碗温热的粥走进来,将碗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她的脸色比昨天好了许多,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难以褪去的疲惫。
林小满转过头,看着母亲鬓角新添的几缕白发,喉间有些发紧:“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镜渊的危机虽解,但那些破碎的记忆、牺牲的身影,像刻在骨头上的纹路,时时浮现。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魔影被封印前那怨毒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
林月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她舀起一勺粥递到林小满嘴边,“先把身体养好,你这次透支太多,灵力至少要半年才能恢复。”
林小满乖乖地张口咽下,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却暖不透心底的微凉:“玄尘和那些黑袍人,真的都被抓住了吗?”
“嗯。”林月点头,眼神沉了沉,“特殊部门的人在镜渊外围守了很久,我们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好进去收尾。玄尘伤得很重,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再兴风作浪了。至于其他的……”她顿了顿,“影侍跑了。”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揪:“跑了?”
“他身上有件能穿梭空间的法器,趁乱撕开了一道裂隙。”林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不过你别担心,特殊部门已经发布了通缉令,他跑不远的。而且他损失了令牌,又被你母亲我打伤,短时间内掀不起什么风浪。”
提到“母亲”二字,林月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珍重。
林小满沉默着点头,心里却总有种不安的预感。影侍能潜伏这么久,甚至能说动母亲“假死”,绝不是简单角色。他的逃跑,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撤退。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气质干练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肩上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刻着“异闻处理部”的字样——那是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特殊部门。
“林小满小姐,林月女士。”女人拿出一个黑色的本子,语气公式化却不失礼貌,“关于镜渊事件的后续调查,需要你们配合做个笔录。另外,这是灵猫的……”她顿了顿,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只剩下这个了。”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撮金色的猫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林小满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猫毛,指尖传来微弱的暖意,那是灵猫最后的灵力残留。
“谢谢。”她低声道。
女人点点头,开始询问镜渊内的细节。林小满和林月对视一眼,默契地略过了玉牌和镜族的部分,只说了魔影封印和玄尘的阴谋。有些秘密,还不能轻易公之于众。
笔录做完后,女人临走前留下了一个通讯器:“如果遇到任何异常,随时联系我们。另外,莫先生——也就是影侍,我们会全力追捕。”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林小满将装着猫毛的木盒放在铜镜旁,像是在给静渊做伴。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妈,镜族……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林月的眼神黯淡下来,轻轻摇头:“三百年前那场浩劫,几乎没人能逃出来。我当年能活下来,全靠你外婆用最后的力量打开了空间裂隙。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却始终没有找到其他族人的踪迹。”
她握住林小满的手,语气坚定:“但现在有你了,小满。只要我们还在,镜族就不算真正消失。”
林小满望着母亲眼中的期盼,重重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林小满出院了。回到熟悉的家,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尘埃在光柱里跳舞,一切都和离开前一样,却又不一样了。她走到书桌前,拿起那面铜镜,轻声道:“静渊,我回来了。”
镜面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像是在回应她。
日子渐渐恢复平静,林小满重新回到学校上课,只是偶尔会在课堂上走神,想起镜渊里的光怪陆离。林月则重新开起了那家古董店,只是店里多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供奉着装着猫毛的木盒。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雨夜,林小满正在温习功课,掌心的铜镜突然微微发烫。她心中一动,连忙将铜镜放在桌上。
镜面缓缓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是静渊!他的灵体依旧有些透明,但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静渊!你醒了?”林小满惊喜道。
静渊虚弱地点点头,声音带着疲惫:“我感应到……影侍的气息,在城西的废弃工厂附近出现过。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身上,有魔影的残留气息。”
林小满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在云层中滚动,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她握紧铜镜,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看来,尘埃落定只是暂时的。镜渊的余音,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她与魔影、与影侍的纠葛,才刚刚拉开新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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