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墓园的悲风似乎还未散尽,肃杀与恸哭的余韵仍萦绕在冰冷的石碑间。
当众人随着巴老与叶无缺重新踏入宗主大殿时,气氛已悄然转变。
沉甸甸的血仇得报,如同搬开了压在心头万载的巨石,连殿内原本幽深沉重的气息都仿佛轻松了几分。
巴老已恢复了那高大英挺的中年形象,眉宇间虽残留着一丝疲惫,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亮,仿佛被血泪洗去了积年的阴翳。
他坐在上首,目光扫过殿中众人:
沉稳如渊的大师兄释天、锐气内敛的三师兄展轻尘、气质温婉中带着坚韧的五师姐方漱、锋芒毕露的七师兄李乘龙,以及静静立于叶无缺身侧、清冷绝尘的玉娇雪。
他们的修为,无一例外,皆已臻至禁忌星空所有生灵认知的顶点——通天境大圆满!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通天大圆满的存在,才让北斗道极宗成为当之无愧的禁忌星空第一势力!
“无缺,娇雪,诸位……”
巴老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洛北皇伏诛,宗门血仇得雪,老夫心中大石已落。然则,另一块更沉、更茫然的巨石,却始终压在吾等心头,难以撼动分毫。”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释天微微颔首,展轻尘眉头紧锁,方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李乘龙更是烦躁地捏紧了拳头。
玉娇雪清冷的眸光亦微微波动,望向叶无缺。
“吾等修为,皆已至‘通天境大圆满’。”
巴老一字一句,沉重如铁,“在禁忌星空,此境已是绝巅。放眼整个星空,能达此境者,莫不是一方霸主,凤毛麟角。而我北斗道极宗,却有数位!此乃宗门之幸,亦是……吾等之悲!”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无奈与困惑:“只因这‘绝巅’,亦是‘绝路’!吾等困守此境多年,穷尽心力,耗尽底蕴,却如盲人摸象,困于深渊!前方之路何在?更高境界为何?一片混沌,杳无踪迹!仿佛这浩瀚星空,修行之路,到此……便戛然而止了!”
“不错!”七师兄李乘龙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躁郁,“巴老所言,正是我等心中刺!通天大圆满,力量充盈至极限,神念感知星空,却再无寸进可能!仿佛被无形的壁障死死封住,连方向都无从寻觅!这种绝望……比任何强敌都更令人窒息!”
大师兄释天缓缓道:“我翻阅宗门最古老残破的典籍,也曾游历星空绝地,试图寻得只言片语的线索。然,关于通天境之后,皆是一片空白,仿佛被某种无上力量彻底抹去。似乎……禁忌星空本身,就不允许存在超越通天的力量。” 他的话语平静,却透着更深的无力。
展轻尘目光如电,看向叶无缺:“叶师弟,你前往天外天闯荡了几十年,天赋非凡,相比如今修为深不可测,早已远超我等感知。你……是否已窥见前路?”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巴老,都瞬间聚焦在叶无缺身上,带着最后的、近乎孤注一掷的期盼。
玉娇雪亦轻轻握住了叶无缺的手。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凉与信任,叶无缺迎着众人灼灼的目光,神色平静依旧,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
“诸位师兄师姐,巴老,”叶无缺的声音清朗,如同划破迷雾的晨钟,“你们所困,非力不足,实乃……知障。”
“知障?”众人皆是一怔。
叶无缺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一张张困惑而急切的脸庞:“你们所认知的‘通天境大圆满’,并非绝巅,更非尽头。它……仅仅是一个开始。”
“什么?!”李乘龙失声惊呼。
释天瞳孔微缩,展轻尘身体前倾,方漱掩口,连巴老都猛地坐直了身体,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那是因为,你们所知的‘通天境’,本身就是残缺的、被封印的认知。”
叶无缺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深邃,“真正的通天之路,并非一境,而是……七境!”
“七境?!” 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错,”叶无缺语气斩钉截铁,“完整的通天之路,当有七大境界!一步一逆天,一步一造化,登临绝顶,方可窥见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你们苦苦追寻而不得其门的‘通天境大圆满’,在完整的通天体系中,仅仅只是……第一境!”
他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心湖深处:
“此七境,名为:触天境!融天境!化天境!炼天境!压天境!神天境!通天境!”
每一个境界名称吐出,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撞击着众人的认知壁垒!触天!融天!化天!炼天!压天!神天!通天!这七个名字,每一个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意境,组合在一起,更是勾勒出一条通往真正无上大道的通天阶梯!
叶无缺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源自“禁断法”无上存在宙前辈的无上真意,虽只是概述,却已为众人强行撕开了那笼罩万古的认知迷雾!
“吾等……吾等竟只是……触天境?!”
巴老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他低头看着自己蕴含着磅礴力量的手掌,脸上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撼,有狂喜,更有一种被禁锢太久后骤然看到无边天地的巨大冲击!
困扰他数千年的绝望迷雾,在这一刻被叶无缺寥寥数语,轰然驱散!
前路,从未如此清晰地铺展在眼前!
释天大师兄紧闭双目,周身气息剧烈波动,仿佛有无数明悟的灵光在他识海中激烈碰撞、炸开!
那层死死封住他前路的无形壁障,此刻竟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一条更为浩瀚、更为璀璨的大道,正在裂痕之后向他招手!
展轻尘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如同绝世神剑终于找到了试锋的天地!他感觉体内沉寂已久的力量在疯狂躁动,呼应着那七个惊心动魄的境界之名!原来不是路尽,而是他连真正的起点都未曾认清!
方漱,展轻尘,李乘龙,玉娇雪也是全都震惊不已。
“嗡——!”
叶无缺手指轻点,数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关于“通天七境”核心要义与玄妙感悟的信息流,精准无比地没入在场每一个人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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