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跪在原地,彻底呆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马车,大脑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他难道不怕自己跑了吗?
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翻腾,让她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不知是该趁机逃跑,还是……
可就在她迟疑的这片刻,那马车已经越行越远。
一种莫名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宋嫣然咬碎了银牙,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提着裙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顾一切地跟在马车后面,疯狂地奔跑起来。
那沾满了尘土的狼狈身影,在荒凉的山道上,显得格外渺小而倔强。
不知跑了多久,当王家庄子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时,宋嫣然早已是香汗淋漓,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眼睁睁看着张平的马车驶入庄园大门,自己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两个高大的汉子拦了下来。
“砰”的一声,庄园的大门在她面前无情地合上。
宋嫣然被隔绝在外,拿不准张平到底是什么主意,只能浑身无力地靠在门外的土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茫然地等待着。
庄园内。
林杰和刘大壮对门口那个狼狈的女人投去诧异的一瞥,但都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他们快步迎上张平,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平哥,你可算回来了!”
刘大壮瓮声瓮气地汇报,“青牙山那边,一切都妥了!王家那边打了招呼,宋家那帮孙子再也不敢来捣乱,咱们买的种子和农具,全都顺顺当当地种下去了!”
林杰接着补充,眼中闪着精光:“平哥,你那个奖惩法子真是绝了!那些流民一听干得好不仅能吃饱饭,年底还有粮食和铜钱分,干满五年还能恢复自由身,眼睛都红了!”
“这几天,已经有三十多户人家,主动找马韦伯签了卖身契,都愿意跟着咱们死心塌地地干!”
张平听着汇报,脸上的冷漠渐渐散去,取而代代的是一抹满意的微笑。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情。
至于门外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不过是他计划中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
有用,就留着。
没用,随时可以碾碎。
连林杰这等见惯了永安县内风风雨雨的人物,此刻望着张平的背影,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叹。
这平哥,当真是神人!
想当初,王家和宋家为了争抢青牙山地界外的流民,斗得不可开交,使尽了手段。
结果呢?两家谁也没捞着绝对的好处,反倒被张平这匹横空出世的黑马,不声不响地将最大的蛋糕切到了自己盘里。
“平哥这手腕,实在是高!”
林杰一拍大腿,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以前是咱们求着流民来,现在是他们哭着喊着要签卖身契,生怕咱们不要!”
张平淡然一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林杰身上,那眼神平静,却让林杰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光有人还不够,得有存粮的家伙事儿。”
张平的语气轻描淡写,“你去跟王福林说一声,就说我们虽是合作,但我张平也不能总指着王家的米缸过活。咱们得有自己的粮仓,越大越好,就建在青牙山脚下,单独归我管。”
这要求,若是旁人提,无异于在王家身上割肉。
但林杰听了,非但没有半分迟疑,反而重重点头,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平哥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您现在就是咱们的财神爷,别说一个粮仓,就是要十个,王掌柜也得给您建起来!”
在他心里,张平早已不是那个穷酸秀才,而是能点石成金的活菩萨。
为了给张平接风洗尘,林杰特地命人备下了最上等的酒菜,就在庄子里的正堂大排筵宴。
酒肉飘香,觥筹交错。
刘大壮、秦目等一干核心手下围坐一桌,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他们一个个面色红润,高声谈笑着未来的好光景,看向张平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就在众人喝得畅快淋漓之际,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如同利剑般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也撕碎了堂内的欢声笑语。
“啊——!张平!你出来!”
那声音是个女声,尖锐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毒。
“哐当!”
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汉子,手里的酒碗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满堂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面面相觑,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主座。
唯有张平,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握着酒杯的手都稳如磐石,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从容不迫,仿佛那穿透耳膜的惨叫,不过是窗外的几声虫鸣。
片刻后,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声音都在发颤。
“平哥!不好了!下午跟着您来的那个姑娘,还有另外三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正在大门口疼得满地打滚,嘴里还不停地喊您的名字!”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们再次看向张平,等待着他的指令。
张平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理都未理。
他夹起一块肥美的炙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随即,嘴角竟挂上了玩味的笑容,环视众人。
“愣着做什么?菜要凉了。来,都吃,都喝。”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魔力。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多问一句,只能僵硬地重新拿起筷子,可那酒菜入口,却已是味同嚼蜡。
门外的惨叫声,时高时低,如同跗骨之蛆,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而张平,始终泰然自若。
这顿饭,硬生生吃了足足两个时辰。
当张平放下筷子时,外面的惨叫声已经变得微弱不堪,最后化作断断续续的呻吟,渐渐归于沉寂。
“把人抬到我院里来。”
张平擦了擦嘴角,丢下一句轻飘飘的命令,便起身离席,背着手,悠然自得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清冷的月光下,四具身体如同破败的麻袋,被下人抬了进来,丢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下午在马车上还敢拔刀相向,不可一世的宋家四人,此刻却疼得如同离了水的死狗,浑身被冷汗浸透,蜷缩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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