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知府。
看来,之前那些关于宋家和江城知府沾亲带故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江阳泉前脚刚走,后脚知府的人就到了。
还真是迫不及待。
只是,放出宋洋又如何?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废物罢了。
张平的思绪飞转,宋家这块肥肉,看来想吃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站起身,将火铳重新掖回腰间。
“秦目,召集些机灵的兄弟,把我们新到手的几家铺子都看好了。我亲自去转转。”
他倒要看看,这江城来的过江龙,想怎么个“整顿”法。
永安县的主街,依旧人来人往。
张平信步走到离小院最近的一家铺子前。
这是一家胭脂水粉店,门脸不大,但位置极好,正对着县里最热闹的十字路口。
然而此刻,铺子大门紧闭,两名穿着体面的家丁正踩着梯子,往门板上贴着什么。
白纸黑字,赫然是一张封条。
张平眼神一寒,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去。
他伸出手,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刺啦”一声,那张还未干透的封条便被从中撕开,成了两截废纸,飘然落地。
“哎!你干什么!”
贴封条的家丁吓了一跳,连忙从梯子上跳下来,厉声喝止。
另一人也迅速围了上来,伸出手臂拦在张平身前,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此乃宋家产业,奉我家主人之命,即日起关门盘点,任何人不得擅入!”
“宋家产业?”
张平闻言,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真不巧,这家铺子,连同地契,我昨天刚买下来。”
此话一出,那两个家丁皆是一愣。
其中一人立刻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张平,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人群里挤出一位身穿锦缎的中年男人,他面色倨傲,下巴微微扬起,用鼻孔看着张平。
“你说你买了?笑话!我乃宋家二房宋承业,这铺子是我大哥名下的产业,我怎么不知道已经卖了?”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宋承业!
人群里立刻有人认出了他,是宋镇的远房堂弟,平日里靠着宋家的名头作威作福,此刻竟俨然以宋家主事人自居。
宋承业根本不给张平解释的机会,他仿佛已经认定了张平是个骗子,脸上的鄙夷之色愈发浓重,指着张平的鼻子,义正言辞地教训起来。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看我宋家遭逢大难,便想来趁火打劫,浑水摸鱼吗?年纪轻轻,不学正道,专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怕辱没了你爹娘!”
他声音陡然拔高,对着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嚷嚷。
“大家都来看一看,评评理!这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我宋家产业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一嗓子,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他好像就是张平?”
“那个秀才?听说心狠手辣,连女人都杀……”
“嘶……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主街上看热闹的人本就多,一听见这等劲爆的消息,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上来。
不少人当即便认出了张平那张在县城里早已传遍的脸。
于是,窃窃私语汇成了嗡嗡的声浪,无数道混杂着好奇、恐惧、猜忌和鄙夷的目光,如针一般刺向张平。
“我就说嘛,一个穷秀才,哪来那么大胆子跟宋家和苏家对着干?”
“原来是早就惦记上宋家的家产了!”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手段,比强盗还黑啊!”
一时间,议论纷纷,舆论的洪流,瞬间将张平淹没,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图财害命、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
面对宋承业声色俱厉的指控和周遭人群汇成的舆论狂潮,张平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拙劣的闹剧。
人群中有几个曾见过张平画像的宋家远房子侄,此刻终于将真人与传闻对上号。
其中一人像是得了宋承业的眼色,壮着胆子从人群中挤出,指着张平的鼻子,声音尖利,带着刻意煽动的颤抖。
“张平!就是你!我认得你!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宋镇失踪数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这一声质问,比刚才的“强抢产业”更具爆炸性,直接将事件的性质从民事纠纷推向了刑事命案。
人群的嗡鸣声瞬间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张平身上,那目光里,恐惧压过了鄙夷。
终于,张平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眸子扫过面前声嘶力竭的宋家子侄,最后落在了故作悲愤的宋承业脸上。
他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是极轻地、极慢地翻了个白眼。
那动作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与不屑。
“我动手脚?”
张平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令兄宋镇,前几日在县衙大堂,当着钱获钱大人的面,亲口承认是他猪油蒙了心,蓄意污蔑于我。为此,他还特意向我赔礼道歉,此事县衙皆有备案,街坊四邻也有不少亲见者。”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目光从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上扫过。
“怎么?这才过了几天,你们宋家的人是觉得大伙儿都忘了,还是觉得我张平好欺负,想把围观的诸位乡亲当枪使,再来演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
话音落地,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人群,再一次哗然!
“什么?宋老板亲口承认是污蔑?”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好像是听人说了,说是在县衙门口,宋老板给张秀才道歉了!”
“我的天!那宋家这又是搞的哪一出?把我们当傻子耍?”
之前还对张平指指点点的百姓,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善心和义愤被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被当猴耍的愤怒,瞬间超过了对杀人传闻的恐惧。
“不厚道!太不厚道了!”
“就是!他宋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忘了飘香阁的饭菜里下毒的事了?差点吃死人!”
“对对对!那次我表舅就在,回来吐了好几天!宋家为了赚钱,什么黑心事干不出来!”
舆论的风向,在短短几句话间,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逆转。
口诛笔伐的对象,瞬间从张平变成了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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