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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至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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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真界戈壁,血染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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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周在真界边缘戈壁艰难求生,灵气如刀刮骨,重力如万山压身。

>一株食人藤便让他濒死逃生,更遇真界土着武者突骨,对方仅一刀便斩碎他护体罡气。

>濒死之际,体内双修功法本能运转,诱惑他“只需一个炉鼎”便能逆转生死。

>刘周却在剧痛中清醒,撕碎双修心法残页:“武道若只求捷径,与禽兽何异?”

>他强聚最后意志,参悟天地间一缕雷霆真意。

>当突骨第二刀斩落时,刘周引动雷意,一指洞穿其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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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周趴在地上,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像吞下一把烧红的铁砂。真界的空气不再是滋养万物的清流,而是裹挟着无形尖针的狂风,蛮横地灌入他的肺腑,在脆弱的经络里刮擦肆虐,带起阵阵灼烧般的剧痛。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受刑,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重压,仿佛整个天穹都塌陷下来,沉甸甸地压在他每一寸骨头上,每一块肌肉都在哀鸣。这并非错觉,而是真实不虚的规则之力。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这个在小世界如同呼吸般简单的动作,此刻却耗尽了全身力气,骨骼不堪重负地发出细微呻吟,才勉强抬起寸许,便又重重砸回地面。细碎锋利的砂石嵌进皮肤,混合着黏腻的汗水与渗出的血珠,带来尖锐的刺痛。

这就是真界。

广袤、蛮荒、凶险,带着一种彻底碾碎外来者尊严的冷酷。从那个囚笼般的小世界挣脱,耗尽了他积攒的全部力量与气运,以为终于看到了更广阔的天空,谁知等待他的,却是这片能将神兵利器都磨成齑粉的赤色戈壁。视野所及,只有无穷无尽、被毒辣阳光晒成暗红色的砾石,以及扭曲干枯、仿佛挣扎了千万年却依旧不得解脱的怪异植物轮廓,一直延伸到灰蒙蒙的地平线,与同样苍茫的天空相接。

渺小。前所未有的渺小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啃噬着他的心。小世界里的叱咤风云、所谓的武道巅峰,在这里连一缕风中的尘埃都不如。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落在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地翻卷着皮肉,边缘焦黑,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试图靠近一株看似无害的、低矮的暗绿色藤蔓,想汲取其根部可能存在的微弱水汽。那藤蔓却在他接近的瞬间,如同从地狱苏醒的毒蛇,闪电般暴起抽击!速度之快,远超他小世界认知的极限。若非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强行扭转身躯,以手臂格挡,此刻被洞穿撕裂的,就是他的心脏。饶是如此,那藤蔓尖端附带的诡异腐蚀之力,依旧沿着伤口疯狂侵蚀他的血肉与经脉,剧痛钻心,手臂仿佛正在被无数细小的毒虫啃噬融化。

真界的一株草,都能轻易取他性命。

刘周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喉咙里火烧火燎。水囊早已在穿越界域风暴时被撕碎。他必须找到水源,否则不等伤势恶化,脱水就能先要了他的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咬紧牙关,调动起丹田内那点微弱得可怜的真气,艰难地包裹住右臂的伤口,延缓腐蚀之力的蔓延。然后,他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支撑地面,配合膝盖,一点点向前挪动。每一次挪动,身体与粗糙地面的摩擦都带来新的伤口,每一次发力,都牵动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呻吟着即将散架。砂石滚烫,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手掌和膝盖。

他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在无垠的戈壁滩上,拖曳出一道断断续续、沾满血污与汗渍的爬行痕迹。阳光冷酷无情地倾泻下来,蒸腾起扭曲视线的热浪,将他的身影拉长又扭曲,渺小得几乎要融化在这片赤色炼狱之中。

就在这时,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炸开!

危险!极致的、冰冷刺骨的杀意!

这感觉来得如此突兀,如此猛烈,如同寒冬腊月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动作和思维。他甚至来不及抬头寻找杀气的来源,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残存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狂涌而出,在体表形成一层稀薄黯淡、勉强成型的护体罡气——这曾在小世界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冲击的护身屏障,此刻却显得如此脆弱,如同风中残烛。

“嗤!”

一道凄厉尖锐、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惨绿幽芒的刀气,如同自虚空裂口中钻出的毒蛇獠牙,毫无征兆地从他右侧后方激射而至!速度之快,超越了刘周目力捕捉的极限,只留下视网膜上一道扭曲的绿色残影。刀气所过之处,连灼热的空气都被瞬间切开、湮灭,形成一道短暂而恐怖的真空轨迹。

太快了!快到刘周脑海中“躲闪”的念头才刚刚升起,那抹惨绿已狠狠撞在他仓促凝聚的护体罡气之上。

“噗——!”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爆响。

那层稀薄的罡气,脆弱得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连一刹那的迟滞都做不到,瞬间炸裂成无数黯淡的光点,消散在灼热的空气里。刀气的余威毫无阻碍地狠狠斩在刘周的右肩胛骨上!

“呃啊——!”

刘周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整个人被这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劈飞出去,如同断线的破败风筝,在空中翻滚了数圈,才重重砸落在十几丈外的坚硬地面上。尘土混合着鲜血猛地炸开。

右肩胛骨处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火辣辣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几乎让他眼前一黑。一股阴冷、霸道、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异种能量,如同跗骨之蛆,顺着肩部的伤口疯狂侵入他的经脉,所过之处,经脉壁膜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真气运转瞬间变得滞涩无比,几乎要被彻底冻结。

他强忍着几乎昏厥的剧痛和眩晕,猛地抬头,充血的双眸死死盯向刀气袭来的方向。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先前爬行位置的后方十几步外。

那是一个身形精悍如铁铸的男子,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上身只披着一件不知名兽皮简单缝制的短坎肩,露出虬结如岩石般鼓胀的肌肉块。他的面容粗犷,带着戈壁风沙长期磨砺出的深刻沟壑,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是冰冷的淡黄色,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充满了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残忍。他手中提着一把造型狰狞的弯刀,刀身狭长,弧度诡异,刀刃上残留着一抹尚未干涸的惨绿幽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死寂气息。

“啧,界外爬进来的臭虫?”那土着武者——突骨,用真界一种生硬刺耳的通用语嗤笑着,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随意地甩了甩弯刀,刀刃上残留的幽芒在空中划出几道惨淡的轨迹。“命倒是挺硬,挨了老子一记‘蚀骨刀芒’,骨头居然没碎成渣?正好,省了老子剥皮的力气。”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刘周身上来回刮过,像是在评估一件待宰牲畜的肉质和价值,最终停留在刘周腰间那个用坚韧兽皮缝制、看上去颇为古朴的储物袋上,贪婪之色更浓。“袋子留下,老子给你个痛快。不然……”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嘴唇,露出一个森然狞笑,“老子最喜欢听你们这些界外虫子临死前的哀嚎了,够味!”

刘周的心沉到了谷底,寒意瞬间浸透了骨髓。不是因为对方赤裸裸的杀意和侮辱,而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一种与小世界武者截然不同的、仿佛与这片残酷戈壁融为一体的凶悍和原始。那种力量,带着蛮荒规则的烙印,厚重、凝练、充满毁灭性。仅仅一刀,隔着十几丈,就轻易斩碎了他拼尽全力凝聚的护体罡气,重创其身!这就是真界土着的力量?如此随意,如此……强大!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但紧随其后的,是火山爆发般的屈辱和愤怒!他刘周,从一个食不果腹的贫民少年,一路拼杀,历经生死,踏着无数尸骨才走到小世界的巅峰,打破囚笼,不是为了来到这所谓的大世界,像条野狗一样被人随意宰割!

“做梦!”刘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他强撑着剧痛,试图调动丹田内残存的真气,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受此屈辱!

然而,右肩伤口处侵入的那股阴冷蚀骨的能量,如同最恶毒的封印,死死地阻塞着他的主要经脉节点。丹田中的真气如同被冻住的泥浆,艰难地涌动,却根本无法顺畅流出,更遑论凝聚成形。每一次强行催动,都引发伤口处更剧烈的撕裂痛楚和那股蚀骨能量的疯狂反噬,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头腥甜上涌。

“噗!”又是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染红了身前滚烫的砂石。

“哈哈哈!”突骨发出刺耳的狂笑,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事情,淡黄色的竖瞳里满是戏谑和残忍的快意。“爬都爬不起来了,还敢嘴硬?界外的虫子,就是骨头贱!”他一步步向前逼近,沉重的皮靴踏在砾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如同死亡的鼓点敲在刘周心头。“老子改主意了,要一寸寸捏碎你的骨头,再剥下你的皮,做成水囊!你的哀嚎,一定会让老子这次的收获更加美味!”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而真实,冰冷地笼罩下来,扼住了刘周的咽喉。

就在这意识模糊、身体濒临崩溃的绝境深渊边缘,一股奇异的热流,毫无征兆地、如同沉寂火山骤然苏醒般,猛地从刘周丹田最深处炸裂开来!

这股热流来得如此迅猛、如此霸道,瞬间冲垮了因重伤和恐惧而摇摇欲坠的意志堤坝。它并非纯粹的力量,而是一种带着强烈诱惑的、原始而炽烈的冲动,如同一张巨大、柔软、带着甜腻香气的蛛网,瞬间包裹住他濒临崩溃的神魂。

无数迷离的幻象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清晰得令人心颤:温香软玉的触感,滑腻如凝脂的肌肤,急促而诱人的喘息,还有那在极致的欢愉中,阴阳交汇、元阴元阳水乳交融时带来的、仿佛能立地飞升般的磅礴力量感……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带着销魂蚀骨的魔力,疯狂撩拨着他最原始的本能。

一个充满魔性、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呓语,在他混乱的意识核心低回萦绕,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屈服吧……何必忍受这粉身碎骨之苦?何必面对这必死之局?”

“看啊,你的力量在流逝,你的生命在凋零……那土着,不过真界最低劣的爬虫,却能将你如蝼蚁般碾死!”

“力量……你需要力量!立刻!马上!”

“炉鼎!只需一个炉鼎!一个蕴含着精纯元阴的女修!就在这戈壁,找到她,抓住她!用她!采撷她!夺取她的本源!”

“《阴阳和合渡厄经》会指引你!那是你最快的路!唯一的生路!”

“与她交融,阴阳互济,你瞬间就能突破桎梏!不仅能恢复如初,更能获得远超此刻的力量!十倍!百倍!”

“杀了这土着!碾碎他!像他碾碎你一样!用他的头颅,作为你在真界扬名的第一步!”

“去啊!快去!力量就在那里!唾手可得!”

这魔音灌脑,带着一种直指本源的蛊惑力,将刘周此刻最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对力量的极度渴求,与那《阴阳和合渡厄经》带来的、曾经无数次验证过的“捷径”完美地捆绑在一起。它描绘的前景是如此诱人,如此直接有效,仿佛只要他愿意沉沦,立刻就能摆脱这濒死的绝境,甚至反手镇压强敌!那曾经让他修为突飞猛进、沉迷其中难以自拔的功法本能,此刻在死亡的巨大压力下,彻底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要将他拖入欲望的深渊,成为只知索取掠夺的行尸走肉!

刘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残破的经脉在这股源自功法本能的邪异热流冲击下,竟然诡异地产生了一丝活力,右肩伤口那蚀骨的剧痛似乎也被暂时压制了下去。一股燥热的气息不受控制地涌上他的脸颊,双眼之中,一丝丝代表情欲与疯狂的猩红血丝,开始迅速弥漫开来,如同蛛网般覆盖了眼白。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灼热,带着野兽般的低吼。那魔性的呓语越来越响,几乎要成为他脑海中唯一的声音,驱使他去寻找,去掠夺,去发泄!

“炉鼎……力量……”他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哝,被猩红血丝充斥的眼睛,下意识地、带着某种贪婪的渴望,扫视着周围空旷死寂的戈壁。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像一头被欲望驱使的野兽,冲向可能存在的目标。

突骨逼近的脚步顿了一下,淡黄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更浓的残忍所取代。他敏锐地感知到地上这只“虫子”的气息发生了某种诡异的变化,一股混乱、燥热、带着原始欲望的邪气正从其体内弥漫出来。“哼,死到临头,还想玩什么花样?”他狞笑着,手中的惨绿弯刀再次扬起,刀锋上幽芒吞吐,锁定了刘周的头颅。“给老子去死吧!蚀骨斩!”

刀光一闪,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迅疾的惨绿色刀芒,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当头斩落!死亡的锋刃,已迫在眉睫!

就在那惨绿色的刀芒撕裂空气、死亡的锋刃即将吻上刘周头颅的千钧一发之际!

“嗬——!”

一声如同野兽濒死、却又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挣扎的嘶吼,猛地从刘周胸腔最深处炸裂而出!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要将灵魂都一同呕出来!

不是屈服!是反抗!

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沉沦的终极抗拒!

刀芒的冰冷杀意如同最强烈的清醒剂,狠狠刺入他被欲望和魔音缠绕的混乱意识深处!那几乎要彻底淹没他的、带着甜腻香气的幻象,那诱惑他走向深渊的呓语,被这纯粹的、冰冷的死亡威胁,硬生生撕裂开一道缝隙!

就是这电光石火间的一丝缝隙!

一股源自他生命本源最深处的、属于“刘周”这个存在的强烈意志,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出了最后也是最惨烈的咆哮!

“不——!”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划破永夜的惊雷,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在他濒临崩溃的识海中轰然炸响!

“武道若只求此等捷径……与禽兽何异?!”

“力量若需建立在掠夺她人本源之上……这力量,要来何用?!”

“我刘周……宁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绝不……再做欲望的奴隶!!!”

这无声的咆哮,带着一股焚尽一切的惨烈意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他丹田深处那躁动、诱惑的邪异热源!砸向那不断蛊惑他的《阴阳和合渡厄经》的功法本能!

就在这意志爆发的瞬间,刘周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如同挣脱了无形锁链的猛兽,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以快得撕裂空气的速度,猛地探入自己怀中!那里,贴身藏着一枚温润的古玉,玉中,封印着记载《阴阳和合渡厄经》核心法诀的残破玉简!这本是他视若珍宝、赖以崛起的根基!

“嗤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之音!

刘周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一种近乎自残的狠厉,狠狠刺破了古玉外的保护层!指尖瞬间被锋利的玉片边缘割破,鲜血淋漓。但他恍若未觉,染血的手指精准地抓住玉简,猛地向外一扯!

那枚记载着无上“捷径”的残破玉简,被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高高举起在炽烈的戈壁阳光之下!

玉简表面流转的、曾经让他目眩神迷的粉腻霞光,此刻在他猩红的眼中,却只映照出无边的肮脏与耻辱!

“给我——碎!!!”

刘周双目圆睁,眼角几乎迸裂,发出最后一声泣血般的咆哮!左手五指狠狠合拢!骨骼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以及对真正武道的最后一点执着,尽数灌注于这五指之中!

“咔嚓!噗——!”

刺耳的碎裂声混合着奇特的能量湮灭声骤然响起!

那枚坚韧无比的玉简,在刘周染血的五指和那焚尽一切的意志碾压下,竟应声而碎!无数细小的玉屑混合着其中蕴含的粉腻能量流,如同被戳破的脓包,猛地炸开!点点带着邪异气息的光点四散飞溅,在灼热的阳光下迅速黯淡、消融,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转瞬间便化为一缕缕青烟,彻底消散在真界蛮荒的空气中!

玉碎!功毁!

就在玉简彻底碎裂、邪异能量消散的刹那,刘周浑身猛地一震!

丹田深处那股躁动、诱惑的邪异热流,仿佛被抽走了根基,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怨毒和不甘的尖啸,随即如同潮水般疯狂退去!那充斥脑海的迷离幻象、魔性呓语,瞬间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前所未有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紧随而至!仿佛硬生生从他生命本源中剜去了一块!那是功法反噬!是彻底斩断与《阴阳和合渡厄经》联系所付出的惨重代价!

“噗——!”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暗黑色污血,如同喷泉般从刘周口中狂喷而出,溅射在身前滚烫的砂石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他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漆黑,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虚弱中急速沉沦,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堕入永恒的黑暗。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熄灭、灵魂沉沦的边缘,在那片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之中,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无比清明的灵光,如同狂风暴雨后的第一颗星辰,倔强地、艰难地亮了起来。

这不再是功法的指引,不再是欲望的蛊惑。

这是刘周自身意志在彻底摒弃外道、斩断枷锁后,于绝望深渊中迸发出的最后一点纯粹灵性!是求道的本心在寂灭前的回光返照!

这灵光微弱,却异常坚韧。它不再向外索求,不再寻求捷径的依托,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猛地向内收敛,沉入刘周自身那具濒临破碎的躯壳,沉入他千疮百孔、被蚀骨刀芒肆虐的经脉,沉入他因功法反噬而剧烈震荡、行将枯竭的丹田!

“天地……万物……皆有其道……”

一个模糊却无比坚定的意念,在这点纯粹灵光中升起。

“我身……即天地一隅……我血……即道之显化……”

“破而后立……死中求活……真意……自在其中……”

没有具体的功法运行路线,没有复杂的口诀心法。有的,只是这点灵光,如同最精微的探针,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感知着自身!

感知着每一寸被蚀骨刀芒撕裂、被真界灵气刮擦、被重力压榨的肌肉纤维的颤抖!

感知着每一根被异种能量阻塞、被反噬之力冲击得濒临断裂的经脉的哀鸣!

感知着丹田气海中,那微弱如风中残烛、却依旧在功法反噬和重伤双重打击下顽强跳跃的自身真气本源!

感知着血液在血管中艰难奔流、携带生命之力的每一次搏动!

甚至,感知着身下滚烫砂石传来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灼热!

感知着戈壁狂风中裹挟的、如刀锋般的灵气乱流!

感知着头顶那轮无情烈日洒下的、蕴含无穷光热伟力的磅礴气息!

在这一刻,濒死的刘周,将自身与这片残酷的天地,短暂地、强行地连接在了一起!以身为舟,以魂为引,以这最后一点纯粹灵光为灯,照见己身,亦照见天地!

就在这向内探索、照见己身与天地交织的瞬间,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无上威严、仿佛能审判万物的毁灭气息,被刘周那点纯粹到极致的灵光,如同磁石吸铁般,从自身濒临崩溃的躯壳深处,从身下这片饱经烈日灼烤、蕴含地火之力的戈壁砂石之中,猛地捕捉、牵引了出来!

那是一缕……雷霆的气息!

不是九天之上狂暴的落雷,而是深藏于大地之下、孕育于无尽高温与高压之中、象征着天地生灭伟力的……大地之雷的真意!是毁灭,亦是新生!是这戈壁无尽岁月中,被烈日反复灼烧、被地火不断锤炼所沉淀下的,一丝属于这片天地的、最原始暴烈的规则烙印!

这缕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一种令刘周那点纯粹灵光都为之颤抖的、源自本源的敬畏!

“雷……霆……”一个模糊的意念在沉沦的意识中艰难地凝聚。

突骨脸上的狞笑凝固了。他眼睁睁看着地上那只本该死透的“虫子”,在捏碎一块破玉、喷出一口污血后,气息非但没有彻底断绝,反而在急速衰弱到极致后,体内竟然诡异地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凝?没有强大的能量波动,没有慑人的气势,却带着一种让他淡黄色竖瞳本能收缩的危险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具濒死的躯壳里,无声地孕育!

“装神弄鬼!”突骨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烦躁和不安,这感觉让他极度不爽。他眼中凶光暴涨,杀意再无保留!“给老子死透!蚀骨绝灭斩!”

他双手握刀,体内蛮横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惨绿色的弯刀之上!刀身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凝练如同实质、散发着浓烈腥臭和死亡气息的惨绿刀芒,如同地狱恶鬼探出的巨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地上气息微弱的刘周,狠狠劈落!刀芒所过之处,空气被彻底排开,形成肉眼可见的真空扭曲,连灼热的光线都被那惨绿所吞噬!

这一刀,凝聚了他身为真界土着狩猎者的全部凶性!势要将刘周连同其身下那片砂石,一同斩为齑粉!

刀芒临头!死亡的阴影浓稠如墨!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

地上那具“濒死”的躯体,那一直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

刘周的双眼骤然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深处,再无丝毫猩红的欲望,也并非濒死的灰败,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纯粹到极致的空洞!仿佛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杂念、甚至所有的生机,都被彻底抽空、焚尽!只余下最本源的、对“道”的疯狂渴求与燃烧!

而在那空洞的瞳孔最核心,一点微弱到极致、却璀璨到无法直视的蓝白色电光,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骤然亮起!那不是眼睛的反光,而是源自他灵魂深处、与那缕被捕捉到的大地雷霆真意共鸣后,点燃的生命之火!是意志在寂灭中涅盘而生的道之印记!

他的左手,那只沾满自己鲜血、捏碎了邪功玉简的手,此刻正以一种奇异而稳定的姿态抬起。拇指紧扣中指,食指如剑,笔直地指向那当头斩落的、毁灭一切的惨绿刀芒!指尖之上,没有任何耀眼的能量光芒,没有慑人的气势波动,只有一点针尖大小、几乎微不可察的蓝白色星芒在急速凝聚、旋转!

那点星芒,微弱得仿佛一口气就能吹灭,却散发着一股让突骨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气息!那是……纯粹的毁灭!是天罚的气息!是天地间至刚至阳、涤荡一切污秽的雷霆意志!

“引……雷……殛……”

一个沙哑、干涩、如同两块锈铁摩擦的声音,艰难地从刘周喉咙里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鲜血的味道,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代天行罚的恐怖威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惨绿刀芒带着灭顶之势斩落。

那根染血的、稳定的食指,带着指尖那点微末却恐怖的蓝白星芒,不闪不避,迎着刀芒,极其稳定地、缓慢地……点了上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狂潮的肆虐。

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琉璃碎裂般的“啵”的轻响。

那凝聚了突骨全部力量、足以斩断精钢的惨绿刀芒,在接触到那点蓝白星芒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如同骄阳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不是被击溃,而是被那点星芒中蕴含的、至高的雷霆法则之力,从最根本的构成上,彻底瓦解、湮灭!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激起!

突骨脸上残忍的狞笑彻底僵住,瞬间化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淡黄色的竖瞳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刘周那根染血的食指,以及指尖那点微末的蓝白星芒,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不……不可能!这是……天……”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脖子。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恐惧瞬间淹没了他,让他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想逃,想不顾一切地转身逃离这个突然变得如同神魔般恐怖的界外“虫子”!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那点微末的星芒,仿佛带着锁定灵魂的威压!

刘周空洞的双眸,毫无感情地锁定了突骨眉心。那点凝聚了他濒死意志、强行引动一丝天地雷霆真意的蓝白星芒,在他指尖微微一闪。

下一刻,它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速度!超越了目光捕捉、超越了思维反应的极致速度!

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蓝白色丝线,在虚空中一闪而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突骨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保持着双手握刀下劈、满脸惊骇欲绝的姿势,凝固在原地。

在他眉心正中,一个针尖大小的、无比光滑的孔洞,悄然出现。没有鲜血流出,孔洞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瞬间汽化。一丝微弱却纯净的蓝白电光,在那个小孔内一闪而没。

他淡黄色的竖瞳中,所有的神采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只留下凝固的、无边无际的恐惧和茫然。沉重的弯刀“当啷”一声脱手,砸落在滚烫的砂石上。

随即,他那精悍如铁塔般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下,激起一片赤色的烟尘。

死寂。

只有戈壁永恒的风声在呜咽。

刘周保持着食指前点的姿势,身体晃了晃,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朽木,缓缓地、无声地向后软倒,重重地摔在滚烫的砂石地上。溅起的微尘轻轻覆盖在他染血的衣袍上。

他眼前彻底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向着无尽的深渊急速坠落。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麻木和掏空一切的虚弱。强行引动那一丝不属于他的天地雷霆真意,付出的代价远超想象。经脉如同被无数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寸寸碎裂的剧痛席卷全身;丹田气海更是如同被彻底炸开,空空荡荡,一片死寂,连一丝真气游丝都无法凝聚;神魂更是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随时会溃散。

唯一残存的,是眉心深处一点微弱到极致、却始终不肯熄灭的灵光。那灵光中,烙印着方才那石破天惊一指的玄奥轨迹,烙印着那引动雷霆真意时与天地交感的一瞬永恒,烙印着他斩断枷锁、叩问本心时那焚尽一切的决绝意志。

这灵光,是他此刻唯一的锚点,也是他最后、最珍贵的收获。

黑暗彻底淹没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弹指一瞬,也许是漫长万年。

一阵带着浓重血腥味和焦糊味的微风,卷起地上的沙尘,扑打在刘周的脸上。细微的刺痛感,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沉沦的意识深处激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万钧山岳。他拼尽全力,调动着每一丝残存的生命力,才勉强睁开一道缝隙。

刺目的阳光让他眼前一片模糊的金星乱闪。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艰难地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那片亘古不变的、灰蒙蒙的真界天空。然后,是突骨那具仰面倒在几丈外、眉心一点焦黑孔洞、死不瞑目的尸体。那双失去了所有神采的淡黄色竖瞳,空洞地“望”着苍穹,凝固着死前那一刻无边的惊骇与茫然。

死了。

那个如同魔神般强大、一刀就将他斩入濒死绝境、视他如蝼蚁的真界土着武者,死了。

死在了他刘周……一指之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虚脱、难以置信的恍惚、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切的明悟,如同迟来的潮水,缓慢地冲刷着他麻木的意识。

他活下来了。

没有依靠那唾手可得的“炉鼎”,没有沉沦于那邪异功法的诱惑。

他依靠的,是斩断邪途的决绝,是濒死之际向死而生的意志,是那点于寂灭中点燃的、照见己身与天地的纯粹灵光,以及……强行引动的那一缕属于这片戈壁、属于这方天地的雷霆真意!

这力量,微弱得可怜,仅仅一丝真意,便几乎彻底榨干了他,反噬得他五劳七伤。但它……无比纯粹!无比真实!它源自于天地,印证于本心,掌控于自身的意志!再没有那令人作呕的掠夺气息,再没有那沉沦欲望的迷障!

“呵……”一声沙哑、干涩、几乎不成调的笑声,艰难地从刘周破裂的嘴唇间溢出,带着血沫。这笑声虚弱到了极点,却蕴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拨云见日般的清明和……一丝微弱却坚定的骄傲。

他赢了。赢的不是那个土着突骨,赢的是那个曾经沉溺于捷径、被欲望驱使的自己!赢的是那条看似通天、实则通向深渊的歧路!

真界残酷的法则,第一次在他面前,并非以纯粹的碾压和绝望呈现,而是……以另一种方式,为他推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向真正浩瀚武道、以自身意志叩问天地至理的大门!尽管这扇门刚刚开启一条缝隙,门后的道路布满荆棘,随时可能将他彻底吞噬。

代价是沉重的。身体如同被打碎后勉强粘合起来的瓷器,布满了裂痕,稍微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剧痛。经脉的损伤尤其严重,强行引动那缕超越自身承受极限的雷霆真意,如同在狭窄的河道里引爆了山洪,经脉壁膜多处碎裂、焦灼,真气运转彻底停滞。丹田更是空空如也,如同干涸的湖底。神魂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让他昏昏沉沉,随时可能再次陷入黑暗。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目光落在突骨尸体旁那柄惨绿色的弯刀上。刀身黯淡,失去了主人的力量加持,那诡异的幽芒已消失大半,却依旧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他又看向突骨腰间那个鼓鼓囊囊、用某种坚韧兽皮缝制的小袋子——一个简陋的储物袋。

那是战利品,是真界生存下去的重要物资。

活下去的强烈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

刘周用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支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如同笨拙的蠕虫,朝着突骨的尸体挪动。每一次挪动,都牵动全身伤势,带来新一轮的剧痛和眩晕。断骨摩擦,经脉撕裂,鲜血再次从崩裂的伤口渗出,染红了身下的砂砾。十几丈的距离,此刻如同天堑。

汗水混合着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仅凭着一点不灭的求生意志,机械地重复着爬行的动作。

终于,他挪到了突骨的尸体旁。浓烈的血腥味和尸体开始散发的淡淡异味扑面而来。他喘息着,伸出颤抖的左手,用尽力气,一把抓住了那个粗糙的兽皮储物袋。入手沉甸甸的,带着皮革的韧性和一丝残留的体温。

他没有立刻去查看里面的东西,而是将目光投向那柄造型狰狞的弯刀。刀是好刀,材料非凡,是真界土着狩猎者的武器。但他犹豫了。刀身上残留的那股阴冷蚀骨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这刀的力量,似乎与那《阴阳和合渡厄经》的邪异,有着某种异曲同工的掠夺意味。

“不……要……”一个念头闪过。他放弃了取刀,只是紧紧攥住了那个储物袋。这似乎已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滚烫的砂石上,大口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他勉强将储物袋塞入自己怀中那枚破碎古玉旁边的位置,贴身藏好。

做完这一切,他彻底瘫软下来,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又开始模糊,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他拖入沉眠。身下砂石的滚烫,此刻反而成了唯一能提醒他还活着的触觉。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之际,一点微弱的蓝白色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在他眉心深处那点不灭的灵光中,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是强行烙印下的雷霆真意印记,是这场生死搏杀、向死悟道后,留在他生命本源中最珍贵的“种子”。

这缕微弱的光芒,艰难地牵引着他残破的意志,沉入那千疮百孔的身体内部。

不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感知。

感知那被雷霆之力肆虐过的、焦灼碎裂的经脉。

感知那空空荡荡、如同废墟的丹田。

感知每一处断裂的骨骼,每一寸撕裂的肌肉。

感知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虚弱。

同时,也感知着身下大地深处传来的、虽然微弱却依旧存在的灼热地脉之力。

感知着空气中虽然狂暴如刀、却无处不在、汹涌澎湃的天地灵气。

感知着那轮烈日洒下的、蕴含无穷光热伟力的磅礴气息。

这一次的感知,与濒死时的疯狂探索截然不同。它缓慢、细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专注。如同一个技艺精湛的工匠,在审视一件受损严重的绝世材料,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纹理和裂痕。

没有具体的功法口诀,没有现成的疗伤秘术。只有那点雷霆真意烙印带来的、对毁灭与新生法则的一丝模糊理解,以及对自身状况最直观、最本质的把握。

那烙印中蕴含的一丝微弱却纯净的生机之力,如同最细小的溪流,在那点灵光的引导下,艰难地、缓慢地从眉心流淌而下,主动融入那些被雷霆之力灼伤、布满焦黑裂痕的经脉边缘。没有试图立刻修复,而是如同最温柔的安抚,浸润着,试图理解那“毁灭”留下的创伤本质,感受其与自身血肉的微妙联系。

天地间狂暴的灵气,依旧如刀锋般刮过他的体表,带来刺痛。但此刻,在这份极致的专注和那点雷霆烙印带来的奇异感知下,刘周似乎能“看”到它们混乱轨迹下隐藏的、更深层次的流动规律。虽然依旧无法直接吸收利用,却不再是纯粹的痛苦折磨,反而成了一种特殊的“参照”,一种天地伟力作用于己身的“道痕”。

他不再试图强行对抗,也不再奢望立刻恢复。而是如同一个最耐心的学徒,在废墟上,在痛苦中,在天地与自身的夹缝里,一点一滴地收集着信息,体悟着创伤的本质,感受着那毁灭之中蕴含的一线极其微弱的、属于天地自身的“生”意。

这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痛苦依旧如影随形。但刘周那点核心灵光,却在这专注的感知中,如同被反复锤炼的钢铁,褪去了最后一丝浮躁和虚妄,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凝实。一种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源自本我的力量,开始在这片意识的废墟上,极其缓慢地重新孕育。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是几个时辰。

当刘周再次艰难地睁开眼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戈壁的风变得更加寒冷刺骨。身体依旧剧痛,虚弱感并未减轻多少。

但,他的眼神却变了。

那空洞的茫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如同古井般的平静。深处,则燃烧着两簇微弱却异常坚定的火苗——那是痛楚淬炼后的清醒,是斩断枷锁后的决绝,更是对自身道路、对这片天地,有了初步、却无比真实认知后的……敬畏与渴望。

他微微侧头,看向突骨尸体旁那柄惨绿色的弯刀。这一次,眼中再无丝毫波动,只有纯粹的审视。刀是好材料,仅此而已。他不需要这种掠夺性的力量。

他收回目光,重新望向苍茫的戈壁深处,望向那未知的真界大地。

路,才刚刚开始。以血为引,以痛为阶,以这具残破之躯为舟,以那点不灭的灵光为灯。

他必须找到安全的栖身之所,必须修复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怀中的储物袋,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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