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给你两天时间。”
“利用你在教坊司的身份和人脉,暗中摸清这里所有人的底细。”
“每一个人的真实身份!家世背景!因何被没入教坊司!对朝廷是什么态度……”
“一个都不准漏!”
叶修双眼一眯,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要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人是和你我一样,身负血海深仇,能被点燃的自己人。”
“做得到吗?”
叶修的话,让冷眸欲言又止。
没办法啊……
这件事情,关乎了造反一事,简直太疯狂了!
不行。
等一会儿得看看情况,问一问叶修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可金鸾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说道:“可以!奴婢必不负公子所托!”
她同意了。
她明白,自己心心念念的机会到了。
所以。
她不能浪费了!
就那样。
叶修带着冷眸离开了教坊司。
至于小蝶?
她则留在教坊司内和金鸾叙叙旧,等差不多了自然会离去。
不多时。
两人登上马车。
车厢内,熏香淡淡。
冷眸端坐着,忍不住率先开口:“叶郎,方才对金鸾所言……造反之事,是当真?”
叶修睁开眼,侧过头,笑问道。
“怎么,害怕了?”
冷眸微微一怔,旋即摇头。
“坤帝既能随意将我当作棋子,远送北宸联姻,我对这大坤,早已心死。”
“我只是……担心你。”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此举太过凶险,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叶修轻笑一声,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冷眸猝不及防,轻呼一声,已被叶修温热的气息笼罩。
他低头,在冷眸柔软的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放心!”
“我自有分寸。”
“你或许是疑惑,我为何如此直白地将这等惊天谋划透露给金鸾?”
“就不怕她只是逢场作戏,转头便将我们卖了吗?”
冷眸在他怀中仰起脸,眸中疑惑未消,老实地点了点头:“是,金鸾虽与小蝶是旧识,但十年光阴,人心易变……教坊司更是龙蛇混杂之地,她若……”
话未说完。
叶修哑然失笑的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放心,没人能逃得过我这双眼睛。”
“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一眼便知。”
冷眸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望着叶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结果……
两人眸子一对,叶修又补了一句,“包括你。”
冷眸心头猛地一跳,还未及细想他话中深意,叶修已俯身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车厢内温度悄然攀升,暧昧的喘息声取代了言语。
良久。
唇分。
冷眸脸颊绯红,眸中水光潋滟,尚未平复呼吸,便觉衣带一松。
叶修的手已灵巧地解开了她湖蓝色长裙的腰带,外衫随之散开,露出内里素色的中衣。
“叶郎……不可……”
冷眸慌忙按住他进一步动作的手,声音发颤,羞得几乎将脸埋进他胸膛,“这还在马车上呢……”
叶修低笑,指尖拂过她滚烫的耳垂。
“无妨,车夫我已提前遣走了,马车停的位置也僻静。”
他低头,再次轻啄她柔软的唇瓣,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咱们在此处……等候小蝶出来,也不错。”
冷眸:“……???”
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人竟能如此……荒唐又大胆!
光天化日,还是在教坊司外的马车上!
然而,未等她再出言反对,叶修已俯身封缄了她的抗议,温热的手掌探入散开的衣襟,抚上她细腻滑腻的肌肤……
冷眸浑身一颤,最后的理智在他熟练的撩拨下节节败退,最终化作模糊的呜咽。
静谧的巷子里,马车开始晃动……
……
二皇子府邸,书房内。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砰!”
叶天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掼在地上,上好的青瓷瞬间粉身碎骨,茶水四溅!
“废后!夺爵!圈禁!”
“好!好一个叶修!好狠的手段!”
他额头青筋暴跳,面目狰狞,再无平日半分温雅假象,“他这才回来几天?竟能掀起如此风浪!连皇后和叶坤都折了进去!”
沐仁坐在下首,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
“殿下息怒!此事绝非表面看去那般简单!叶修此子……”
“恐怕我们以往都大大低估了他!”
“他背后定有人指点,或是有我们不知的依仗!”
“否则绝无可能如此迅速地将贵妃和三殿下扳倒,陛下竟还……”
他还想说的是那打王金锏,但此事过于惊悚,他一时难以宣之于口。
“依仗?他能有什么依仗?一个废黜的弃子!”
叶天低吼道,胸口剧烈起伏,“定是父皇早已对皇后和叶坤不满,恰好借叶修此事发作而已,叶修不过是父皇手中一把刀罢了!”
虽是如此说,但他心中那抹不安与嫉妒却疯狂滋长。
即便叶修是刀,那也说明父皇用了这把刀!
而他自己,近来却屡屡失宠,办事不力!
想想就非常的恼火!
“够了!”
沐仁被叶天这喋喋不休的怒吼吵得心烦意乱,猛地起身,毫无征兆地反手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书房内炸响!
叶天猝不及防,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一偏,整个人都懵了:“舅……舅舅?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蠢货!”
沐仁指着他的鼻子,厉声呵斥。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啊?像个输红了眼,只会无能狂怒的市井赌徒!”
“你要记住,你是皇子!是争夺未来储君的皇子!遇到事除了摔东西,发脾气,你还会什么?!”
叶天捂着脸,胸膛剧烈起伏,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沐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继续说道:“现在,给我冷静下来没有?能不能用你的脑子,而不是你的脾气想问题?!”
叶天死死咬着牙,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舅舅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叶修那杂种继续嚣张下去?!”
“怎么办?”
沐仁冷笑一声,双眼一眯,“去给他送礼!赔罪!化干戈为玉帛!”
“什么?!!”
叶天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给他送礼?赔罪?舅舅你疯了?我给他赔罪?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你让我去给他低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色涨得紫红。
“我就是从这应天城的城门楼上跳下去,也绝不可能去给叶修那个王八蛋赔礼道歉,你想都别想!”
怒!
太怒了!
一旦他去赔罪,无异于就是告诉所有人,他堂堂的二皇子,不如一个叶修!
他丢不起这一个人!
“蠢货!榆木脑袋!”
沐仁气得差点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这叫以退为进!缓兵之计!懂不懂?!”
“叶修如今风头正盛,手握打王金锏,又是锦衣卫同知,深得陛下……”
“至少是表面上的看重!”
“我们现在跟他硬碰硬,有什么好处?”
“除了惹一身骚,让陛下更厌弃我们,还能得到什么?!”
“所以只有先接近他,示弱,让他放松警惕,我们才能摸清他的底细!”
“看清他背后到底站着谁!找到他的破绽!知己知彼,才能一击必杀!”
“甚至……驱狼吞虎,让他去跟其他皇子斗,咱们坐等渔翁之利!”
“否则,你以为凭我们现在这晕头转向的样子,拿什么跟他斗?啊?!”
叶天被骂得脸色青白交错,呼吸粗重,却仍梗着脖子反驳:“那也不能……示弱啊?大不了……找机会在应天城里……”
他眼中凶光一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让他彻底消失!”
沐仁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充满嘲讽。
“暗杀?在如今的应天城暗杀一个刚被赏了打王金锏,明面上圣眷正浓的锦衣卫同知?”
“叶天,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被狗吃了?!”
“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就在城门外,老四叶南,那个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武夫皇子,想带人去勾引姬如雪,可结果呢?”
“被叶修用一首词怼得颜面尽失,灰溜溜地走了!”
“连叶南都在他手里吃了瘪,却忍气吞声,这几日风平浪静,你以为是他叶南不想动手?还是他手里没人?”
沐仁逼近一步,字字如刀,声音冰冷彻骨。
“是他不敢!也不能!现在的叶修,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碰谁倒霉!”
“你手里的那些所谓高手,能比常年在边关厮杀,麾下尽是百战老兵的叶南更厉害?”
“你动一下叶修试试?信不信你前脚刚派出去人,后脚西厂和锦衣卫就能把你我的府邸围了?!”
叶天听到这里,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那股怒火终于被彻底浇熄,只剩下一阵后怕。
下一秒。
他颓然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那……那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沐仁看着他这副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
“明日,备上厚礼,以探望,恭贺他升迁兼得陛下赏赐为由,亲自去他的新府邸走一趟。”
“态度要诚恳,言辞要谦卑,就说往日多有误会,皆是你这做哥哥的不是,望他大人有大量,今后兄弟同心,共同为父皇分忧。”
“哪怕心里恶心要吐,脸上也得给我挤出笑来!听到没有?!”
叶天猛地抬起头,眼中流露着一抹挣扎。
但最终。
他还是认命了:“好!我听舅舅的!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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