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罢了,这一对要多少钱?就当我买下来。”
“用不着,”韩雨雪把她的手合上,后退两步,“祝你与你郎君情长到老。”
楚云笺犹豫了一会,朝她点点头:“……多谢,这样吧,我请你去天香楼吃晚饭,就当交个朋友,姑娘千万不要推辞。”
韩雨雪有意拒绝,下一刻眼神一顿,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点头答应。
又来了天香楼,要了个雅间,点了招牌。
“姑娘请。”
韩雨雪坐下来,端起酒杯:“多谢夫人盛情。”
“这发带做工精巧,宝石大小均匀,这一顿饭的银子根本就不能相抵,姑娘太客气了。”
“没事,我本也不想要这东西,谁稀罕和那男人生死不离……”
说到最后一句,她满脸不屑。
“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若不介意,可以同我说说,你我素不相识,过去了也就罢了。”
韩雨雪略一迟疑,问道:“夫人是哪里人士?”
“我是平陵人,夫君是当地的军官,近来调到西塔城,他怕西塔城地处西疆,所以让我来了天门关生活,他有空便来寻我。”
“原来是这样……”韩雨雪的戒心稍微放下了些,“那天总是不在,你一个人……”
“我又不是离不的人的孩子,他不在便不在,我自得其乐,他若是在,那也很好。”
韩雨雪点点头:“说得好,那你和他,可是彼此喜欢的吗?”
楚云笺眼睛也不眨就点头:“自然。”
随后,她便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微微歪头,小心翼翼道:“难道……你是因为并不喜欢未婚夫吗?”
“没错……我并不喜欢那个人,可是,一向极其疼爱我的父亲,不知为什么一定要我与那人成婚。”
“这种事,姑娘还是亲自去问问才是,既然令尊那般疼爱你,想来不会不顾你的意愿的。”
“我已经说了两个月,”她越说越气,重重叹息,端起酒猛灌一杯,“夫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妨帮我分辨一番,若非要嫁,能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缘由?”
楚云笺装作思考,吃吃喝喝了一会,眼见韩雨雪逐渐焦躁,才道:“我家那边倒是有一家人,姑娘的爹很是迂腐,觉得许了婚姻便要完成,可那人并非良配,吃酒耍钱,还打人,姑娘哭求多日,其父不允,竟投河而死。”
“这……真是糊涂,竟有这等事!”
“原想着,女儿去了,他定伤心欲绝,不成想,他竟把女儿的尸首送过去,道,生为汝家人,死为汝家鬼。”
“砰!”
韩雨雪一拍几案,怒道:“岂有此理!天下竟有如此狠心的父亲!”
“正是,我乡里不忍,报了官,闹上了公堂,这才让姑娘回本家入土为安。”
“官府……”
韩雨雪沉吟片刻,摇头叹息:“可惜我爹没有那么无情,官府也管这档子事不得。”
“既然没有那么无情,必然是有苦衷的,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也便是了,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呢?”
“嗯,你说的是……哎,其实我也明白,爹他不是一心利益的人,他一定有什么苦衷,可我生气,我也不小了,但他总拿我当孩子,什么也不告诉我,这种事,竟然也不肯说真相!只怕我去问,还是只能和从前一样,满肚子火地回来。”
楚云笺喝了口酒,面露迟疑之色。
“夫人可有什么法子?还请指教!”
“这……”
看出她的顾虑,韩雨雪笑了笑:“夫人说说就是了,若是我不能接受,不用也就罢了。”
“也好,我一点粗陋浅见,若是不好,姑娘也别生气。”
“夫人放心,我韩雨雪从不计较小节!”
她点点头,缓缓道:“其实,若是真心疼爱,那么他做的一切选择必然是当下的上上之选,换个说法,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如若不然,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让疼爱的女儿满身不情愿,他必然也是饱受折磨,不如把利害明白道出,一同选择。”
韩雨雪沉思着,一边听一边点头。
“那……姐姐觉得我该如何说才好呢?”
称呼变了,这女娃娃终于开始相信了。
不过,楚云笺迄今为止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除了夫妻内容。
这姑娘明显的心直口快,关于形势也不甚了解,但是她爹就不一样了,他一定知道什么!
“这种事我怎么好开口,更何况,我也不了解你爹的性情脾性,万一破坏了你们父女的关系如何是好?”
韩雨雪愣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的要求有些为难人,点点头:“对不住,我这人心粗的很,不是有意为难姐姐的。”
“没事,妹妹性子豪爽,是难得的真性情,祝妹妹能得偿所愿。”
“借姐姐吉言!”
寒暄一阵子,便是将才貌发挥到极致的时候了,想来心地善良的女子,对有才之人必然是难以遏制地有好感。
楚云笺温和淡然,出口成章,没多久便让韩雨雪的眼神热切起来。
“姐姐,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祖上出过进士,家里藏书不少,闲来无事翻阅学习,自然便懂得多了。”
她似乎难以理解:“可我觉得那些书枯燥乏味——看不下去呢。”
楚云笺笑起来:“这有什么,人各有所爱,我看妹妹身姿飒爽,眼含英气,想是学武之人,我很是艳羡呢。”
“我啊……”说起这个,韩雨雪仰起脸,隐隐得意,“不敢说我多厉害,但是捉弄我爹,将他生擒了回来,我爹常说,若我不是女儿身,正是该上战场的料!”
“这样厉害!那你可也想做女将军吗?”
“当然了!威风凛凛!奋勇杀敌!世间快意潇洒莫过如此了!”
“妹妹豪情满腔,佩服!”
“哪里!不过……我没读过什么书,会有影响吗?”
“嗯……为兵士无碍,听军令便是,若为将,要会的东西可就多了。”
“那姐姐帮我选几本书!我现在开始苦读!”
“好啊!”
书肆人不多,她给韩雨雪挑了几本史书,道读史明智明理,更有大智谋。韩雨雪大喜,如获至宝。
分别时刻,韩雨雪依依不舍:“我与姐姐一见如故,若不嫌弃,不如来我家小住?”
还不等她回答,一个男声便插了过来。
“韩姑娘,不知可否与我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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